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常薇的車到工作室門口了,還給許枝打了個電話。
許枝接到電話後,連忙拿起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一番就往外走去。
彼時工作室的前台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一個人。
出大廳,關燈鎖門。
全部都做好以後轉身,正準備去找常薇的車子時,一道頎長的身影驟然擋在了自己面前。
因為天黑,再加上店內燈光全部關閉的原因,許枝並沒有看清來人。
只是被突如其來的身影嚇了一跳。
「誰?」
女人猶如驚弓之鳥般急忙後退兩步。
後背撞上了身後的門把手。
但即便後腰很疼,但依然沒有降低她的警惕性。
畢竟昨天晚上剛剛發生那樣的事情,許枝現在心裡幾乎每時每刻都是被提著,深怕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重演。
「是我,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下班了。」
裴林崎的聲音響起那一刻,他的手也隨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許枝沒做多想,直接伸手揮開了男人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神情緊張。
「裴公子,大晚上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的聲音略顯冷硬疏離。
再加上她後退的動作,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很想和裴林崎扯上太多關係。
對此裴林崎倒是難得紳士的抬起雙手,手掌朝向她。
「抱歉,讓你受驚了,但是我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只是昨天晚上你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不放心所以想過來接你回家,我從五點半等在這兒,你可終於下班了。」
許枝聞言勉強的彎了彎嘴角。
但對裴林崎的主動獻殷勤,她依然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抱歉,可能要讓你白跑一趟了,我朋友已經來接我,我們一會兒要去個地方,所以沒有空……」和你浪費時間。
許枝以為自己已經表達的非常清楚明白了,但是看裴林崎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耳朵里,依舊是那副弔兒郎當,放蕩不羈的態度。
「你們要去哪兒?」
許枝:「……」
這事兒好像還輪不到告訴他吧。
自己要去哪兒,跟他好像也沒多少關係吧。
見許枝不說話,裴林崎一點兒也不著急,相反,他好脾氣的往那一站,始終面帶微笑,不疾不徐,倒是叫人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正當許枝糾結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的時候,一道男聲驟然出現打斷了她的思路。
「裴公子管的未免也太寬了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住在海邊的,就連別人的家務事都要來摻和一腳。」
商既明的出現非但沒有讓許枝鬆一口氣,反而本就緊繃著的神經霎時間綳的更緊了,彷彿立於崩塌的邊緣,即將就要支撐不住而倒下。
男人看了她一眼,徑直抬腿來到許枝身邊站定。
長臂輕輕一抬,便搭在了許枝的肩膀上。
看似隨意的表情卻又好像處處充滿了危險。
特別是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眸,看向裴林崎的時候更是帶著如刃般鋒利的暗芒。
然而裴林崎相較於他來說絲毫不遜色。
兩個氣質出眾,氣場也絲毫不輸彼此的男人光是站在一塊就已經足夠吸引人眼球的了。
許枝的眼神從裴林崎身上挪到了商既明身上,又從商既明身上挪到了裴林崎身上,如此來回反覆幾個回合後,伸出手將商既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主動拉了下來。
「抱歉啊二位,我今晚上和別人有約了,所以不能陪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我得先走了哈,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繼續,不用管我的哈。」
許枝訕笑一聲。
不僅拒絕了裴林崎的接送,也變相的拉開了自己和商既明之間的關係。
說白了,這兩個男人,她哪個都不想挨。
更甚至,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巴不得這些人可以離她遠遠的。
自己不招惹他們,他們最好也別來招惹自己。
許枝說完,沖他們訕笑一聲,後退兩步,轉身準備離開時,卻不想迎頭扎進了一個溫暖懷抱之中。
「你沒事吧。」
溫潤的男聲在耳畔響起時,許枝下意識的抬起頭。
居然是周時越?
許枝眨眨眼,心中暗自吶喊。
天吶,這是什麼修羅場?
是她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嗎?
還是她出門的時候踩狗屎了?
怎麼這麼湊巧的,今天一天時間就全部湊齊了。
簡直見了鬼啊。
相比較起許枝的懵圈,周時越表現的倒是十分鎮定。
低頭對上許枝探究的視線時,眼底正噙著一抹淡淡溫潤的笑意。
他微微俯身壓低聲音在許枝的耳邊說道:「我跟常薇一塊來的,她說你有麻煩了讓我來幫你一下。」
許枝眨眨眼。
看了周時越一眼,隨後又背對著身後那兩人,視線越過面前的男人看向了停在馬路邊的車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甚至可以想像常薇這會兒正一臉僥倖的坐在車上朝自己招手微笑的模樣了。
許枝無奈失笑。
「時越哥,你來的真的太及時了,我正好需要你的幫忙。」
說完,許枝主動勾住周時越的手臂,轉過身去面對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那兩人。
「接我的人已經來了,那就不勞煩你們了,謝謝。」
許枝說完還十分客氣的沖他們點點頭。
可謂是將禮貌二字展現得淋漓盡致了。
商既明瞧著許枝勾著周時越胳膊的那隻手,眼中的敵意瞬間從裴林崎身上轉移到了周時越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的話,恐怕這兩個男人今天在這裡都要被他刀了幾十下還不止了吧。
然而許枝卻揣著明白當糊塗,看出了商既明的惱火,卻愣是裝作看不見似得,說完以後還笑眯眯的沖他們點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
周時越轉身之前,腰桿挺得筆直。
臉上的表情更是怎麼也擋不住的嘚瑟與喜悅。
許枝看不見這三個人臉上各自的表情,只想快點從這個修羅場逃離,以至於恨不得拉著周時越走得飛快。
直到上了車,關上車門,那種被人灼灼視線盯著的感覺才堪堪減少了些許。
彼時周時越替她關好車門後,繞過車頭從另一邊坐上車去,快速駕車離開。
只留下了還站在原地的兩人吹著路邊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