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好的死亡
……
「懦弱的東西，我嘲笑你的詭計和石頭。」
亞托克斯鄙夷的聲音響起。
「你懂個屁，這叫智取。」
南宮逸拖著比他本人還要巨大的血色巨劍朝著毒霧走去。
剛剛將十份死亡毒霧全部釋放，他的魂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將儲存魂力的那塊禁魔石中的魂力給轉移到了自己身體里。
禁魔石牌魂力寶，充的快，充的飽！
「他這是要幹什麼？」胡列娜疑惑道。
比比東和靈鳶搖搖頭，她們也不知道。
這些傢伙已經完蛋了，要不了一會兒，就會被死亡毒霧化為枯骨了。
而眼看南宮逸距離死亡毒霧越來越近，比比東連忙出聲制止：「小逸！死亡毒霧很危險，你別……」
話還沒說完的比比東愣住了。
只見南宮逸身前懸浮著數塊禁魔石，將他面前的毒霧全都吸走，形成了一個隔離層。
「還能這麼玩兒的？」比比東神色古怪。
這孩子好會玩兒啊。
「你好啊，熊先生？」
南宮逸走進毒霧，將獵魂團的老大，也就是剛才那個一開始打算將他們放走的大塊頭，拖出了毒霧。
「嗯？」比比東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什麼意思？想要放過這個人？
「救……救我……」
被死亡毒霧腐蝕的粗獷男子，此刻對於生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他不想死！
「你是想表演一下德瑪西亞虛偽的正義嗎？和他來一個互不侵犯條約？」亞托克斯嘲諷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南宮逸疑惑道。
「德瑪西亞的正義，關我艾歐尼亞什麼事兒？」
「德瑪西亞人虛偽，關我艾歐尼亞人什麼事兒？」
「都說了，我是艾歐尼亞人。」
「艾歐尼亞，一群……」
「我在艾歐尼亞也是孤兒，你daddy我從小在草原森林長大，渴了喝露水，餓了掏鳥蛋，說難聽點，天生地養，咱誰也不欠，所以你也別拿艾歐尼亞來嘲諷我，我不吃那一套。」
「……」
「他們是在吵架嗎？」胡列娜疑惑道。
她完全聽不懂南宮逸和那把劍在說什麼。
比比東搖搖頭，「我也聽不懂。」
南宮逸和他那把劍似乎有另一種溝通的語言，而那把劍只有在嘲諷的時候才會說他們能聽懂的語言。
對！只有他想嘲諷你的時候才會讓你聽懂！
「救我……」
趴在地上的粗獷男子哀嚎道。
雖說被南宮逸從毒霧裡拖了出來，但是，現在的他魂力已經所剩無幾，生命力也流逝了大半，還有身體乾枯帶來的痛苦，讓他現在連移動手臂的能力都沒有。
「不好意思，救你是不可能滴。」南宮逸將亞托克斯高高舉起。
「剛剛看你似乎還有點猶豫，而且打算給我一個痛快的，所以，作為對你剛才那一丟丟仁慈的謝禮。」
「我來賜予你沒有痛苦的死亡！」
嗖！
話音剛落，巨大的亞托克斯猛然落下，將粗獷魂師的腦袋徹底抹去！
沒有一絲絲多餘的痛苦。
「你還真是仁慈啊。」亞托克斯真誠道。
「謝謝誇獎。」
死亡毒霧腐蝕生命力的過程是很痛苦的，而且這個傢伙比較強，魂王修為，還需要一段時間，也就是說，他還得死前遭罪一會兒，給這傢伙一個痛快的，已經是他能拿出手的最好禮物了。
南宮逸將地上殘餘的身體丟回毒霧中，又將亞托克斯變回了小匕首大小，這是他之前答應過亞托克斯的，平時不將他放回那個虛無的空間，作為交換，有時候亞托克斯需要回答他的問題。
儘管亞托克斯是個瘋子，但他在發瘋之前，是一個強大的飛升者，一個恕瑞瑪的博學者。
亞托克斯僅僅是瘋了，不是傻了。
「……」
「怎麼了？」南宮逸問道。
這三個人的眼神好奇怪。
「我還以為你打算救他。」胡列娜說道。
「為什麼要救他？」南宮逸疑惑道。
「我與他素不相識，沒有恩怨，他卻打算殺了我，而且已經出手了，僅僅是被打斷了而已。」
「我能看在他打算給我一個痛快的份上，直接結束他的痛苦，已經……夠仁慈了吧？」
「……」
「確實夠仁慈了。」比比東贊同道。
「被死亡毒霧奪走生命力的過程可是很痛苦的，你願意結束他的痛苦，確實夠了。」
胡列娜和靈鳶面露古怪，雖說事實如此，但是，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呢？
死亡是仁慈？
「當然，如果他是一個漂亮姐姐，或者好看的小妹妹，我說不定真的會給他一個機會，但很可惜，他不是。」南宮逸聳聳肩。
比比東眼角一抽，「你這是什麼原則？」
「看臉啊。」南宮逸說道。
「我不喜歡破碎美好的東西，所以，可以多一點寬容，雖然不多，但總比沒有好。」
「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對可愛的貓貓狗狗，人們總是會多一些寬容和耐心，而對於長得不符合自身審美的東西，人是很冷漠的。
一個漂亮的姑娘被車撞死，人們會惋惜，但一個肥胖油膩的中年老男人被車撞死，誰會惋惜？
他甚至見過有人在喝彩。
「我們還是跳過這個話題吧。」
比比東打斷了此時奇怪的氣氛。
不過，不忍破碎美好的東西……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美好，都是虛偽和骯髒！
「嗯。」南宮逸點點頭，確實該干正事兒了。
「我覺得它挺好的。」
比比東眉頭緊蹙，「我說了，這個魂環超了太多，不行，換一個。」
「可我喜歡這匹馬。」南宮逸蹲到光明獨角獸身旁，輕撫著它的腦袋。
「喜歡？」比比東眼角一抽。
這什麼熊孩子啊？
還有，你喜歡它，還要殺了它？
「第一魂環不行，第二魂環應該可以吧？」靈鳶說道。
比比東一愣，「有道理。」
「我可以破例幫你把它帶回去，等你二十級的時候把它作為第二魂環。」
兩千年雖說甚至已經超過了第三魂環極限，但是，以南宮逸的身體情況，只要著重身體鍛煉，等到二十級的時候，應該是可以承受兩千年魂環的，也就幾年時間。
「可是我感覺現在就可以啊。」南宮逸將自己的額頭貼到了光明獨角獸的側臉，體內的瓦斯塔亞自然魔法流動。
阿狸甚至可以讓人類甘願為她獻出生命，那他呢？
他可以讓這隻光明獨角獸為他付出生命嗎？
「你是打算欺騙它嗎？」亞托克斯問道。
「我見過這種魔法，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的幸福中死去。」
「仁慈的死法。」
「我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南宮逸否定道。
「我僅僅是在欺騙它，讓它心甘情願為我付出生命，事實上，還是我奪走了它的生命，只不過，我將這個過程粉飾美化了一下，不至於太露骨。」
在虛假的美好中迎接死亡，在殘酷的現實中直面痛苦，哪一種更好？
如果結局都是死亡，前者確實是一種莫大的仁慈了。
「呵！欺詐者。」亞托克斯冷聲道。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南宮逸說道。
「詭辯者！」
「……」
南宮逸不再反駁，畢竟他現在做的事情確實很卑鄙。
通過體內的瓦斯塔亞自然魔法與光明獨角獸的精神領域建立連接，然後儘力取得它的信任，最後，讓它心甘情願地……獻出生命！
「……」
「這是……」
比比東和靈鳶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光明獨角獸的生命莫名開始流逝，一道紫色的光環隱隱約約地出現在它的頭部，並且在朝著南宮逸移動！
「怎麼可能？這是……獻祭？」
千年魂獸居然也能獻祭？！
這不是十萬年魂獸才能……
不對！為什麼會獻祭？！
光明獨角獸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為南宮逸獻出生命？
這到底什麼情況？
「老師，這是……什麼啊？」胡列娜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吸收魂環不是這樣的啊。
「別說話，不要干擾他。」
比比東拉著胡列娜還有靈鳶，與南宮逸拉開距離。
千年魂獸死亡時無法像十萬年魂獸那樣釋放出特殊的強磁場來保證獻祭的完整性，現在這種獻祭很不穩定，不能發出干擾，否則有可能會打斷獻祭。
獻祭這種事情，過去僅僅是在傳說中出現過，而最近的，是幾年前那個十萬年藍銀皇為唐昊獻祭，但是，獻祭從未沒有出現被打斷的情況，或者說，整個人類魂師歷史就沒發生過幾次獻祭，就算有，那也是十萬年魂獸化形重修，然後像唐昊那樣，因為有了感情才獻祭。
可十萬年魂獸化形重修，除了在成熟期之前還能產出魂環，已經和人類沒有區別了，能和人類產生感情，並甘願獻祭，雖說離譜，但也還能接受。
可這千年魂獸……能理解人類的思想？
萬年魂獸都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