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臣服，或者死亡
埃瑞博的大殿寂靜了下來。
史矛革伸長了脖頸，轉過頭望向唐森。
「一直藏在旁邊的老鼠，你想好你的遺言了？」
他緩緩轉身，後肢和雙翼在地上匍匐爬行，「正好，我也玩膩了，讓我聽一聽你想說什麼。」
對於史矛革來說，剛才的一切確實是在玩，就像戲弄幾隻甲殼蟲一樣，它們雖然很硬，但又能有什麼威脅呢？
甚至給自己撓痒痒都沒有感覺。
唐森的視線餘光一直關注著史矛革身上的秘銀，趁著史矛革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那些秘銀緩慢地蠕動著，每一處缺口都在被慢慢地填補。
「事實上，我沒有遺言。」唐森開口道：「我並不會死在這裡。」
他拋出了一個問題：「史矛革，我很好奇，伱想過你的遺言嗎？」
「偉大的史矛革永遠也不會死亡。」史矛革大笑起來：「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傷害我的東西嗎？」
「上百年來，無數人都在覬覦我的財富，但是從未有人膽敢踏入孤山，人類，精靈，矮人，誰都聽過我的名號，但沒有人膽敢站在我的面前。」
唐森只是平淡地笑著，對於史矛革的自誇毫無反應。
「我討厭你的表情。」史矛革的笑戛然而止，他湊近了些，黃金瞳直視著唐森：「你的姿態看上去就像真的相信自己不會死一樣。」
「你在質疑偉大的史矛革的能力嗎？」
「中土世界的最後一條巨龍，史矛革。」唐森一如既往地不搭理它的話頭，只是嘆道：「可悲的巨龍。」
「可悲？」史矛革猛地抬起頭，「我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瞥了一眼那些矮人，道：「我早就聽出來了，所謂的旅行者，這些矮人認為你有能力能夠對付我。」
「我在等著，一直在等著。」
「結果只是這樣？你打算用你那可笑的話語來說服我？」
他直起了偉岸的身軀：「或者說，你打算用你的愚蠢來笑死我？」
「我向來認為沒有武力的說服毫無意義。」唐森認真的說道：「史矛革，你當然比我強大得多，這是毋庸置疑的。」
「現在奉承我已經沒有意義了，討厭的人類。」史矛革嘲笑道：「你已經錯過了我給予你唯一的憐憫，錯過了講出你的遺言的機會。」
「今天的鬧劇結束了。」
「沒錯，結束了。」唐森笑道：「史矛革，在我看來，你只有兩個弱點。」
「我沒有弱點！」史矛革已經沒有繼續交談的心情，揚起頭顱，就要展開雙翼撲向唐森。
但是下一刻，它直接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
在它交談的時候，那些秘銀已經悄無聲息地連接在一起，它們深深地嵌入了史矛革的鱗片之中，並且化作粗壯的，毫無縫隙的繩索，將史矛革的雙翼死死地捆住。
「你做了什麼！」史矛革奮力地掙扎著，以它的力量，即便是秘銀也並非不可摧毀，但是那繩索的位置太過於陰損，而且開始勒得越來越緊，不僅僅是雙翼，更多的秘銀開始在它的身上緩慢地流淌，從脊椎到後腰，即將徹底鎖死它的後肢。
所有的發力點都被束縛住，它翻滾騰躍，卻無法掙脫。
「第一個弱點。」唐森如是說道：「你太高傲了，你認為自己堅不可摧，你將一切敵人都當成玩物，你不介意多說些話，多浪費一些時間，反正在你看來，沒有人能夠擊敗你，甚至從你的手中逃走。」
唐森一步一步走下階梯，繼續道：「所以，你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卑鄙的旅行者！」史矛革怒吼著：「你剛才是在拖延時間！」
「我說過了，沒有實力的說服毫無意義。」唐森道：「你自始至終沒有在意你身上的秘銀，不是嗎？」
「在你的鱗片中，鑲嵌著金幣與寶石，而這些秘銀的盾牌，你認為也不過是你的戰利品。」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魔法！操控秘銀的魔法！」史矛革對準了唐森，張開巨口，龍息噴涌而出。
但是唐森的身前出現了一面盾牌，那是沙林，她早已經準備好幫助唐森迎接攻擊。
「世界很大，史矛革。」
等到龍息結束，唐森從盾後走了出來，而史矛革身上的秘銀繩索終於讓它再也無法動彈，只能瞪著那雙充滿怒火的黃金瞳盯著唐森。
「這這就結束了？」矮人們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原來這些盾牌的作用是這樣？難怪形狀這麼奇怪。」
「唐森，你居然還有這一手，既然如此，一開始直接控制住它不就行了嘛。」沙林穿著癟得不成樣子的秘銀甲，她受到的衝擊最多，以現在的模樣來看，秘銀甲的凹陷甚至已經擠入了她的胸膛，折斷了她的肋骨。
「我差點兒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掉了。」
「你們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唐森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想直接操控秘銀控制住史矛革，但那是辦不到的。
秘銀的生成需要時間，秘銀的構造也需要時間，而史矛革也並非愚蠢之輩，一旦被它發現了唐森真正的手段，那麼他絕不可能被秘銀困住。
必須以完全不被懷疑的方式讓秘銀依附在史矛革的身上，就好像給史矛革穿上了一身秘銀甲一般，才能夠通過操控秘銀困住它。
這也是唐森從未和矮人說過自己的計畫的原因，只有連它的對手也不知道秘銀盾牌的最終作用，史矛革才不會在意這些戰利品中的隱藏的危險。
「所以.」沙林有些不敢置信：「我們奪回埃瑞博了？」
「痴心妄想！」史矛革怒吼道：「我終將會掙脫這些該死的秘銀，而你們，你們這些可恥的螻蟻，就算我動彈不了，也傷不了我分毫。」
「等我掙脫出來，你們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巨龍的怒火！人類！矮人！當我的雙翼遮蓋住天空，你們和你們認識的所有人，都將焚於火焰之中！」
「都說你話太多了！」沙林拎著秘銀錘直接走到史矛革的龍頭之前，朝著對方的黃金瞳狠狠砸了下去。
她也不傻，自然知道攻擊對方的弱點。
史矛革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眼瞼的鱗片徹底地阻擋住了沙林的攻擊，沙林那在矮人之中都算得上天賦異稟的力氣，根本沒有撼動對方分毫。
反而是沙林被反震得後退了幾步，望向唐森：「這玩意太硬了！」
「龍鱗的硬度堪比秘銀，而且還附加了堅固的魔法力量。」唐森開口道：「不用費勁，這樣是破不了它的防禦的。」
「可笑的螻蟻！」史矛革大聲嘲諷著：「這連撓痒痒都不算，別以為通過一些陰險手段捆住我你們就贏了，即便你們那短暫而可悲的壽命終結，我依舊是山下之王！」
「當然，你們看不到那一天了。」它藏在龍鱗之下的肌肉瘋狂地膨脹著，雙翼之處的秘銀繩索發出咯吱地響聲。
「因為你們會以最凄慘的死法死在我的面前！」
那黃金瞳之中的仇恨讓人膽寒，沙爾達小聲地說道：「都林在上，它好像真的能掙脫？那可是秘銀！旅行者，怎麼辦？」
「它會掙脫，但不會那麼快。」唐森冷靜地說道：「在此之前，足夠我們將事情做完了。」
「我們要運走這裡的財富？」沙爾達眼睛一亮：「這樣的話，也不算白來一趟。」
「我不可能再次拋棄埃瑞博。」巴林沉聲說著，突然四顧了一番：「索林呢？」
矮人們頓時靜了下來，剛才的戰鬥太過於驚險和激烈，沒有人去注意索林的動向。
「在戰鬥開始的時候，他已經帶著阿肯寶石離開了。」唐森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想尋找他，我想埃瑞博的王座所在之處，會有他的身影。」
「畢竟，他不會離開埃瑞博的。」
「.索林好像變了。」沙林說出這麼一句話，其他矮人全部無言以對。
「不重要。」唐森這麼說著，重新望向史矛革。
「那麼，最後的巨龍史矛革，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我和卑鄙的人類沒什麼好談的。」史矛革儘力掙脫著。
「我還沒有告訴你，你的第二個弱點是什麼。」唐森道：「比起第一個弱點，那個弱點更加致命，讓我開始好奇一個問題。」
「巨龍，會恐懼嗎？」
「巨龍會讓你恐懼！」史矛革咆哮。
「有一個傳聞。」唐森自顧自地說道：「當巨龍史矛革襲擊孤山，肆虐河谷城的時候，城主曾經試圖阻止它，那是一位神箭手，他以風弩為動力，以第一紀元的矮人打造的黑箭為武器，不斷地射擊著巨龍。」
「但是我毫髮無傷！」史矛革忍不住喊道：「我殺死了他，就像之後會殺死你們一樣，我燒毀了那座城，就像之後會毀滅所有人類和矮人的城市一樣！」
唐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所有人都以為史矛革毫髮無傷，那位城主只是無謂的掙扎，但實際上，他的每一箭，都射在了同一個地方.同一塊鱗片之上。」
「.」史矛革罕見地沉默了。
「哦，有趣的反應。」唐森饒有興緻地看著史矛革，道：「看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的第二個弱點，就在那一天，在你的心臟的位置的那片鱗片，被射落了。」
「我很好奇，史矛革，上百年的時間，你的那塊致命的鱗片，重新長出來了嗎？」
史矛革試圖挪動身子，擋住它那修長脖頸之下的胸口，但是那毫無用處，在秘銀徹底鎖住它之前，唐森等的就是這個姿態，足以讓史矛革露出它的弱點的姿態。
「好了，閑聊結束。」
唐森走到史矛革的面前，直視著那一隻碩大的黃金瞳。
「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臣服，或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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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還是很給力的，很快就要累積三章加更了。
但是今晚有點事兒，畢竟大過年的在家碼了三天了
所以明天再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