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飢餓！（大章）
飢餓，空虛。
這一刻的陸銘，只感覺自己體內空蕩蕩的，彷彿十天沒吃飯那般。
但這種感受，與純粹的飢餓還有不同——因為飢餓會剝奪人的理智，現在陸銘卻很清醒。
清醒到他一眼就辯出了誰是敵，誰是友。
清醒到他第一時間便意識到，自己應該怎麼做。
「你們想殺我？」
「你們是誰的人？」
壓低的聲音從陸銘口中盪開。
他直視龍五等人，復而咧嘴一笑：「算了，這不重要了。」
天象驟然轟鳴！
巨大的惡煞相從陸銘背後鋪展開來，十米之高卻如山嶽般巍峨雄渾。
此刻惡煞相雙手掐訣，怒目圓瞪張開大嘴，彷彿在無聲咆哮！
強猛的吸引力從惡煞相的口中爆發，牽引著周圍的煞氣以填補陸銘空虛的身體——煞氣，正是陸銘所需要的食物。
然而剛剛的引煞吞煞，早已把附近的煞氣吸的一乾二淨，短時間內，此地附近並無任何煞氣存在。
飢餓，想進食，卻沒食物……
順理成章的，陸銘看向了龍五身後。
那裡，四象教眾人香的宛如一盤盤燒雞。
……
四象教眾人卻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為首的老者，也即是四象教教主：嚴通，看向龍五，等待龍五發號施令。
四象教乃是小門小教，教內唯有教主是四品境，且不入地榜，他們之所以能聯繫到龍三龍五等人，只是因為四象教的凝煞功，對此局大有幫助。
這門功法需要煞氣環境凝煞化血增進修為，引動煞氣之時能提高周圍煞氣濃度，給齊彤帶來助力。
且此功還有一神異之處——修鍊此功者可將血氣重新轉化成煞氣，如此他們對齊彤而言，就相當於一個個行走的血包。
龍五亦察覺到嚴通的目光，他剛想讓嚴通等人出鎮支援龍三齊彤，卻陡然感覺到惡煞之息撲面而來！
「逆命！」
陰森嘶啞之聲從陸銘口中盪開。
那形如骷髏的男人右腳前踏彎腰撫劍，而更恐怖的是，其身後的惡煞相亦與陸銘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光芒凝聚成八米長劍，長劍憑空出現在惡煞相的腰間。
人與天象同步，然後拔劍揮斬！
頃刻間逆光噴涌。
沒有天象。
因為惡煞相，便是陸銘之天象！
卻有劍光，還是兩道！
一道從陸銘腰間迸濺而出，飆射向龍五，龍五眉頭一皺，腳步挪移快速躲閃。
他為四品武者兼練氣六層，肯定是不怕陸銘的，但那張橫就站在陸銘身後，他自然束手束腳。
眼角餘光卻掃到另一道紫黑色劍光轟鳴爆裂一閃而逝！
那是惡煞相打出的劍光！
陸銘人揮劍，斬龍五。
惡煞相揮劍，斬的卻是那嚴通！
見此一幕，張橫與龍五盡皆倒吸口涼氣。
好詭異的天象！
……
四品養意境，意可引天象。
根據人不同意不同，天象亦有所不同。
因此哪怕陸銘的天象確實有些詭異，張橫與龍五二人稍稍驚詫過後，便也將之拋諸於腦後。
龍五身影瞬閃，重拳便直敲陸銘背心，天象轟鳴如若火山噴發，這宏偉天象之中，卻陡然有一隻巨掌穿插而入，橫在了龍五面前。
張橫面無表情，再一次攔住了龍五，這讓龍五怒目圓瞪。
「你膽……」
然而話剛剛說了一半，卻陡然被一聲凄厲慘嚎所打斷。
「大人救我！」
猛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便見惡煞相已經收劍，而陸銘前方已是狼藉一片！
「這是……」
張橫喃呢自言，眼中滿滿驚疑。
龍五更是瞳孔擴張，僵在原地。
入眼處的一切，詭異而又驚悚。
……
四象教教徒如同被割了的麥子般躺倒一片。
他們氣息全無，身上卻無傷痕，只是血肉乾癟如同被吸幹了一般，死相凄慘。
大量的血氣從屍體中逸散而出，化作煞氣又被惡煞相吞噬吸收。
嚴通僵硬站在原地，身上亦無傷痕，只是滿臉蒼白瞳孔擴張似乎被嚇壞了。
剛剛那聲大人救我，便是他本能般發出的聲音。
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嚴通的身體開始不自覺顫抖。
剛剛那劍光，似幻非幻，劍光從前方乍閃一掃而過躲無可躲，卻出奇的沒有造成一星半點的傷害。
但這不是幸運，而是恐怖的開始！
就在劍光掃過的一瞬間，凝煞功血氣開始止不住的暴走。
凝煞功血氣從每個人的每個毛孔中飆射而出，血氣剛剛離體便化作煞氣，又被惡煞相所吞。
血氣眨眼間被抽干。
四品之下毫無任何抵抗之力，只能血氣逸散一空變成了乾屍，哪怕是嚴通這個四品境，體內血氣也被一劍帶走了一半！
他們這門凝煞功，被三相轉魔功完爆，甚至存在一種上下位的剋制關係！
「殺我門徒壞我真功，老子跟伱拼了！！」
驚懼過後便是情緒上的反向爆發。
修煞功者，凶性普遍大。
這一刻嚴通目光通紅眼中含煞，天象驟展周身如有陰風鬼嚎，方圓十米內盡皆化作鬼蜮。
見此一幕，陸銘那乾癟的臉頰驀地騰起一絲笑意。
「你更香了。」
踏步向前，身如青龍歸山入海，眨眼之間陸銘已然出現在了嚴通的天象之中。
惡煞相再次發出無聲咆哮，它猛地伸手拽住了頭頂的天！
「嘎吱嘎吱」的聲音刺人耳膜，震人心魄。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嚴通的天象竟如同實質一般，被惡煞相撕掉了一角，放入口中大口咀嚼吞咽！
陸銘，餓。
餓在血氣不足，需要煞氣化血以填補身體虧空。
惡煞相，也餓。
餓在陸銘底蘊不夠，沒有足夠的天象讓惡煞相更大更強！
它需要天象，不止需要陸銘的天象，甚至還需要其他人的天象！
貪婪，狂暴，無物不吞。
這本就是陸銘老早便察覺到的，三相轉魔功的本質。
四品之前，此功吞煞氣。
四品開始，此功吞天象！
嚴通天象被撕扯吞噬，便意味著意受創傷。
意傷，乃道傷！
比之外傷內傷嚴重得多！
他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更白一分，剛想收回天象，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那惡煞相將嚴通的鬼蜮天象死死拽住，不允許到手的食物飛走。
嚴通身體不由一軟癱倒在地，前方陸銘踏步走來，很快便來到了嚴通面前。
一隻手提著嚴通的腦袋，一柄劍刺入嚴通的胸口。
三相轉魔功全力運轉，嚴通體內剩下的血氣，便如若湯汁一般，被陸銘通過手中長劍吮吸，快速轉化成自己的血氣。
倒是還吊著嚴通一口氣。
血氣，要新鮮的，新鮮的才能轉化。
天象，也依託於人，嚴通死了，他那鬼蜮天象便沒了。
所以人死了，就沒得吃了。
這一刻，陸銘眼中的黑紅之光閃耀，濃的粘稠，濃的瘮人。
他忽地輕笑一聲。
「你這天象，與我有緣。」
有緣二字，陸銘說過太多次了。
但這一次，這份緣分，陸銘可再不會錯過。
鬼蜮之天象被惡煞相一片片的撕扯，吞掉。
惡煞相體內，藏劍術如同熔爐一般，輔助消化外來天象。
陰風鬼蜮便被三相轉魔功與藏劍術配合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並按照陸銘的意志，將這部分精華，融入到了殺生冥河劍的劍意之中。
冥河濤濤，陰魂無算。
冥河內有陰魂，這殺生冥河之劍意方才像點模樣。
——所以你看，功相噬相融，意相合互補，此緣著實不淺。
一切說慢實快。
僅僅只是幾秒鐘的功夫，一切終結。
「砰」的一聲。
嚴通的屍體從陸銘手上墜落在地，陸銘輕舒口氣，舔了舔嘴角。
「不夠啊。」
……
確實不夠。
陸銘餓，惡煞相也餓。
本來，陸銘不至於如此，正常突破四品，棲鳳鎮附近的煞氣足夠陸銘使用。
但好巧不巧的，陸銘趁著天人合一狀態，將周天引竅法強提至四品，竅穴擴大血氣一下子就不夠用了。
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他很不舒服，飢腸轆轆。
惡煞相的飢餓倒是不嚴重，更不會影響陸銘的理智——阿賴耶本藏經守護靈台，主次便分明。
「先解我之饑渴，再管惡煞相。」
心中做出這般決斷，陸銘轉頭看了龍五一眼。
這人身上也有香氣。
沒有四象教教眾那麼強，但也蠻吸引陸銘的。
細細品味陸銘便也瞭然。
不是真功或修仙功法的問題，而是那火山天象……
惡煞相想吃天象，且來者不拒。
同理，其實還有張橫。
他的天象，惡煞相也想吃。
但阿賴耶本藏經守護靈台，陸銘自是清醒理智，假如說沒有阿賴耶本藏經，陸銘估摸著自己也應該不會失智發狂，被惡煞相所影響敵我不分，但也許也會出現一些判斷上的誤差。
現在，卻是沒有的。
對著龍五微微一笑，陸銘身影飄蕩，後如若青龍般向遠方激射而去。
吞煞化血，增進功力！
嚴格上講，此刻陸銘的晉陞仍未結束，還需要凝練血氣。
他戰力仍未圓滿，自然要以此為首要目標。
而此刻鎮外，還有整整十二頭煞氣源。
它們之於陸銘，大補！
……
目視陸銘遠去，張橫與龍五沉默良久。
正當龍五邁步欲要隨陸銘而去，張橫卻忽地一嘆。
他再看向龍五，眸中光芒一定，冷光驟現。
「便殺你明志！」
意已定。
想翻臉，那便翻個徹底，莫再瞻前顧後娘娘們們。
龍五面色一冷猙獰頓顯，便見橫天一掌攔腰掃來，氣勢磅礴。
……
齊彤再次一摸乾坤袋，兩顆煞氣珠便落入手中。
看著前方氣息微弱，實力越發拉胯的十二頭鬼物，齊彤一咬牙捏碎煞氣珠，煞氣便瞬間噴薄而出，遮天蔽日。
但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噴薄而出的煞氣正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遠方，如若乳燕歸巢般迫不及待，連六欲天魔道的秘法都控制不住——當然，這也得怪齊彤修為不夠，只是練氣大圓滿，等同於四品武者。
總之，此般情況，這煞氣珠也不管用了……
猛地轉頭看向龍三，齊彤怒吼出聲。
「還沒解決！？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龍三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鎮中那是龍五的場子，發生了什麼他哪知道？
更何況這周興武半步三品，他雖然仙武雙修，但應付起真正的半步三品亦是勉強。
未等兩人再說些什麼。
天空中忽有異響傳來。
白衣劍客踏空而行，身後惡煞相猙獰恐怖氣焰滔天！
錯落的光影瞬間閃過，當陸銘出現在曲力身邊之時，背後的惡煞相已經一手捏著一頭鬼孽，無聲怒吼氣息流轉。
兩頭被齊彤精心培育出的惡鬼快速乾癟下來，短短眨眼的功夫，便化作飛灰，湮滅在惡煞相手中。
鬼孽，因煞而生。
而四品的三相轉魔功，對煞氣的牽引能力又強了無數倍。
此際陸銘功成四品，同級鬼孽之於他，只是食物，毫無半點威脅可言！
齊彤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自是知道某些功法對鬼孽存在天然的剋制性——比如說，他們六欲天魔道的修仙法決。
沒這份克制性，六欲天魔道的門徒又怎麼驅鬼養鬼？
但實在沒想到，區區一個武者卻身懷如此神異之功法……
這個變數，齊彤與龍三都沒想到，也沒防備，此刻變數出現，來得還如此迅猛狂烈，便把他們的算盤砸了個七零八落！
未等齊彤再做什麼，陸銘已經抽劍，瞬間沖入鬼群之中。
可能是陸銘身上煞氣濃郁，與這些鬼物有相似之處，面對陸銘直來直去的衝擊，這些鬼孽的反應總是慢半拍——它們本就少智，做事全憑本能，被人煉化後腦子更是不夠用，一時間也沒分辨出陸銘是敵是友是人是鬼。
便見陸銘身後，惡煞相張開雙臂，一個擁抱便將三頭鬼孽抱在懷中。
「嘶嘶啦啦」的聲音連續不絕。
鬼孽體內的煞氣被惡煞相快速抽離，轉化成血氣反哺陸銘。
這使得陸銘身體恢複血氣更足，速更快力更強！
「不夠！不夠不夠不夠！」
劍光驚鴻人蹁躚。
一劍刺入鬼孽心臟，鬼孽根本沒有反應，反而頭一歪，疑惑看向陸銘，似乎不解自己的同類為何要傷害自己……
長劍如若吸管牽引鬼孽體內煞氣，又被三相轉魔功轉化吸收。
鬼孽從頭開始緩慢灰化，陸銘卻已是抽劍襲向下一目標。
一切發生的短促且激烈。
僅僅幾個起落之間，群鬼授首！
「還是不夠。」
眼中黑紅之光仍未消散，身形雖不再似骷髏，卻仍舊瘦弱乾癟。
便抬頭看向了齊彤。
陸銘咧嘴一笑：「你那珠子，還有么？」
那煞氣珠實乃大補之物，陸銘怎不心動？
卻只能看到齊彤陰狠看了自己一眼，手中陰鬼幡一揮，鬼煞之氣縈繞體表，帶著齊彤化光飛遠。
見此一幕陸銘一舔嘴角。
那陰鬼幡中，煞氣也足……但畢竟乃是齊彤的法寶，應該祭煉了不短時間，陰鬼幡中的煞氣卻是不好被陸銘引動吞噬。
目視齊彤走遠，陸銘也未追擊。
煞氣，這同林省多得是。
沒必要死追著一位練氣圓滿的魔修不放。
當前的首要目的還是填補身體空虛……以最快的方式。
目光掃過周興武曲力等人，陸銘輕笑一聲。
「倒是有緣。」
……
目送齊彤飛遠，龍三猛地咬緊牙關。
冷視向陸銘，忽地發現陸銘也正看著他。
那黑紅相間的眼中爆發出貪慾，引得龍三一個激靈頓覺不妙。
體內靈氣流轉，一枚符籙自動從衣領中飛出，無風自燃。
他硬生生的抗了周興武一刀，符籙化光籠罩全身，身影淡化很快消失無蹤。
此乃仙家手段，周興武追無可追。
武者，修仙者，同級之間戰力差距不大，身在凡世武者還要更強一些，但手段多寡卻是天差地別。
周興武收刀低頭看向陸銘，眼中登時泛起驚詫。
他能感覺到剛才棲鳳鎮內似有變數發生，卻沒想到這個變數，竟源自陸銘。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皆有笑意。
忽有聲音插入。
是李為安的聲音。
「我就說為何此地生機最高，原來是因為陸銘少俠。」
「陸銘少俠可願與我等同行？」
他眉眼帶笑這般說道，陸銘稍作思考便立刻點頭。
「自無不可！」
本意只是突破四品。
這很順利，雖然現在只算突破了一半，但仍舊還算順利。
卻莫名其妙的又沾染了些許因果——看樣子，自己應該是不小心之間搞花了某人對周興武的伏殺。
既然如此，陸銘也莫小家子氣的扯什麼不染因果。
因果即來，揮劍斬之。
「但是要快。」
「我現在虛的，連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這般說完，陸銘當即騰空飄飛而起，向同林省腹地進發。
附近的煞氣已經嚴重不足，陸銘也沒工夫等待同林省其他地方的煞氣低流而來，填補棲鳳鎮這個煞氣窪地——那少說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身後周興武長笑一聲。
「這次看來又要承陸幫主一個大人情了。」
「有你還的那天。」
李為安聲音再響。
「走這邊。」
……
棲鳳鎮中。
橫天掌落，血肉成泥。
看著倒在地上不成人形的龍五，張橫轉身，向周興武追去。
孤身難撼天。
既意已決，便是合縱連橫找尋更多同道中人——三皇子顯然便是個極佳的人選。
另一方向。
鑄劍閣的老者與池化凝視著鑄劍爐欲哭無淚。
良久後，老者猛地轉頭看向天邊陸銘遠去的方向。
「走！追上去！」
池化和南青青對視一眼，卻齊齊出聲勸道：「方長老，我看陸銘少俠似乎也不是有意的，咱們也莫要因為此事，便蠻不講理死纏爛打……」
方羽生眉頭一皺：「老夫又豈是那等人？」
說著那張憨厚的大臉上忽地綻放笑容：「你們不覺得，若是有陸銘小哥幫咱們引煞，咱這凶劍必然能更上一層樓，說不準還能碰一碰那神兵的門檻……」
江湖有傳言，鑄劍閣的本質，就是一群鐵匠抱團取暖。
此門派中的某些人，不以修為為重，反而認為若是這輩子能打造出神兵一柄，才更能體現自身價值。
此刻陸銘的引煞之力方羽生前所未見，一絲靈感陡然出現，且再壓制不住了。
單手拎起還滾燙的鑄劍爐，方羽生眸中放光一聲大喝。
「走！」
……
齊彤被陰鬼幡裹挾著快速遠去。
當發現陸銘等人並未追擊之後，速度便也漸漸慢了下來。
在原地等待稍許，便見不遠處靈光閃爍，胸口中刀渾身是血的龍三身影顯現，面色蒼白。
虛化隱身斂息之術，卻並非是那瞬間移動的大法術。
瞬移之法，區區練氣期修士也沒本事施展，即便依靠符籙之力也不行。
四目相對，龍三苦笑一聲。
「此等變數，在下也確實沒料到……」
誰能想得到，陸銘功成四品之後，那三相轉魔功竟然如此給力？
這功法的性能與強度，不說遠超周國所有真功，但對煞氣的壓制力和吸引力，哪怕是齊彤乃至整個六欲天魔道，都聞所未聞！
當然，某些修仙功法肯定比這強，但你這不是修仙功法，你這是武道真功，概念上就不一樣。
齊彤也是一口悶氣憋在胸間吐不出來。
十二頭鬼孽，眨眼的功夫便被人家殺了個一乾二淨……要知道他齊彤弄到這麼多有潛力的鬼煞，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但考慮到六欲天魔道與周知昌也只是合作關係，不好把他們當成手下，齊彤只能強壓下怒火，冷聲道。
「接下來咱們又該如何？」
龍三面露猙獰：「如何？咱們只是打頭的，後邊有的是準備給三皇子殿下備著呢……他跑不掉！」
齊彤亦是點頭應聲：「剛才那小子壞咱們大事，老夫要他屍體，煉製成鬼，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龍三當即點頭：「理應如此。」
卻聽齊彤再道：「不過那小子引煞吞煞確實是一絕，我們六欲天魔道此次入周者，多是煉鬼驅鬼一系，碰上了他卻是不好發揮了。」
六欲天魔道不是沒別的體系，只是同林省這環境，就適合煉鬼驅鬼一系，故而來這邊的也都是這類魔修。
龍三眉頭一皺。
剛才沒細想，此刻一深思立刻察覺到，若是有陸銘這麼個吞煞能手在，這邊的魔修可不就被廢了最強手段么？
再三思索龍三心中一定。
「問題不大。」
「能引煞吞煞又如何？本質不還是個新晉四品武者么？」
此局，還能被你一個新晉四品翻了天去？
……
棲鳳鎮後方三十餘里外，乃是一名為臨安鎮的小鎮。
鎮子已經廢棄，鎮中居民早就遷離了同林省。
卻又有不速之客鳩佔鵲巢，把這裡當成了據點。
據點內，龍四手中的千里傳音符無風自燃，一段訊息自動流入她腦中。
片刻後，龍四騰的起身，朗聲開口：「龍三任務失敗，棲鳳鎮那邊出了變數，接下來便以咱們為主了。」
聲音落，應和聲接連響起。
此局，天羅地網。
布置在棲鳳鎮中的力量本就不是主力——那李為安能推演天機趨吉避凶，真要是死局，他也不會往裡鑽。
現在出了問題，自然也沒關係。
因為網後還有網！
而且是一張更大更強更密的網。
龍四再看向四周十餘人，頗為漂亮的臉上冷色與狠色連閃。
殺個周興武，又何須什麼六欲天魔道？
這周國，可還是陛下的周國！再怎麼說，幾十個四品陛下還是拿的出的。
更何況，那邪魔九道與原始魔門之主，可不是周興旦，而是當朝的皇后娘娘！縱然此際邪魔九道遭遇絞殺，但林王可一直都沒敢動原始魔門！
念及於此，龍四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了不遠處某一俊美年輕人。
「對了，那個變數正是陸銘，潛龍榜第五的那個陸銘。」
俊美年輕人微微一愣，後朗聲狂笑。
「如此正好，他的人頭，我鍾悅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