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龍族之始
冰冷，又有著一絲嘈雜。
恍惚而昏沉的混沌中。
出門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眼前是晦暗的天花板、灰舊的白熾燈。
窗外，『蒲公英』攜帶者成千上萬噸雨水，砸向這座這座鋼鐵森林，整個城市都以為這場突然其來的暴雨陷入某種混亂。
老舊的木質窗戶在這暴雨中不停地顫抖，時不時一條迅猛的白蛇游過天空，帶來令空氣為之戰慄的嘶鳴。
腦後傳來的觸感不太柔軟舒適，連帶著身下的床板也略顯狹窄和堅硬。
逐漸運轉的大腦，終於讓陳默想起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微微抬頭瞥了一眼牆上懸掛的鬧鐘。
陳默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緩緩走到窗檯前，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
「哎，都是些什麼破事啊。」
透過雨滴流淌的毛玻璃面，昏暗的城市間瀰漫著一片白霧，要不是偶爾一閃而過的汽車車燈，恐怕會讓人感覺外面是一片碑石林立的陵園，哪裡像得了半點人間。
陳默突然望向西北角的某個方向，那裡是城市的交通中樞，縱橫蜿蜒的高架橋如同霧中雲龍盤旋在這暴雨之中。
那裡，
一隻比黃金更為閃耀的瞳孔，遠離塵世，睥睨於世界之巔。
狂奔的邁巴赫轎車裡，雨水打在車頂劈啪作響，開車的男人緊繃著臉，一陣馬嘶聲突然回蕩在他的耳邊，一匹如同小山一樣巍峨的的八足駿馬，披著厚重的盔甲。
騎在他身上的是一身形高大，身著暗金色斑駁甲胄，披著藍色長坡披風，戴著如同枯木般獨眼面具，手持彎曲長槍的威嚴神明。
獨眼中，金黃的光芒噴吐著熔岩般的熾熱，肩頭兩隻渡鴉在他的耳邊微微頷首低語。
中年男人頓時踩住了剎車，安撫了后座的青年，從車裡取出了一一個黑色的手提箱，兩人深吸了口氣走到了神明的面前。
「那麼，人類，覲見吧！」
「我覺得我把東西給你，你也不會放我們離開。」
「我將賦予你們永生的恩賜。」
「永生？就像這群鬼玩意一樣嗎？」男人嗤笑了一聲，周圍的黑影如同長蛇一般扭曲著，男人渾身的肌肉已經處於緊繃。
「不，你們會更加強大。」
「沒得商量？」
「宿命如此。」
「好，那看起來談判破裂了。」男人嘖了下嘴，從少年手中拿過了黑色皮箱，溫情的摸了摸少年的頭頂。
「跑！」一聲咆哮，少年風一般的向後跑去。
男人把手提箱狠狠的甩向了神明。
隨著邁巴赫洶湧的引擎嘶吼的駛出高架橋，神明從身旁的黑影中拿過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隻璀璨的黃金瞳冷眼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隨後微提韁繩，轉身便要隱入黑暗之中，但突然，神明調轉了方向，黃金瞳中爆發了更為熾熱的光芒視乎想要看清塵世中的某個方向。
「眾神之王奧丁，北歐神話主神，手持世界樹枝鑄造的永恆之槍大神宣言昆古尼爾，絕不失手的命運之槍。」
陳默呢喃著，回想著曾經在腦海里的記憶。
雖然早有預料，可這睡一覺就回來未免了太草率了點，陳默還以為自己做了個夢，可體內流動的力量卻做不得假。
「走一步看一步。」陳默對未來的走向可不如斗羅那樣清晰，末日究竟是如何也無法知悉。
不再理會窗外的的暴雨，陳默拉起了窗帘，一頭又倒進了被窩。颱風蒲公英在這座濱海城市登陸，暴雨，十級大風，全城放了三天的假，陳默也無奈啃了三天的泡麵。
終於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地面，隨著學校的複課，仕蘭中學也終於恢複了人煙，由於這次的颱風放假，期末考試又往後推辭了幾天。
再度回到課堂的陳默總感覺有些怪異，好像過去了很久，快二十年沒學習，陳默看到課本也是一陣的迷糊。
好在底子還在，一個早上翻翻寫寫總算記了個大概。
沒辦法，他是特招生，全免了學費，可想要繼續拿獎學金必須期末考年級前三才行。
「這就是學霸嗎？」路明非也看到了，班級第一的陳默放假完了還是在努力學習，而他們幾個還在討論著左右打了什麼遊戲。
「你聽說了嗎？楚子航好像生病請了一周的假。」
「啊，楚學長他不要緊吧，是不是淋雨了，好心疼他啊！」
班上，好些個女生都在討論今天楚子航沒來上學的事情，要知道作為此獠當誅排行榜的第一人，全校所有的女生幾乎都把楚子航當成了白馬王子夢中情人。
每逢下課都有花痴會借著路過的由頭去瞧瞧看上楚子航一眼。
所以今天楚子航一請假，還沒到中午全校幾乎都知道了。
不少呢男生對此倒是有些幸災樂禍，沒辦法，楚子航簡直就是全校男生的噩夢，無論是長相、成績、還是身世對於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碾壓。
在楚子航面前他們也只能跟醜小鴨一樣自慚形穢，實在是神一樣的對手，不，應該說他們根本沒有就沒有成為他對手的資格才對。
只不過這一切都和陳默沒有關係，距離劇情開始還有快兩年，他有時間慢慢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準備。
……
丑國，芝加哥郊外一片廣袤的建築群內。
一棟其貌不揚的辦公室里，一位銀髮老者筆直立於護欄邊緣，穿著著修身的咖啡色馬甲，兩隻白襯衫的袖口微微捲起，陽光照在他的側身，左手插著褲子口袋，右手捏著純白的骨瓷杯，杯中暗紅的茶水蒸騰著熱氣。
「咚咚。」
「進來。」
「校長，消失了。」執行部部長施耐德推開了校長辦公室的大門，這位老人無論是平日的寒暄還是執行繁重的任務，語氣都不起波瀾，暗啞的嗓子只會帶給一種淡淡的威嚴和恐怖。
他的身體曾經遭遇重創，現在依賴輸氣瓶為生，這樣大動干戈的情況可謂是十分少見。
「我已經知道了，諾瑪已經將情報匯總給了我，那邊也沒有找到他的痕迹嗎？」卡塞爾學院的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喝了一口紅茶，一位S專員，在S級任務中失蹤，他也一直十分關注。
「沒有，要不是有道路監控，誰都不會想到他真的就這麼消失了。」施耐德搖了搖頭，他們的人在聯絡不到楚天驕的時候就讓專員前往調查了，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樣啊。」昂熱放下手中的紅茶杯，揣摩著手裡的折刀。
一個不存於世界的空間，毫無疑問那是一位尊貴的君王的手筆。
尼伯龍根，死人之國！
他們運送的東西居然能讓一位龍王出手，一想到這昂熱的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件東西的真相，還有計畫著該怎麼弒殺那位君王。
但他嘆了口氣，一位君王絕不是現在他能抗衡的，哪怕他被稱為當世最強的屠龍者和一位王座上的存在相比還是太過渺小，最後只能沉下心等待那個計畫的開始。
想到這他起身望向窗外，卡塞爾學院的標誌，半枯半榮的世界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個孩子呢？」
「他們彙報那個孩子應該有B級甚至A級的血統」施耐德回想他看過的關於楚子航的資料，優秀，但血脈並不頂尖，和他父親相比就顯得普通了些，但應該是個好苗子。
昂熱搖了搖頭，「他之前說過希望他的兒子不要踏入我們的世界，出了這麼大事，他還能活著回來，未來就讓他自己選擇吧。」
「好。」施耐德接了話，校長的選擇他自然只能遵循，但說是選擇，其實根本沒有選擇，見到楚子航資料後施耐德就已經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少年。
一頭覺醒了的獅子，怎麼可能會隱藏在羊圈裡和綿羊為伍。
「諾瑪，這件事定為學院的最高機密，想要查閱必須得到我的授權。」
「是。」清麗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是學院的最高人工智慧。
施耐德也告辭離開了校長室。
昂熱則是回到了辦公桌，臉色明暗不定，誰也不知道這位一百三十幾歲的屠龍者在思考著什麼。
「神王恩利爾，在命運石板上刻錄了人類的滅亡。」
圖書館裡，陳默隨手翻開了一本神話典籍，在這個世界，所謂的神話其實就是人類記錄的龍族野史。
沒辦法，陳默不知道未來的結局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沒等他翻完，一個躡手躡腳的身影就在他背後拍了他的肩膀。
「嘿，老陳，你在這幹嘛？沒想到你還對這種書感興趣，我請客。」說著路明非手上遞過了一瓶營養快線。
陳默搖了搖頭，把書合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去不圍著陳雯雯，找我幹什麼？」
陳默不知道路明非怎麼突然會找上他，按道理他們也沒多少交集。
「什麼陳雯雯，我只是看你在這看書，過來打個招呼。」說到陳雯雯，路明非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暗戀對象對他這個衰仔來說，還是太讓他害羞了，他可不敢讓陳雯雯知道，害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提到陳雯雯的時候害羞的那麼明顯，是個人都知道他在暗戀。就連楚子航都看出來了，就他自己還在當純情小王子。
「行了，你招呼也打了，有話直說。」陳默有計畫進入卡塞爾，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和路明非是一條戰線的，都不會想看到世界毀滅。
至於他到底是什麼怪物，陳默也沒猜到，路明澤說過路明非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怪物。
或許路鳴澤能看出陳默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想要你加入我們文學社，看在營養快線的面子上，你加入我們怎麼樣？」路明非搓了搓手，似乎有些緊張。
「文學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咱們語文老師指導的活動嗎？每個月還要寫讀書感言，費力不討好，一邊去，你追陳雯雯別拉上我墊背。」陳默頓時翻了翻白眼，這破文學社就是語文老師拉績效的，就陳雯雯這種文藝少女吃這套，還被任命成了社長，之前她也邀請過陳默，陳默當然沒有答應。
傷春悲秋，和陳默可不搭邊。
「別啊，再商量，商量。」路明非趕緊拉住了陳默的雙肩，他可是答應了陳雯雯想辦法一定要多拉同學進來一起學習，趙孟華拉了好幾個，他一個也沒，所以才把主意打在了陳默的身上。
班上他是公認的衰仔，能說得上話就沒幾個，陳默算是和他關係可以的了。
「我還要找兼職，給你一個提議，你真想拉人的話，乘著趙孟華還沒下手先去找蘇曉薔她一定會答應的。」陳默嘆口氣，路明非這樣這樣一心一意為陳雯雯好的，實在是傻得可憐。
「小天女？她和陳雯雯最不對付了，想都不用想，她肯定不同意。」路明非有些不解。
「她不是喜歡趙孟華嗎?有你給她架梯子，她剛好有理由放下架子了。」說著陳默直接擺擺手離開了圖書館。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痴男怨女的關係亂七八糟的。
陳默原本還想幫幫路明非的忙，現在想想，這段時期他就一個戀愛腦無藥可救，還是等去了卡塞爾再說吧。
另一邊
楚子航一直沉浸在父親消失的陰霾，他們那晚遇到的，駕馭著八足駿馬，獨眼睥睨，手持彎曲長槍，毫無疑問那是足以令人絕望的敵人北歐神話主神，傳說中的眾神之王奧丁。
他一直認為父親是為了救自己才會消失，他怨恨著自己當時的懦弱，後來不止一次在深夜同樣的時間尋找過那神秘的零號高架橋，可惜都是徒勞，什麼也沒有發生。
隨後他開始在網上尋找起了傳說中卡塞爾學院的相關信息他想要了解那個真實的世界，唯一的線索只有卡塞爾學院。
與此同時，
卡塞爾學院
諾瑪也接收到了來自東方一座濱海城市的網路搜索記錄，並將其很快傳到了執行部相關人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