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腰牌

正文卷

第27章 腰牌

徐錚還在糾結,他願意處置了柳方,卻不捨得處置了柳色。柳色跟他快二十年了,兩人相處的相當不錯,雖然沒有孩子,卻有些感情。

「柳方已經承認誘拐如意了,」朱自恆看穿徐錚的糾結了,也懶得跟他打太極了,「時間也不早了,這邊的事,侯爺和公主看著辦,我先帶柳方去府尹那裡吧。」

「府尹那裡?」徐錚有些奇怪,「柳方是我們的家生子,要打要殺,我就能做主。」

「嗯,」朱自恆點點頭,「家生子的生死,的確可以由你做主。可是造反謀逆的事,必須經過府尹。他誘拐不成,差點淹死如意,今晚又來如意屋裡,意圖不軌。兩次謀殺小主人不成,謀逆的罪名已經成立。這樣的人,按律要剮刑,活著割三千六百刀,再梟首示眾。」說著,他又問身後的隨從,「兇器拿好了,府尹跟我相熟,今晚去說了,過完年就能剮了。」

「別,不要,侯爺饒命,」柳色瘋了一樣,尖叫著撲到徐錚腿上。柳方在忠順府,說不定還能留條性命,如果去了府尹那裡,才是死路一條啊。

柳婆子也撲倒了徐錚的面前,「侯爺,方兒自小跟著您長大,冬天那麼冷的時候,他怕您寫字凍著了,非要替您捂熱了筆硯。就算要死,也請給他一個痛快吧。」

柳方身上,已經背了誘拐大小姐,以及深夜攜帶兇器進入西廂房行兇的罪名。於公於私,實在難逃一死。

柳婆子的心裡,已經十分清楚柳方的處境。可眼下,她怎麼都不願意,讓兒子去府尹那裡,公開受那樣的刑罰,活剮還梟首示眾。

家生子的生死,主家完全可以一手掌握。如果讓徐錚來決定,柳方說不定還能留條性命。柳婆子深知其中厲害關係,和女兒一起跪在徐錚面前,苦苦哀求。

「大哥,這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徐錚嘆了一口氣,柳色的苦苦哀求是一方面,柳方跟他也的確有些感情。更何況,這事如果到了府尹手裡,忠順府的顏面何在?

「哦,侯爺有何高見?」朱自恆心裡,差點就罵開了。天下竟然有這等糊塗懦弱的人,自己的子女差點被人謀害,他還考慮府里的體面。

徐婉如坐了一邊,看見的是徐錚的猶豫不決,還有對柳家兄妹的不舍。前世,父親於她而言,不過是個可有有無的存在。沒想到,今生這個父親,卻是個拖後腿的。

燕國公主也看出朱自恆準備鬧大的打算了,同時,她也看見兒子的猶豫不決了。若是處理的不滿意,朱自恆必定會去府尹,鬧的天下人皆知。

燕國公主趕緊插話了,「柳方杖斃,柳色和柳婆子杖責八十再發賣,如此決定,朱侍郎可否滿意?」

朱自恆前朝在禮部做了幾年,三皇子繼位為肅宗,他就到了吏部做了侍郎。戶部富,吏部貴,他管著天下官員的升遷考核,朝中人脈,不知凡幾。

燕國公主自然知道,不能讓朱自恆把這事給捅出去了。不過是個誘拐公子小姐的家奴嗎,打死了乾淨。

「母親,八十棍,是不是有些……」徐錚知道,八十棍子打下去,別說嬌滴滴的柳色,就是那出粗手粗腳的柳婆子,也沒有活路。

燕國公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徐錚,「八十不夠就一百棍吧。」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這三個眼裡沒有主家沒有王法的東西給打死了。這樣的醜事,可不能漏到外面。如果被那些貴婦人們知道了,她還怎麼出門呢。

眼見著沒有活路了,柳色和柳婆子抱著徐錚的腿,哭的就更凶了。

徐婉如看著噁心,心想,柳家母女是吃准了徐錚會心軟,所以才救命稻草一樣抱著他的腿。換個心狠的,一個窩心腳踹過去,看她們敢不敢抱著哭了。

徐錚看了一眼燕國公主,母親對他雖然寵愛,可這次的事,徐錚也知道,自己如果求情,就不止一百棍了。更何況,柳方的確有錯,差點淹死了如意,晚上竟然還敢來行刺。

大不了,到時候吩咐行刑的人,打的輕一些,留她們母女一條活路。

只是,柳色和柳婆子不知道徐錚的想法。聽了燕國公主說的一百棍,這兩母女求的就更厲害了。

朱自恆就笑,「沒想到,公主是這麼管家的。」

他的話一出口,柳色和柳婆子立馬就不哭了。燕國公主心狠手辣,可不是個好說話的。朱自恆再拱下火,只怕她們兩人也是杖斃的結局。

看她們母女抽咽著哭,徐婉如就扭了頭,對柳色說,「柳姨娘,你可真冤枉。」

柳色抬了淚眼看徐婉如,今天晚上,她不過是去給柳方求情的。誰知道來了萱園,最後還被柳方的事情給扯下水了,說來說去,都怪這個大小姐,咄咄逼人,非要扯上她。

所以,柳色看徐婉如的眼神,很是兇狠。燕國公主看了,心裡也有些想法。她以為,柳色是個溫柔敦厚的,沒想到,竟然是個綿里藏針的。

「我是前天落水,可這腰牌是柳婆子下午跟你要的吧?」徐婉如問。

柳色點了點頭,仍舊有些疑惑。

邊上的人也聽出古怪了,若是柳方打算拐走徐婉如,不是應該早些要腰牌嗎,怎麼今天才拿?

徐婉如笑,「我下午讓沈管家放出話,說我看見兇手的手掌了。誰知,今天晚上,就有人來我的住處行兇,大家的手那麼像,頂多能看出男女。柳管事的手上,也沒什麼特徵,幹嘛著急殺我滅口啊。」

柳色一愣,的確,徐婉如是說看見兇手的手掌了。

就算兇手伸手去捂她的鼻子眼睛,徐婉如在那麼匆忙著急的情況之下,也只能看見手掌的一部分。

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或許還能猜個七八分。可沒有明顯特徵的話,實在不能憑一隻手掌,就定柳方的罪啊。

柳方也太著急了,聽了這樣的話,就急匆匆進後院殺人了。明明沒證據的,他一來,反而把自己給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