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就是這樣的。麥總，我沒有騙你，對不起，那種事情我做不到，求你放過我，讓我走行不行？」
趙麗潁淚流滿面，蜷縮著身體緊緊抓著被子，嗚咽著講述完事情起因經過，可憐巴巴看著麥小余。
麥小余靠坐在桌子上，把玩著打火機，沉默片刻，問道：「你要是就這麼走了，你們公司無法參與投標，你還是拿不到上個月的工資，怎麼辦？」
「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回去就辭職，我身上還有點錢，夠買車票回家……」
「買完車票還剩幾個錢？兩手空空回家過年，不怕被人笑話嗎？」
「我爸媽不會的，村裡其他人我不在乎。我寧願被他們笑話，也不做這種事，絕對不做。」
「你是農村的？」
趙麗潁淚眼婆娑，低頭不語，繼續抽泣。
麥小余笑道：「我沒別的意思，你也不用自卑。王寶強你知道不，就是《天下無賊》里的傻根，我們公司的簽約藝人，現在正在拍一部軍旅勵志劇，男一號。」
趙麗潁不明白麥小余跟自己說這些幹什麼，不過她聽出麥小余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強勢，抬起頭試探地問道：「我能走了嗎？」
「走？現在快凌晨五點，外面黑咕隆咚又黑又冷，你能去哪兒？遇到壞人怎麼辦？」
你就是最壞的壞人。
趙麗潁暗暗想到。
麥小余彷彿聽到她的心聲：「也對，我就是最壞的壞人，是吧？」
趙麗潁不敢接話茬。
麥小余問道：「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
「一千二。」
「嗤，一千二，你知道這裡住一晚房費是多少嗎？」
麥小余拿起手包，從裡面掏出一沓錢，約莫有三千塊左右，走到床頭。
趙麗潁立馬曲著腿退到另一側，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麥小余把錢放在床頭柜上：「不用怕，這點錢你先拿著，算是彌補你的工資。」
趙麗潁茫然的看看麥小余，看看床頭柜上的錢，又看看麥小余，似乎明白什麼，再次哭喊道：「我不要，你不要逼我，不然我寧願去死！」
「你有病吧，還特么自殺。真以為自己仙女下凡呢，也不看看自己臉多大。」麥小余退回桌子那兒，點上一顆煙，「聽清楚，這點錢，一方面是補償你的工資，另一方面也算是彌補你今晚受到的驚嚇，懂了嗎？」
補償我的工資？
彌補我受到的驚嚇……精神損失費？
趙麗潁怔怔的看著麥小余，暫時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哭泣。她發覺自己完全跟不上麥小余的節奏，從下午上了他的車之後，就從沒跟上過。
比如說麥小余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她感覺莫名其妙。
「有興趣跟我們萌人簽約嗎？」
「沒有。」趙麗潁生怕觸怒麥小余，用最委婉的語氣回答。
麥小余笑笑：「我們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
他拿起手包，從裡面取出一張名片，夾在指縫間一甩，名片穩穩落在趙麗潁身邊。
「這是我的名片，看看。」
趙麗潁遲疑的拿起名片，不忘記戒備的盯著麥小余。
名片上的字樣很簡單，除了「萌人影視」「麥小余」四個字外，只有右下角的一行手機號。
什麼意思？
麥小餘一拍腦門：「差點忘了，你還是個萌新。我姓麥，叫麥小余，是萌人的老闆。」
「你？萌人老闆？不是安保總監嗎？」
「哈哈，你還真相信吶。萌人影視從來沒有安保總監這個職務，不過遇到一些非業務方面的問題，基本都由我出面解決，跟安保總監的活差不多。」
趙麗潁：「……」
「怎麼，還不相信我？」
這不廢話嘛，一晚上的驚險刺|激，趙麗潁感覺今晚自己把一生中的大起大落都經歷了，怕了麥小余的變化無常和捉摸不定。
她遲疑著，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信任麥小余，不過手裡的名片一直沒放下。
沒錯，她有點動心。
今晚過後，不論羅總炒掉她，還是她炒掉羅總，辭職不幹都是必須的，同樣她也必須找一份新工作。除非她願意回農村老家，結婚生子。
「考慮好了嗎，有沒有興趣跟我們萌人簽約？」
趙麗潁現在就和普通吃瓜群眾一樣，只知道熒屏上頻頻亮相的明星。
她不了解娛樂圈，也不清楚「萌人影視」這四個字的分量，只是通過胡元昊的反應，還有羅總的話，知道萌人是個大公司。
「我能幹什麼？」
「你覺得呢？」
「我只有中專學歷，學的是空乘專業，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當明星，怎麼樣？」
當，當明星？
趙麗潁嬌軀輕顫，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
思忖好半天，她不確定地問道：「我，我行嗎？」
「現在肯定不行。」麥小余伸出手，攤開巴掌，隔空衝著她的臉比比劃劃的，「除了接受公司安排的系統培訓外，你還得把臉瘦下來。嗯，瘦到我的巴掌大小。」
趙麗潁：「……」
當明星的誘惑很大，可她總覺得眼前的男人不正常，現在和之前判若兩人，跟神經病似的。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麥小余的話。
「你不願意當明星就算了……」
「我沒說不願意！」趙麗潁生怕難得的機會溜走，「只是……」
「只是什麼，怕我騙你？」
趙麗潁不語，默認了麥小余的話。
「小姑娘，用用你的腦子，你有什麼值得我騙的？你窮的叮噹響，我還倒給你幾千塊，你有錢讓我騙嗎？至於說騙色，呵呵，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我真對你圖謀不軌，你覺得你今晚能跑掉？」
趙麗潁真的在用腦子，連小腳丫都用上了。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麥小余話中有什麼破綻。
他的話，好像挺有道理的……
趙麗潁偷偷打量著麥小余。
眼前的男人，今晚真的很壞很壞。
多次言語輕薄自己、嚇唬自己，在夜總會的時候耍流氓，來到酒店還想占自己便宜，可是後來……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子？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會想簽我嗎？」
「不能，你只需要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
「那，你能告訴我，之前為什麼那麼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