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狼王
一片死寂的山林中響起兩聲狼的低吼。
老狼和白狼呲著森白鋒利的牙齒相互對峙。
「吼！」
老狼低吼一聲撲了上去，朝著白狼的脖頸咬去。
兩隻狼都是成妖的存在，扭打之間不知撞斷多少樹木。
它們同為曾經的狼王，如今這一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決定了誰才是真正的狼王。
白狼得到了山鬼的力量之後，確實很強，饒是老狼經過無數次山精之力洗滌的肉身也被它撕咬出數道傷口。
當然白狼也沒好到哪裡去，全身上下沒有幾塊好皮。
這兩頭狼打法兇殘到了極點，什麼防守、躲避，根本不存在。
抱在一起便是無窮盡的撕咬，毫無技巧可言，充滿了野性的暴力美學。
葉長安不禁為老狼擔心起來，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極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他可不會管什麼十分鐘之約，只要一有危險就會立刻出手殺死白狼。
憤怒的嘶吼響徹山林。
或許是受到了吼聲的感召，越來越多的狼聚集過來。
不一會兒，林中已經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狼。
它們的神色無比莊重，數百隻狼沒有一隻發出聲音，似乎都在等候最終的結果。
對於狼群而言，它們只在乎勝利者。
因為勝利者就代表著強大，只有足夠強大的狼才能帶領狼群生存下去。
老狼和白狼的大戰進入到了白熱化。
兩隻狼渾身浴血，不少傷口更是露出森森白骨，格外瘮人，但它們的攻勢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跡象。
令葉長安詫異的是，白狼頭頂的數值竟然在不停跳動。
「6（18）」
「6（19）」
「6（18）」
「它在壓制山鬼傳輸過來的力量？！」
這一發現讓葉長安更加疑惑不解，白狼若是全盤接受那股力量，此時的它早已將老狼殺死。
呼哧，呼哧！
老狼和白狼終於分開，它們粗重的喘息聲如雷鳴一般。
「吼！」
儘管四肢不住顫抖，老狼還是再次露出它比刀劍還要鋒利的牙齒。
電光火石之間，二狼再次猛撲向前，發起進攻，後腿強有力的蹬擊地面，掀起一塊塊泥土。
呲！
一股鮮血噴涌而出，老狼一口咬在白狼的脖頸之上。
白狼的眼神逐漸渙散，最後身子噗通一聲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老狼此時已是精疲力盡，但還是強撐著站起。
它眼神複雜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白狼，它們的一生有太多糾纏。
老狼親手培養了白狼，而後被白狼逐出狼群，再到如今殺死對方重新成為狼王，不過現在都已是過眼雲煙。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老狼在白狼最後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絲釋然。
就在這時——
一隻看上去蒼老無比的灰狼仰頭髮出一聲長嘯，而後是第二隻、第三隻直到在場所有的狼。
「嗷嗚！」
「嗷嗚！」
嘹亮的狼嚎傳遍整座二道溝山，甚至更遠的山頭也可以聽到。
這是專屬於狼王的儀式，宣示著狼群新狼王的誕生，也是對山林間的百獸展現狼王的威嚴。
許久之後，山林才重新復歸平靜。
葉長安終於開口：「走吧，這裡不安全。」
老狼點頭，而後邁步向著狼群走去，帶著葉長安和山童穿過狼群。
它經過的地方狼群便會主動避開，讓出一條路。
葉長安回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狼屍體。
他剛才很清楚的看到，就在決出生死的瞬間，白狼頭頂的數值後面的括弧忽然消失，只留下了孤零零的「6」。
或許是山鬼在那時收回了力量，又或者是白狼本就求死。
但白狼已死，再去追求真相已經沒有意義。
老狼此時的步伐比任何時候都要輕快，它的腿終於不瘸了。
葉長安與它心意相通，很清楚老狼執念有多深。
無論真相如何，他都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老狼，現在的結局就很好，沒有需要改變的地方。
也不知是何緣故，直到他們離開二道溝，山鬼都沒有出現。
老狼帶領狼群離開了二道溝，與山童一起去了虎頭嶺，這也是葉長安的安排。
待回到南川城時已是深夜。
葉長安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就看到正在桌旁打盹的鄭嬸。
鄭嬸被推門聲驚醒，看到自家少爺回來，她笑著說：「少爺，我給你備了夜宵，要吃點嗎？」
被這麼一提醒，葉長安也確實覺得餓了。
他端起鄭嬸煮好的肉粥大口吃下，腹中暖意上涌，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鄭嬸，你怎麼不吃？」見鄭嬸端坐一旁，沒有動筷的意思，他問道。
「少爺，我不餓。」
見狀，葉長安也不再勉強。
這段時間以來，鄭嬸一直恪守主僕本分，絲毫不敢僭越。
就算是小蝶也是如此，玩耍之時一直都在刻意讓著妹妹葉柔兒。
這一切葉長安都看在眼裡，寄人籬下的生活，無論主家再多關心，總還是會過得小心翼翼。
第二日清晨。
葉長安如往常一般去黑市見風老。
沉默寡言的風老頭不僅消息靈通，而且武道見解頗高，每次去都能有所收穫。
所以他索性就每天都去借拜見之名多多討教。
當他走入黑市之時，就發現今日較往常有很大的變化。
就比如黑衣巡邏守衛增加了一倍不止。
不僅如此，黑市裡的那些尋常小販全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些有實力的店鋪。
要知道雖然南川城的店鋪因為大亂的緣故倒閉了大半，但黑市卻是愈發火爆，也正是這般才會招致副門主裴海的眼紅。
如今這般很不正常
葉長安熟絡的與黑市管理者打著招呼，而後就見到了喝茶的風老。
「弟子見過師傅。」
「你這是從哪兒找的功法，很有意思。」
「.」
葉長安翻了個白眼，風老和雲青不虧是師徒，對他的評價出奇一致。
他只能換了個話題：「師傅，黑市今天這般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風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徒弟。
「最近小心些，門主從三大家族手中搶了一株葯，現在血狼門已經封閉，門主應該要借勢突破七品，那些人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