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沒有道德
……
「我還以為你要發飆把真相告訴她了。」
千仞雪離開了，在比比東那種暗示性的話語說出後，她沒辦法再欺騙自己，畢竟這些年整個教皇殿對於前任教皇千尋疾幾乎都閉口不談，而且武魂殿教皇被唐昊殺死，面對這種把臉撕破的局面，武魂殿卻在昊天宗封山避世之後就真的放棄了追殺，這根本就不是當年那個屠戮天下的裁決長老千道流會作出的決定！
千道流年輕的時候為武魂殿掃清了無數叛逆，凡是不歸順武魂殿的閑散人員，幾乎都被殺光了，只是近幾十年，千道流卸任裁決長老，擔任斗羅殿主，成為武魂殿大供奉，留守天使神殿，幾十年的時間，世人忘記了千道流的凶名。
可是，面對自己的兒子被打死，武魂殿現任教皇被打死，千道流居然沒有趕盡殺絕，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如果千尋疾真的是唐昊殺死的，千道流不可能放過他！
當年千道流雖說幾次追殺唐昊，但他也沒有多認真，畢竟他親眼看到了千尋疾被比比東吞噬，唐昊不過是一個背鍋的。
追殺，不過是為了把這件事定性，千尋疾死於唐昊之手，而不是被比比東刀了。
畢竟，武魂殿千家，天使家族，向來以仁愛之名對外，要是比比東發瘋把千尋疾的醜事說出去，對於武魂殿將是一場極其重大的打擊！
尤其是對天使神的信仰！
自詡神聖仁愛的天使家族做出這種事情，猜猜天使神的信仰會衰減到什麼程度？
一個企業的最高領導人，爆出這種與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醜聞，猜猜它的競爭者們會不會落井下石？
千尋疾當年那件事，要是落在別的宗門，兩大帝國，頂多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談，畢竟這還真算不得什麼大事，誰家還沒點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但是，武魂殿，千家，一個將自身形象打造的光輝燦爛，堪比聖人的天使家族做出這種事情，武魂殿，天使家族，會成為斗羅大陸的笑柄，永遠抬不起頭！
享受了天使神榮光帶來的榮耀，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千道流知道這種事情對武魂殿的打擊有多大，所以他當年不僅是看在比比東的天賦上，也是擔心比比東發瘋，來一個同歸於盡，比比東都敢吞噬千尋疾了，她會沒有留下什麼後手嗎？
千道流不敢賭，要是傳承萬年的武魂殿毀在他的手上，這種清高的老傢伙怕是能被活活氣死。
「我說不出口。」比比東神色複雜地靠在南宮逸懷中。
「我知道在這件事里她是無辜的，但我沒辦法面對她。」
無辜？無辜又怎麼了？
雪清河不無辜嗎？千仞雪為了潛伏天斗皇室殺死的那些人不無辜嗎？
涉及她自己的時候又要拿無辜來說事了？
「那你覺得自己無辜嗎？」南宮逸問道。
比比東搖搖頭，「我有什麼可無辜的？自作孽而已。」
南宮逸面露古怪，「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不得多虧伱？」比比東仰起頭。
「我以前還真不知道，無論做什麼都能整個理直氣壯，不對，你是理不直氣也壯。」
南宮逸真的很奇葩！
好人？不是！
壞人？也不是！
他什麼都不是，這傢伙是真的沒有半點負罪心！
我殺你，你殺我，公平公正！
哪怕沒有任何理由，哪怕不需要任何理由，殺就殺了，怎麼了？
這個世界上無辜慘死的人還少了嗎？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他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他可以殺別人，別人自然也可以殺他，看他不爽？
來殺就是！
不用找理由，想動手就動手，他不會埋怨，以怨報德也好，恩將仇報也罷，他不在乎。
他要是真的死了，說明他不過如此，沒什麼可埋怨的。
要怨也不過是自己太弱了而已。
他不會問別人為什麼要殺他，畢竟問了也沒用。
你不服，你不爽，你覺得這件事是錯的，不該這樣，然後呢？有用嗎？
世界的不公會因為你的不忿而消失嗎？無辜之人的苦難會因為他們不想而離開嗎？
不會！
客觀存在的事實永遠跟主觀的判斷毫無關係，一個人能決定的只有自己做什麼，至於別人怎麼做，做了什麼，那都是客觀事實。
放棄糾結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專註提升自己能掌控的範圍，這是南宮逸對成熟和幼稚的分界線。
這傢伙無比現實！
不寄希望於任何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任何時候都做好最壞的打算。
所以，南宮逸的本質，是無比冷漠的！
他不奢求別人的仁慈，別人也別指望他有半分仁慈。
說起來簡單，可這種事情可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遭遇不公，人都會下意識產生怨氣，說白了，總覺得別人欠自己的，但南宮逸的世界裡，沒有半點理所應當！
「活在一個現實的世界裡，本就不該有那些幼稚的想法，世界的本質是卑劣的，生命的本質是卑劣的，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主觀的臆想而改變。」南宮逸聳聳肩。
「在別人創造的美好中活的太久，世人逐漸忘記了這個世界殘酷的本質，要是忘的徹徹底底還好，畢竟面具戴的太久，也可以成為一張新的臉，君子論跡不論心，小人裝一輩子的君子，他就是君子。」
「可是，世人如此卑劣，寬於待己，嚴以律人，一邊說別人如何如何，全然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所以，誰也別說誰，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大家覺得惡人做什麼都理所應當，那我做個惡人不就好了嗎？」
比比東伏在南宮逸身上，「那我呢？」
「你自己什麼德行自己不知道啊？」南宮逸反問道。
比比東眉頭一皺，小手往被子里一伸，抓住了某人的命門。
「我什麼德行？」
心裡知道得了，說出來什麼意思？
心照不宣不知道嗎？
南宮逸面色一緊，「小蜘蛛，想清楚了，這可是你以後的幸福。」
比比東耳根一紅，「你又不是人，沒了可以再長。」
「你三十六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南宮逸一臉心痛。
「我疼啊！」
精神力強大，感知能力大幅提升，反應越敏銳，受到傷害的時候所產生的刺激也越大！
「你暖，誰有你老人家暖啊？」比比東的小手向上滑動，貼近腰間。
「要不是我在這兒，外面那些小姑娘怕是早就衝進來對你噓寒問暖了吧？」
昨天晚上雖說南宮逸沒死成，那幾個小姑娘也被她嚇到，但是！
半夜的時候這幫人都來扒門了！
要不是她堵著，昨天夜裡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你知道的，我是禽獸。」南宮逸理直氣壯。
「就算道德綁架，那也得有啊！」
「道德？我有個屁啊？」
「……」比比東。
你丫是真的無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