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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220話 刺殺新娘背後的真相

正文卷

穆霆朝姚朱二人使了使眼色,姚朱二人立即往後退了幾步。

陳總管當然也適宜地退到合適的距離。

清場完畢,穆霆才道:「秦大娘子,請助我將刺客找出來。」

原來是要找刺客。

秦想想沒有拒絕,但她道:「幫你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穆霆說:「秦大娘子儘管說。」

「我暫時還沒想好。先找刺客吧。」秦想想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穆霆緊緊跟在她旁邊:「黃指揮,也就是新郎,他說他傷了刺客的右腿。刺客既受傷,定然流了不少血。」

秦想想其實方才已經猜到了,就是讓她來聞血味兒的。他倒是能牢牢地記住她的特長。也是,姚二郎不是說他明面上雖不帶兵,但私底下卻是常領著他們和狄族人交手嗎?這頭目可不得記住身邊人的特長。

哼,怪不得他時不時的就去找她聯絡感情呢,原來是出自這個目的。

她說:「我可不敢保證能憑藉著聞血味兒就能尋到人。畢竟今日黃家迎親,燃放爆竹,又宰殺牲畜,各種味道摻合在裡頭,會增加困難。」

她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

暮色已經沉了下來,落在黃家一排又一排的屋宇上,顯得有些森森。

二人並肩走著,渾然不覺身後還跟著一串兒的人。

姚二郎和朱三郎低語:「這要是被陳……知曉了,可如何是好?」

朱三郎有些猶豫:「少主這樣做,都是為了查案……應該不要緊吧?」

一直支著耳朵聽的陳總管很快就捋出了一條清晰的線:原來穆世子與秦大娘子情投意合,但二人的感情卻有人從中作梗。

他看著高大的穆霆,再看看似小鳥依人一般的秦大娘子的背影,感嘆地搖搖頭。

嗚嗚嗚,穆世子和秦大娘子也太可憐了!世人誰不知曉,秦御史此前天天彈劾武德侯,雖然武德侯不在京師,但關於他的傳說一直都在京師流傳。尤其是在秦御史彈劾武德侯的那段時日,聽說武德侯在帳中摔了不少茶盞。

可以說,武德侯對秦御史是深惡痛絕。

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喜歡秦御史的女兒呢?

夜風瑟瑟,秦想想先是打了個寒顫,而後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穿得有些薄了。」穆霆禁不住說,「雖然今日裝扮得很好看,但還是要注意。」他也有些後悔,出門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多拿一件披風呢?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脫下披風給她穿。

秦想想忽然道:「別說話。」

她的神情很鄭重,穆霆頓時噤聲。

此時吹的是東北風,風很柔,帶著些許瑟瑟的冷,以及些許野獸在舔傷時……的味道!

這野獸,腦子不大靈光啊。

在東北角,微薄的黑暗中,有一座較高些的樓宇。

秦想想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座樓宇,悄無聲息地往那邊而去。

陳總管忽地攔在她前面:「秦大娘子,那是黃家的祠堂。」

秦想想不說話,橫了他一眼。

陳總管一怔。這秦大娘子明明個子不高,年紀也不大,可這凌厲的眼神……

穆霆渾身戒備地跟在秦想想身旁,跨過垂花門,走進黃家的祠堂小院。

小院中似是種著柏樹槐樹之類,在風中散發出獨特的味道。

黃家大郎君雖大婚,可似乎沒有來拜祭祖先。

陳總管的心高高懸起,他不知道秦想想有什麼特殊技能,但前不久,這祠堂里……

秦想想站停腳步,在穆霆耳邊附耳道:「裡面有極濃重的血腥味。」

穆霆聽完,忽地將她拉到身後:「在此等著。」

他右手微抬,姚二郎和朱三郎一左一右,猛地踹開祠堂的門扇。

祠堂里點著長明燈,並不昏暗,秦想想聽得姚二郎猛地倒吸一口氣:「少主,他死了!」

一道身影從穆霆身旁躥過,直奔祠堂里。

是陳總管。穆霆挑眉,這陳總管身手還挺敏捷。

祠堂里兩側牆壁上還有不少油燈,姚二郎掏出火摺子將燈都點燃了。

一個年輕男子歪著身子靠在供桌桌腿上,雙目緊閉,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右腿果然受了傷。但讓他致命的傷口卻是胸膛正中的血窟窿,那血窟窿還在流著血,浸濕了那男子身下的好幾片地磚。

整個祠堂之中,沒有打鬥的痕迹。

陳總管恨聲道:「就是他。可是他竟死了,到底是何人殺的他?」

穆霆垂目,靜靜地看著死者:「應是他相識的人。」

他轉頭,望向陳總管:「此處並不難尋,你們是沒來此處搜過,還是不想來此處搜查?」

陳總管臉上的神色有些猶豫,終還是道:「不瞞世子,就在前不久,有一名侍女弔死在此處,主子們都覺得晦氣,就……有意無意的避開此處。方才搜查之際,的確是沒想起此處還能藏身。」

「那侍女因何而死?」

穆霆步步緊逼。

陳總管咽了一下口水:「這,乃是我們家的私事,與狄族人並無關聯……」

「那她弔死在哪裡啊?」問這句話的是秦想想,她一邊問話,一邊抬頭看向藻井。

黃家祠堂用的全是木結構,主祠堂里共有四根主柱,而頂上又有無數根木樑構成藻井。

別的小娘子聽得弔死人,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了,但這位秦大娘子還真特別……

陳總管指了指供桌上方,也就是年輕男子躺的上方:「就在上面。」

秦想想踱到年輕男子身旁,抬頭往上看:「誒,弔死的時候,她一定很痛苦吧……」

哪個弔死的人不痛苦?這秦大娘子可真有意思。

陳總管正想著,忽地聽得穆霆說:「此人不像是狄族人。」

穆霆蹲下身子,翻開年輕男子的左右手:「狄族人幾乎一會走路,就在馬背上長大,他們雙手因為時常勒韁繩,揮馬鞭,是以手掌里的老繭很厚……」

年輕男子的右手,只有拿刀的薄繭,左手則沒有。手中的薄繭證明,這名年輕男子拿刀的時日並不是很長。

「他不是狄族人。你們大郎君在說謊。」

陳總管驚懼地退後兩步:「這,這,不可能。」

姚二郎攔著他後退的路,穆霆步步逼近:「這名年輕人,是在替那名侍女報仇。快說!那名侍女,是因何而死!」

他的神情很冷。

陳總管艱澀地咽著口水:「那名侍女,曾是大郎君的通房……大郎君要成親了,她一時想不開,便弔死在此處……」

秦想想凝視著他:「就如此簡單?穆世子,我們不妨多尋些人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穆霆心領神會:「好。姚二郎聽令!」

「不不不,用不著,老奴都說,老奴都說!」陳總管身上是冷汗直冒,「就侍女懷了身孕,大奶奶,也就是歐陽娘子,她逼著侍女將胎落了,這侍女想不開,就弔死在祠堂里……」

也就是說,什麼狄族人刺殺新娘,都是黃覺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