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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132話 掐我

正文卷

其實也沒有那麼快。

一切要等他被封為世子的聖旨下達,到時候京師里想要將女兒高嫁的官吏們所請的官媒,就會踏破他們所住院子的門檻。

穆霆瞪了姚二郎一眼,姚二郎眨眨眼,少主這是,不希望秦大娘子知曉他相看小娘子的事情?

可陳叔還特地詢問秦大娘子的意見咧。秦大娘子表現得也十分積極呀。

姚二郎無辜極了。

嚴格來說,秦想想現在還算是個傷病號。穆霆催她:「外面風大,秦大娘子體弱,還是回房歇息的好。」

秦想想一臉的茫然,風大嗎?外頭一絲風都沒有啊。她體弱嗎?比起他,自然是體弱的。秦想想怔愣了須臾,才想到穆霆大約是不希望她參與到相看這件事來。也是,她爹畢竟是參過他爹的,她不在場,他們說話更自在些,也更舒心些。

秦想想很失望地將要吃瓜的心情歸納歸納,表現得體弱多病一般,拖著步子回到自己的小跨院里。

姚二郎很貼心地跟在後面,替她關上門扇前問:「秦大娘子可想要吃些什麼,只管吩咐我。」不管怎麼說,當初秦大娘子義無反顧地投喂他們的恩情,都是要報的。

秦想想並沒有什麼胃口,但她突然想起水車巷子的家人們:「二郎,你可以幫我去看看秦家食肆,他們可還好嗎?我怕文昌侯會尋他們的麻煩。」

姚二郎笑了:「秦大娘子不必擔憂,今兒從文昌侯府傳出的消息,康德郡君因為獨子驟然去世,傷心過度,已經卧床不起了。」

秦想想吃驚道:「竟有此事。」

她頓了頓道:「我這個人不挑食,喜歡吃湯麵,湯麵最好多加些蔥花和芫荽。若是有川椒,多加些也行。」

「好咧,我記下了。秦大娘子好生歇著。」

姚二郎走了。

秦想想坐在小杌子上,仔細想著康德郡君病倒的事情。昨日康德郡君還氣勢洶洶,可不像是傷心過度的樣子。更何況宋銘傑已經死了那麼久了,若是康德郡君要隨他去,早就差不多了。

除非她病倒,是文昌侯府里有人從中作祟。

這人當然是文昌侯了。宋銘傑已死,康德郡君又虐待他的兒子,這口氣文昌侯無論如何是咽不下去的。

嘖,這些高門大戶里的夫妻,就是薄情寡義。

秦想想思考完畢,起身躺在床上,果真踏踏實實的睡了過去。

她睡得踏實,外面穆霆第一次對二位參贊發了火。

「我不喜歡搞得這麼大的陣仗。」穆霆蹙著眉。他看著掛得滿屋子的畫像,每一幅里的小娘子他都不喜歡,「我只是普通的男子,就按照普通人家相看的步驟來就行。」

「可少主即便不是世子,亦是主公的獨子,您的身份已經註定,您不能隨心所欲地挑選自己的妻子。」朱參贊說。他有些不明白,明明昨日還說得好好的,少主也並不排斥,怎地今兒就變了?

「我省得我不能隨心所欲地挑選妻子,但我不喜歡現在的陣仗。」穆霆強調。搞得好似皇帝選妃一般。陳叔和朱叔如此行事,就不怕阿爹再被御史彈劾嗎?他記得去歲秋,秦觀瀾彈劾他爹的一道奏摺里,便是參他爹奢華無度。

陳澤笑了。

「少主,我省得你在擔憂些什麼。如今李庄已死,秦觀瀾被逐出京師,御史台便紛紛傳說,不要隨便輕易彈劾戰功赫赫的武官。若是再彈劾,便是不知死活。那些言官,如今是夾著尾巴,只敢參一些無關緊要的文官。少主請放心,此事不會有言官敢置喙。」

朱參贊點點頭。陳澤說得在理。那些言官本就是吃飽了撐著,像只四處惹事生非的狗,見人就咬,這不,這回可是撞到鐵板了吧。死的死,傷的傷,死的那個,還是叫自己親兒子給捅的。嘖,這就叫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穆霆抿了抿嘴:「我真的不喜歡這樣。待恩封的聖旨下來,若是有小娘子想與我相看,便再另說。」

陳澤又笑:「少主請放心,屆時想與少主相看的小娘子,定然會與我們名冊上的相差無幾。屆時少主可是聽我們安排,一一和小娘子們相看?」

「自是隨你們。」穆霆覺得自己有些煩躁,「若是無事,我先回房看兵書了。」

「少主慢走。」

穆霆一走,朱參贊便皺眉道:「少主可是對那位……」他朝秦想想住的小跨院奴奴嘴。

「不會。少主的性子我了解,只要小娘子不喜歡他,他決不會死纏爛打。」陳澤篤定地說。他已經試探過秦想想,秦想想一心想搞大業,怎會在兒女情長上面費功夫?而自家少主又是個情感遲鈍的,對秦想想也沒有什麼心思。他拒絕相看,不過是覺得這種方式不好而已。少主一向低調,對世子的稱號沒有興趣,對小娘子更沒有興趣而已。

陳澤篤定極了。

看不下兵書的穆霆在努力看兵書。努力的樣子讓姚二郎都有些懷疑了。莫非換了新衣衫的少主同時也換了個人?

他偷偷的將頭伸過去,只見少主翻了頁,又翻回來。明顯是沒看懂。

他也無能為力,他比少主識的字還少。

他正欲偷偷的站直身子,忽地聽得少主道:「姚二郎。」

「屬下在。」

「把手伸過來。」姚二郎乖乖的將手伸過去,而後眼睜睜地看著少主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上掐了一把。

姚二郎:「?!」少主明明看的是兵書,怎地動起武來了?

「疼嗎?」穆霆問。

姚二郎將頭搖得像撥浪鼓。男人怎麼輕易言痛?尤其是在上司面前。

話音才落,穆霆又伸手,往他手上又掐了一把。這回穆霆用的力道極大,將姚二郎都掐出淚光來了。

姚二郎咬牙:「少主,屬下不疼。」

「蠢。」穆霆轉過頭,將自己的手伸出來,「就按這個力道來掐我。」

「啊?」姚二郎差點沒被穆霆的話給嚇個半死。

穆霆抬眼看他:「以前我總覺得,身為軍士,只要將武藝練到極致,就是最好的了。只要武功蓋世,來去自如,旁人便奈何他不得。」

姚二郎頻頻點頭,的確如此啊。言官雖能誅心,可到底還是死在武力之下。

穆霆垂下眼皮:「可自從來了京師,我才發覺,謀略也很重要。」

姚二郎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若說前晚的少主是興起就裝作要看兵書躲開二位參贊的嘮叨,但今日的少主,好像是認真的要學兵書。

「掐我。」穆霆沒再說話,只又示意姚二郎。

「那屬下只能以下犯上了!」姚二郎眼睛一閉,對著少主的手,狠狠地掐了下去。

姚二郎給秦想想送飯時,臉色很不好。

秦想想是很善於發現別人的不對勁的:「姚二郎君,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