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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第289話 秘密

正文卷

譚教授嘆息一聲,注視著秦想想:「小娘子莫要見笑,我們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不過是想引起朝廷的注意。」

秦想想挑眉:「你想見的,是皇城司的人。」

譚教授點點頭:「沒錯。我們原本想著,要到京師去告御狀的。」

告御狀!莫非鄭教授的家人是死於……

譚教授搖搖頭:「並非是因著我們自己的私事。而是鄭教授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本過了正月十五,我們便要啟程往京師去的。但鄭教授的身體忽然急轉直下,竟咯起血來,醫工告訴他,時日無多,且不能勞累。」

大約是想起好友的慘狀,譚教授眼中浮起淚光。

「什麼秘密?」秦想想開門見山的問。

譚教授神情肅然起來:「這滄州城附近,屯有數量不少的私兵!」

穆霆皺眉:「滄州城外,本就是駐紮有軍隊的……」

「私兵與軍隊,老夫雖是文人,但還分得清。」譚教授說話很不客氣,「穆世子既是武德侯之子,此中區別,世子應比我更清楚。私兵的位置,就在滄州城外五十里的牛鼻子山上。牛鼻子山山巒重重,密林叢生,又有天然泉水,最是合適屯兵。」

「那鄭教授是如何發覺的?」秦想想問。

譚教授的眉眼黯淡了下來:「老夫與鄭教授,在州學學堂里做了有二十餘年的教授,雖不說桃李滿天下,但也有那麼幾個學生的。卻是巧了,便有一位學生,做了州府的司戶參軍,專掌這滄州的戶籍賦稅之事。這名學生姓蘇,自幼父母雙亡,但自強不息,鄭教授十分的欣賞他,便資助他讀完州學。原來看著他做了州府的司戶參軍,很快便要娶妻生子,鄭教授正替學生歡喜之際,卻得到了蘇學生暴斃於家中的噩耗。」

秦想想心一動,與穆霆對看了一眼。不會這麼巧吧,這蘇姓司戶參軍,莫不是方才廖浩海所說的有疑點的卷宗的主角?

「蘇學生暴斃而亡,州府府衙仵作匆匆結案,說蘇學生乃是醉酒而誘發暗疾而亡。可鄭教授不相信,蘇學生一向身體康健,哪裡有什麼暗疾?可州府府衙既說結案,那便只能結案。蘇學生沒有家人了,鄭教授便替他料理後事。卻是在蘇學生的案桌底下,發現了蘇學生藏的幾個蠟丸。」

「鄭教授拆開蠟丸,發現裡面竟是蘇學生留的遺言。」

譚教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是蘇學生髮現了滄州城外屯的私兵,這才導致的殺身之禍。」

他苦笑了一下:「聽起來是不是很荒謬?」

想起進入滄州城的種種,並不荒謬。怪不得潘家對穆霆的身份不以為然,大約潘家與私兵是有聯繫的。

秦想想的腦子轉得飛快:「譚教授可識得高中丞高建碩?」

「高家的高建碩?自是識得。我們曾經是同窗。」譚教授答道。

「當年嘉清縣主與高中丞的事情,譚教授可清楚?」

「自是清楚。」譚教授嘆息道,「嘉清縣主年歲比我們小一些,最喜歡跟在高中丞後面。聽說他們是娃娃親,高中丞要比嘉清縣主大八歲,嘉清縣主生得好看,見天的就跟在高中丞後面跑。原本在嘉清縣主十七歲那年,高中丞本來是要迎她進門的。成親前高中丞的父親忽然去世,高中丞不得不守孝三年。卻就在第三年,全安侯來到滄州城,與嘉清縣主相識,嘉清縣主便退了高家的親事,嫁到了長公主府。」

「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高中丞,後來聽說他去京師,再後來,嘉清縣主與全安侯都去了,而高中丞卻位極人臣,也是世事無常。」

譚教授唏噓道。

「退親的時候,可有發生什麼事?」秦想想追問道。

譚教授搖頭:「這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們與高中丞雖是同窗,但並沒有無話不談。哦,若說與高中丞最為交好的,卻是潘家的潘二爺潘文耀了。」

「都說完這些有的沒的了嗎?」門外忽地傳來一道聲音。是陸紹庭。

他注視著穆霆:「滄州私屯兵馬,可是大事,穆世子隨我一道去探個究竟吧。」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潘成才昏迷不醒,潘家三子聯手將潘文雄趕走,然後開始角逐家主之位。

潘文光一撩袍角,坐在往日潘成才坐的位置上:「我是長子,做這潘家的家主,沒有問題吧?」

潘立禮、潘立釗立即示威地站到他身後。

「真是可笑。」潘文寶呵了一聲,「潘家的規矩,素來是有能力者上位。比如父親當年便是如此。」

潘成才當年是第三子,斗死了他前面兩個哥哥,坐上了家主之位。

潘文寶覺得他自己有乃父之風。

潘文光睨了弟弟一眼:「我如何沒有能力了?當年我隨父親在外面吃酒應酬的時候,你們可還都是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還有,二弟的身子一向也不好,三弟也不用管什麼事,潘家大部分的產業,可都是我與父親一起打下的。」

「那也是父親的功勞!」潘文寶怒氣沖沖道,「父親私底下與我說過,大哥雖隨父親一道應酬,但很不會說話,有好幾次得罪了別人,最後還是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損失挽回的。」

「你胡說八道!」潘文光怒氣沖沖,「父親素來都是誇讚我酒量好的,又怎會說這樣的話?還有我家立禮,這些年可是將潘家的酒業經營得有聲有色……」

「呵呵!」潘文寶又是一聲譏笑,「我看大侄子花費在女人身上的功夫更多一些吧。今夜大哥與大侄子為何垂頭喪氣的從金滿樓回來?」

「此事與你何干!」潘文光立即斥道。幸好這件事他只和老頭子提過,如今老頭子又昏迷不醒,這件事正好遮掩過去。

潘文耀一直不出聲,就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鬥嘴,時不時的咳嗽一聲應景。

潘立業悄悄的走到他身後:「阿爹。」

潘文耀朝他笑了笑:「大人的事,我們不摻和。」

潘立禮耳朵尖,聽見潘文耀說的這句話,更是覺得他爹做家主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二叔不爭不搶,三叔呢,雖然身體康健,但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作為。

只要他爹能當上家主,他那兩萬貫就沒有懸念。

想到今日被幾個小娘子給設計陷害了,潘立禮就恨得牙痒痒的。

都過了五更天了,大堂里燈火通明,坐在上首的潘文光彷彿勝券在握。

女人們都受不住,用帕子掩著嘴巴,頻頻的打哈欠。

潘立業在此時說話了:「家主之事,哪能由我們自己決定?還是明日請來族老,再慢慢商議吧。」

「也好。」潘文光起身,「業兒說得對。都散了吧。」

這家主之位,遲早是他的。

若是他背後有眼睛,定然能看到潘文耀似笑非笑的諷刺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