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三品之路，求道之旅（三）
棲鳳鎮內，江湖客棧。
一壺小酒，幾個小菜，聽江湖趣聞，品人生百態。
江湖客棧門口，貼著三張白紙，白紙上書寫的便是最新一期的天地潛龍三榜。
打眼一瞧，陸銘頓覺物是人非。
整個天榜，只剩七人。
天榜第一：聖母帝後岳綺羅。
獨佔鰲頭唯一二品。
天榜第二，則由周興林變成了福大海福公公。
林堂已死，天極變成了天榜第三。
了空順位遞進，成了天榜第四。
新晉三品周興武，則位列天榜第五。
第六第七則分別是申屠言與天刀宋桓。
新晉一位，真死三位，假死一位。
整個周國武林，明面上的三品以上只剩七人。
目光偏轉看向地榜。
便見上書道：
地榜第一：地極段景。
地榜第二：一劍驚仙趙子恆。
地榜第三：橫天掌張橫。
地榜第四：了源。
地榜第五：玄極。
地榜第六……
地榜變化不大，少了周興武（晉陞天榜），少了陸銘張海（身死），余者遞進。
倒是從周圍江湖客們的雜談中，得知了更多。
「聽說八極門已經封山，天極坐鎮防備宵小，段景三品機緣已至，不日便會突破。」
「趙子恆和張家主亦如此……」
於四品境中磨礪良久，正逢時局大變。
時勢造英雄。
老人逝去新人頂替，近期武林中倒是冒出了不少即將成就三品者。
而提起這個，便免不了談到曾經的天驕：陸銘陸幫主。
創血煞星決，澤惠萬代，戰力無雙甚至將曾經的地榜第一，唯我不敗張海拉下了馬——世人不知張海假死，卻知張海敗亡於陸銘之手。
提起這個，陸銘和張海便相視一笑，皆有感慨。
在棲鳳鎮內停留了一天，兩人趁著大早再次出發。
按照距離遠近，挨個「拜山」。
說是拜山，但這名帖之流肯定是沒有的。
偷偷摸摸的摸進藏經樓內，憑二人的實力，也無人可知無人可察。
期間，張海一直陪同。
親眼看著陸銘的氣息越加深邃，顯然所獲頗多。
距離三品已是越來越近。
甚至某一時刻，張海都有這樣的感觸——陸銘已有突破三品的能耐，卻壓制著，繼續積累著。
他在追求完美和強大。
……
半月後。
八極門。
立於八極門武閣前，陸銘張海與天極武尊肩並著肩。
看向前方武閣，天極與張海毫無所得，陸銘卻目光迷離，感慨萬千。
萬武熔爐，熔百家武意，包羅萬象。
此意之神異，無愧一品位階。
且與陸銘之武道相契合。
正所謂年年月月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即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階段看同一種武意傳承物，也會有不同的感受。
此刻陸銘再觀武閣，感觸頗多。
正值身後院中天光垂落武意升騰，三人回首看向天光垂落之地。
天極朗聲一笑：「這孩子，無愧於天才之名！」
地極通明武體在身，天賦極強，此際積累足夠，成就三品不說順理成章，但也算有驚無險。
陸銘和張海亦看著這一幕，張海滿眼讚歎，陸銘再有所感。
三相轉魔功運轉，惡煞之意揮灑。
隱約間，陸銘彷彿通過地極成就三品之異象，看到了人與天道的交互，武道奪天的奧妙。
以意為刀，割天飼我，成就自身。
許久後，異象平息，陸銘與張海對天極齊齊拱手道。
「祝賀八極門再出三品一位，武尊后繼有人。」
天極爽朗一笑，開懷之色盡顯。
正聊著，卻又有門人弟子緊急報信。
「一劍驚仙趙子恆，破關失敗身死道消。」
聲音落下，原本高興熱烈的氣氛登時沉重了起來。
許久後，天極幽幽嘆息一聲。
「時也，命也。」
……
七日後，萬化劍宗，趙子恆墓前。
陸銘與張海披著夜色，來到此地，並未驚動任何人。
看著墓前的貢物，感知著棺墩中的假人衣衫，陸銘面無表情，還是張海輕聲道：「突破失敗，天象反噬，屍骨無存。」
武道奪天。
奪成了，三品。
成不了，九死一生。
當場隕落實乃大概率事件。
就如同天極所言：時也，命也。
祭拜之後去往萬化劍宗劍閣。
於此地觀看秘籍，所獲不淺。
……
又是七日之後，陸銘啟程前往迦葉寺。
途中，驚天爆鳴聲響動蒼穹，引得無數人駐足望天。
天邊，魔雲翻滾沸騰，裹挾著巨大魔宮橫跨周國疆域，以一往無前之勢前往大涼山最前線！
馬車停駐，陸銘張海沉默良久。
許久後，車廂中方才傳出陸銘的聲音。
「繼續，前往迦葉寺。」
……
這一日，魔雲子出關。
他不再理會京都所有人，所有事，立即出發前往大涼山邊界鐵山城，親自主導血祭儀式。
顯然，他已經破解了周知昌的血脈牽機術，對那顆萬靈凝嬰丹早已迫不及待了。
而就在魔雲子離開京都的三個時辰後。
有劫雲匯聚，籠罩在京都上空。
地師道內，賈文目光沉沉看向養心園的方向，心知此事昭示著什麼。
周知昌突破。
從築基後期突破至結丹初期。
周知昌選擇的這個時間恰到好處。
正值魔雲子離去。
前線即將有新的動作。
還有岳綺羅護道。
且養心園距離京都太近，賈文顧及京都萬民性命，也大概率不會選擇此時此地對周知昌動手。
一切水到渠成。
半個時辰後，劫雲盡散，周知昌成就結丹。
忽有劍光從養心園內升騰而起，飛速遠去。
岳綺羅離京，不知去往何方。
這讓賈文慢慢站起身來。
一步踏出離開地師道山門，立於養心園外。
目光看向養心園中，隔著那中看不中用的陣法，賈文看到了在問仙樓內端坐品茶的周知昌。
四目相對，周知昌微微一笑，對賈文舉杯。
神色毫不驚慌，似乎在其成就結丹之後，哪怕岳綺羅不在，他也有抗衡賈文的能力。
這一幕讓賈文目光更加深沉。
他轉頭便走，剛剛離開兩步，卻猛地回首看向了周知昌！
「你！」
驚怒聲音從賈文口中盪開。
便見，養心園上空。
無數龍氣匯聚而來，遮天蔽日。
龍氣凝聚成只有少數人可見的猙獰巨龍，盤旋在周知昌身後。
靈氣、龍氣，糅雜交錯。
本應相衝相剋的兩種氣息，卻在周知昌體內相互融匯著，似乎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賈文不清楚這種反應標誌著什麼。
只看到周知昌那副平靜且深邃的表情，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只感知到周國龍氣飛快消退。
已經不再只局限於邊境五省，其他省份的龍氣亦在瘋狂匯聚於此。
周知昌的結丹，宛如一個信號。
一個周國局勢，走到了另一階段的信號。
「賈文？」
養心園內，周知昌笑著說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婦人之仁，亦成不了大事。」
「你有無數次的機會，捨得一身剮，能把我拉下馬。」
「卻總是惦記著你那觀天之術，你那一線天機……」
「你總是想救更多的人，卻不知你顧忌這，顧忌那，猶猶豫豫，到了最後你誰都救不了！」
「今天，身為老友，我便對你說句心裡話。」
「你是個好人，但在這整個大局之中，你只是個廢物，你是我所列出的對手中，最弱小，最好解決的那個。」
「而現在……」
周知昌攤了攤手，笑著說道。
「你出局了。」
賈文沉默不語。
良久後，結丹氣息揮灑，對撞。
……
當日，京都爆髮結丹戰。
京都大陣悍然啟動，卻奈何不了周知昌分毫。
一個時辰之後，賈文敗退回地師道，封山養傷閉門不出，周知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養心園，回到了皇宮，重新坐上了那把龍椅。
……
次日。
大涼山前線異動。
魔雲子老祖與鬼王兩尊結丹親自鎮壓，五路倀將領軍開拔。
六欲天魔道築基近十，以天魔道道子白青松，和情慾道道子溫柔為首，作為先鋒，突破大軍攔截，直插周國腹地。
防線被突破。
顧忌當初的道誓，魔雲子與鬼王並未對弱者出手。
但只是坐鎮於此，便足矣鎮壓局勢。
定海神針，不外如是。
大戰爆發。
一天後，防線崩潰，周興武殘部撤出大涼山，退往暄水城再組防線。
倀軍突破大涼山防線，正式沖入周國國境。
兩頭倀將在暄水城外與周興武主力軍對峙。
餘下三路倀將兵分三路，向其他地區省份蔓延。
暄水城外，魔宮高聳巍峨。
宮中，魔雲子拿著丹爐，看著丹爐內即將成型的萬靈凝嬰丹目光灼灼。
「快了，就快了……」
……
前線消息傳回，周國國民嘩然。
雖然很多人都清楚，僅憑藉軍隊和武林人士，想要抗擊六欲天魔道是有些異想天開的。
但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刻，還是有太多太多人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沮喪，絕望之情籠罩心頭。
末日陰雲籠罩在周國上空。
次日，周知昌宣旨全國。
【六欲天魔道禍亂蒼生，天下共伐之。】
【當朝皇后岳綺羅已經出關，與六欲天魔道不死不休。】
【朕與國同在。】
萬民歡呼龍氣匯聚。
京都巨龍越發凝實，鼎盛。
卻少有人知，正是因為周知昌突破結丹，龍氣衰退之相已不僅僅局限在邊境五省，而是朝周國腹地蔓延。
他是一個戲子。
卻騙過了太多的人。
同日，岳綺羅單人單劍獨闖魔宮。
不敵魔雲子，逃出生天。
世人只知皇后娘娘奔赴戰場，與魔雲子交手。
卻不知岳綺羅與魔雲子在魔宮內談了很多。
岳綺羅以周國不抵抗，皇室配合凝結萬靈凝嬰丹為代價，欲取魔雲子手中人丹。
魔雲子斷然拒絕。
所謂交手，也只是淺嘗輒止，做個樣子。
不過可確定的一點是。
周知昌與六欲天魔道，再無任何合作基礎。
至此，三方對立之勢再無變數與轉圜餘地。
……
三日後，陸銘與張海離開迦葉寺。
身後，玄意小和尚滿目不舍，陸銘笑著擺手與之道別。
馬車駛向山下，朝武廣省行去。
那裡，便是五大世家之一，張氏族地之所在。
……
武廣省位於京都附近。
遠離前線與戰爭，受龍氣衰退影響也較弱。
靜海城，武廣省省會城市，也是張家族地所在之處。
下午時分，陸銘與張海入城。
街邊小販叫賣呼喝。
路邊行人興緻勃勃。
紅樓戲子音色動人。
酒香菜香瀰漫滿城。
商女不知亡國恨。
戰爭太遠，生活太近。
在一間名曰望月客棧的酒樓內，開了兩間房間。
推開窗，濃重的生活氣息便迎面撲來，隨之一同的還有隱隱的煞氣味道。
三相轉魔功對煞氣的感應最為敏銳。
哪怕武廣省臨近京都，龍氣衰退不顯，但仍舊有煞氣從地底流出，並愈演愈烈。
正值房門被敲響。
客棧的夥計端著酒菜走入房內。
看著夥計將酒菜擺上桌，陸銘忽地開口。
「最近靜海城可有鬼事發生？」
小夥計微微一愣，後笑道：「客官您可說笑了……咱們靜海城臨近京都，甚至有陪京的美譽，有天子鎮著，哪有鬼孽膽敢來此地撒野？」
話說到後半，這小夥計臉上隱有傲然，頗有一種大城小民的與有榮焉。
陸銘深深看了這小夥計幾眼，很快便點頭道。
「這樣啊……」
復而擺了擺手，不欲與之深聊。
只是待小夥計走後，與張海吃喝之時，輕聲開口。
「這邊不太對勁。」
張海卻沒覺得有何異常：「哪裡不對？」
「鬼氣，這裡不單單只有煞氣，還有鬼氣。」
說著，陸銘拍了拍腰間凶劍，笑道：「它告訴我的。」
三相轉魔功對煞氣感應敏銳。
而凶劍喜噬鬼，對鬼孽的感應同樣敏銳。
兩者相加，便使得陸銘在此等環境之下如魚得水，如若開了天眼。
細細感應再三思考，陸銘終於開口。
「今夜，為我護法。」
張海聞言一愣，很快淺淺一笑。
「好。」
卻是知道，陸銘心覺時機已至，積累足夠，不再遲疑猶豫了。
……
當夜，兩遍小遊戲之後，陸銘取出一枚極限回夢丹。
服藥，入夢。
沉浸，突破。
張海立於窗前，目光看向遠方，很快，其目光一凝。
遠方鬼氣森森直衝天際。
即便張海對鬼氣煞氣的感應不算敏銳，也能觀察到遠方似有變故。
未等張海作何感想。
城中張氏族地之內，忽有天光垂落。
張氏當代家主：張橫，於此際突破三品！
鬼氣與天光遙相呼應。
亦有針鋒相對之意。
這讓張海眉頭一沉。
「出事了。」
……
張氏族地。
張橫閉關之處。
段景與天極為其護關，同樣眺望遠方鬼氣飄搖之處。
天極輕緩開口。
「六欲天魔道突破大涼山防線，築基大修分散突破向周國各地。」
「五路倀軍之三不知所蹤……現在看來，其中一路竟然不知不覺間摸到了這邊……」
段景輕輕點頭：「也算正常。」
「前線混亂，民眾後撤，越往周國腹地走，人就越多，血祭效果就越好。」
「就是不知，這一路倀軍由誰領銜，兵力多少。」
天極目光中戰意升騰。
「且等，且看。」
……
城外，郊區。
鬼門大開。
森森鬼氣飄搖騰起，五鬼開門直通幽冥。
鬼門外，情慾道道子溫柔臉上帶著誘人的笑容。
鬼門內，綠色倀將一馬當先，跨過鬼門降臨此地。
鬼哭孽嚎之聲震人心魄。
溫柔的笑容卻越發迷人。
「新晉三品，可是極好的道傀和鼎爐。」
「冤家，你覺得我說的對么？」
她看向身邊。
其身邊，白衣劍客瞳色慘白，如同半人半鬼。
一劍驚仙趙子恆！
……
靜海城城中某間客棧內，福大海與申屠言肩並著肩，望向張氏族地所在之處。
身後鬼氣飄搖，倀軍集結。
身前天光垂落，張橫欲突破三品。
福大海忽地冷笑一聲，蘭花指一掐。
「不枉你我二人在此地等待多日。」
「倒是一出好戲。」
三方對立，兩方互毆。
身為周知昌這邊的人，這一局福大海和申屠言只看戲……
當然，若是有機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想來兩人也不會錯過此等良機。
遲到的一章，而且還短。
說明下情況，著涼了，著大涼！
有點兒發燒，吃不下東西，鬧肚子，腹脹，漲得我以為得闌尾炎了，疼的我一宿睡不著覺……
不過今天感覺好多了。明天正常時間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