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海戰與選擇
當利刃刺入肉體，血液揮灑在甲板之上的時候，攔截號的士兵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看到船舷的四周爬上來密密麻麻的人影，一個個濕漉漉的，在被雲層遮蔽的月光餘暉的照耀下，宛若惡鬼。
那艘船明明還在數英里之外，這些海盜是怎麼出現在攔截號之上的？
士兵們自始至終關注著海面，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游過來的痕迹。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讓士兵們想清楚這個問題了，來自海底的惡鬼們揮舞著手中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朝著士兵們撲過來。
凌亂的槍聲響起，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海盜倒下，他們只是被子彈擊退幾步，然後又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獰笑著，將刀尖遞入士兵的心臟。
驚呼聲，慘叫聲，嘶吼聲，狂笑聲。
攔截號彷彿墜入地獄一般。
在丟下了十多具屍體之後，士兵們才終於勉強組織起有效的防線，聚集在一起，圍成一圈，被海盜們團團包圍。
但是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劍刃對於海盜們來說無傷痛癢，他們親眼看到一個心臟被穿透的海盜依舊健步如飛，一個脖頸被切斷一半的海盜只是把頭扶正，就繼續揮舞刀刃。
「上帝啊！他們不是人！是魔鬼！」
「我們死定了！」
已經有士兵的精神接近崩潰，放下了刀劍，哭喊著。
而此時，一直停靠在數英里之外的黑珍珠號，也悄無聲息地行駛到攔截號的旁邊，那黑色的風帆的陰影就像是夢魘一般籠罩著攔截號的甲板。
面對著已經放棄了抵抗的士兵們，海盜終於停止了進攻，只是將他們團團包圍，然後齊齊望向黑珍珠號。
伴隨著船長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來。
「真是收穫滿滿的一天，夥計們。」
他站在船頭，圓形的船長帽上面的羽翎被夜風吹得凜凜作響，「一艘軍艦，幾十條商船，我很好奇，是出於什麼原因，讓他們來到了這條航線。」
「還有另一艘軍艦，巴博薩船長。」攔截號上，一名高大的黑人海盜報告道：「他們從風暴之中駛來，我懷疑他們進入過死亡之島。」
「哦，為了我們的財寶而來。」巴博薩船長臉上不露痕迹，順著桅杆遙遙望去，無畏號的風帆鼓起，正全速朝著這邊趕來。
「看來我們之前感應到的那枚阿茲泰克金幣的擁有者知道一些死亡之島的秘密，並且帶來了一群小偷。」
「沒有人可以偷走黑珍珠號的財富！」海盜們齊聲大吼。
「是的，沒有人。」巴博薩船長沉聲道：「敵人看起來準備很充分，他們以為一艘一級戰列艦足夠消滅我們，混蛋們，把這艘軍艦開起來，擋住黑珍珠號，我不想看到有炮彈落在黑珍珠號上。」
「然後，準備接舷戰！奪回我們的財富，以及那枚阿茲泰克金幣！」
他高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解除詛咒的日子，就是今天！」
「哦呼！」海盜們興奮地舉起手中的刀刃。
「那就是黑珍珠號？」
威廉·特納遠遠地看著那艘挨在攔截號旁邊的黑色海盜船，背脊隱隱發寒。
「沒錯。」斯派洛船長站在一旁，眼神深邃：「終於又見到她了。」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些。」唐森的臉色有些不好，他本以為攔截號加上艦隊能夠稍微阻擋一下黑珍珠號，最起碼不至於潰敗，畢竟拋去黑珍珠號船員的詛咒，那艘船的火力與攔截號也差不多。
現在看來，那位巴博薩船長用了個出人意料的計謀，甚至沒有與攔截號交火，就直接繳獲了攔截號。
想來，黑珍珠號的船員是在船的背面潛入水中，避開了瞭望塔的監視，憑藉著不需要呼吸的活死人體質，從海底走到攔截號下方，順利地打了攔截號一個措手不及。
至於其他的商船，沒有火炮的威懾，也沒有強制的命令，面對著兇悍的海盜，根本沒有人敢去救援。
這是金錢維繫所帶來的弊端，人們也許尊重唐先生，但是願意為了唐先生的利益而拚命的人恐怕寥寥無幾。
「唐先生，那艘海盜船已經進入了射程，但是那些該死的海盜用攔截號擋住了炮彈的路線。」湯姆彙報道：「如果開炮的話，攔截號恐怕也不能倖免。」
「用不著浪費炮彈。」唐森冷著臉道：「給我把船靠過去！」
「那些海盜不是期待著接舷戰嗎？我滿足他們。」
「aye！」
無畏號很快接近了兩艘船，站在船頭的唐森已經能夠看到攔截號與黑珍珠號上面的海盜們，值得慶幸的是，想像中所有的海軍士兵都被屠戮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有一大部分人只是被捆住手腳，堆放在甲板上。
同時，唐森也看到了那位黑珍珠號的現船長——巴博薩。
這是一位人氣角色，在現實世界之中，他憑藉著與斯派洛相愛相殺的劇情贏得了很多人的喜愛，甚至在第五部最後死亡謝幕的時候還賺了不少觀眾的眼淚，但是處在這個世界之中，唐森對於這個人可不敢有任何的觀眾濾鏡。
毫無疑問，這個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自私自利，是一個極為純粹的海盜，如果說傑克·斯派洛心中還有良善的一面，那麼巴博薩算得上是壞透了。
「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任何合作的意義。」
這是唐森對於巴博薩所下的定義。
同時，也是唐森對於黑珍珠號上面所有船員所下的定義。
兩方在漆黑的海面之上對峙，顯然，相比起海盜來說，無畏號不僅船高炮利，人數也要多上數倍，按照正常來看，海盜們早就該落荒而逃，可惜，黑珍珠號上的海盜不是正常海盜。
「讓我看看這是誰？」巴博薩遠遠地說道：「傑克·斯派洛，看來你僥倖逃出了那座島。」
「我早該想到的，只有你能夠找到死亡之島。」
「很有趣，你既然藏了十年，就應該繼續藏著，是什麼給了伱直面我的勇氣？這些海軍？」
「巴博薩。」斯派洛扶著船舷，道：「十年，你知道這十年我——」
「別擋住我。」唐森直接將擋住自己視線的斯派洛推開，「我沒有耐心聽你們閑聊，斯派洛先生。」
他俯視著巴博薩，冷眼道：「海盜們，我可以給你們選擇的權利。」
「現在放下武器，你們將擁有一個利落的死法，否則，接下來的漫長日子中，你們將會無比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