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選址
「什麼？！」
韓老面色陰沉，他沒想到絡腮鬍堂堂九品武夫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山裡。
「這位官爺，有勞了。」
說著從懷中取出二兩碎銀悄然放入那名官差的袖口中。
年輕官差恭維的笑著，樂呵呵的將銀子收了起來，實際上南川縣衙早就布滿了四大家族的眼線。
知縣自知鬥不過這些大家族，便也只能忍氣吞聲的裝作看不見。
官差收了賞銀，又將發現絡腮鬍的詳細過程與韓老說了一遍。
韓老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明明是去找那個少年，為何會突然去山裡？」
他著實疑惑，絡腮鬍做事穩當，乃是三少爺倚重的好手，沒理由做出這等出格舉動。
見官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韓老開口：「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官差：「韓管家，這幾日長安鎮不斷有人失蹤，恐是那些東西所為。」
「當真？」
「只是小人的揣測而已。」
「罷了，此事還需稟報三公子。」
韓老送走了年輕官差，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派絡腮鬍出手本就是牛刀殺雞，不可能出現意外，但若是有其他存在作祟，這一切便說得通。
他作為許家資歷極老的管家，對這些事情知道得比尋常人多太多。
既然那些東西出現，就不再是他一個管家可以處理的事情。
韓老暗道一聲可惜，一個手腳利落的九品武夫可沒那麼容易找到。
「那個小子.過段時間再說吧。」
南川城在整個劍南道算不上拔尖，但街上依舊熱鬧非凡。
葉家兄妹二人悠閑的在街道閑逛。
有了居住證，他們再無需如以前那般匆忙，往日葉長安進城必須天黑之前離城，否則就要花錢住客棧。
大玄雖沒有宵禁的說法，但若是被巡邏的官兵發現有人深夜遊街，必少不了一番盤問。
但有了居住證就不一樣，只要亮出，官差便不會過多為難。
葉柔兒好奇的打量著城裡的花花世界，四周全是她從未見過的稀奇物件。
實際上她攏共也就進過四次城，其中一次還是不記事的時候。
農家人每天都忙著討生活，哪兒有時間如富家人那般整日遊玩。
葉長安進城的次數不少，但除了去春色樓的路之外，其餘的地方他也沒去過，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現在好不容易悠閑下來，仔細遊覽一番倒也別有滋味。
居住證已到手，兄妹二人今日入城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看房。
「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咯~」
「上好的布，便宜買咯。」
「各位父老鄉親，瞧一瞧，看一看嘍喂！」
入耳滿是各類的小販的叫賣聲，葉柔兒咕嘟咽下口水，紅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蘆對於小女孩的殺傷力實在太足。
葉長安察覺到妹妹的異樣，他叫住小販：「兄弟，一串冰糖葫蘆好多錢？」
「這位小哥，兩文一個。」
「好，給我來一串。」
見葉長安要掏錢，妹妹葉柔兒懂事的趕忙拉住哥哥的袖子。
「哥，我不餓」，她嘴上說著，大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冰糖葫蘆。
葉長安輕笑一聲，取出兩個銅錢遞給小販，選了個山楂又大又飽滿的塞到葉柔兒手中。
見葉柔兒遲遲不肯下嘴，他嚇唬道：「快吃吧，不然就要化了。」
聽了哥哥的話，葉柔兒忙不迭的一口咬下大顆山楂，小臉鼓起，甚是可愛。
一盞茶的功夫，兄妹二人便在一間富貴闊氣的鋪子前停下，匾額上書「順通牙行」。
所謂牙行，簡而言之就是前世的中間商，通過介紹買賣來抽取中間費用，這個世界的牙行必須經過官府批准，所以還算誠信。
葉長安在南川城就只認識李家，但他並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就欠下李韃一個人情。
於是便想著來牙行先看看行情。
兄妹二人邁步走入店鋪中，一個年輕夥計見有客上門，正準備掛起標誌性的笑容。
結果兩人穿著一看就是獵戶，又不過是一對少年少女，頓時失去了興緻。
他無精打採的開口：「兩位客官，有何事？」
葉長安直截了當道：「買房。」
「大買賣！」小夥計頓時來了精神，他立馬換了副臉嘴，客氣的將二人迎入店內。
他詫異的看著穿著的樸素的兄妹二人，心想：「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葉家兄妹找了個清靜位子坐下，買房的生意太大，需叫掌柜來談。
不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滿面紅光的胖子笑呵呵的走了過來，熱情的抱拳道：「兩位可是要買房？」
「正是。」
「可有意向的地段？」
「小河街。」
一聽要在小河街買房，胖子掌柜雖笑容不減，但客氣明顯少了幾分。
小河街雖比石子巷那種貧民窟好上不少，但也是平民居多，賣不了太高的價。
胖子掌柜讓小夥計取來賬冊，熟練的翻找出小河街正在掛賣的房子。
葉長安兄妹選了半天，也沒找到心儀的房子。
他不禁想到大學畢業之後租房的歲月，壞的房子看不上，好的房子買不起
願意在牙行售賣的房子都是因交不起賦稅被官府收走房屋的人家，大多都已破敗不堪。
若想住進去，免不了一番整頓。
大費周章不說，主要是買完房之後家裡再無餘錢，搬家的進度必將擱置。
見兄妹二人遲遲沒有做決定，一旁的小夥計漸漸露出不耐的神色。
胖掌柜的涵養倒是極好，氣定神閑的喝著茶，最近生意冷清，所以他也不著急趕客。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胖掌柜這才緩緩開口：「小兄弟，見你也心誠，我有一處推薦給二位。」
「那就多謝掌柜指點。」
話音未落，賬冊被胖掌柜嘩啦啦的翻動，最後停在一頁。
葉長安望去，這處房產在城西的斜草巷，與小河街倒也差不多，不僅如此，房屋雖也破敗，但只要拂去灰塵即可勉強住人。
這若是放在小河街至少也是八十兩起步，而這間房只需五十兩，正好在葉長安的預算範圍。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葉長安擔心存在貓膩。
他客氣的抱拳道：「勞煩掌柜命人帶我們去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