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玲的生日辦在她的私人住所里,周六當天來參加生日宴的也大都是趙秀玲的好友和一些世交家中的子弟與千金。
大大小小加起來大概三十來人左右。
許枝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屋外穿著玫紅色開衫毛衣的裴林崎。
男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往門口一站,宛若一隻開屏的孔雀。
看見許枝上前,他也笑著下意識迎上前去,「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怎麼會,趙阿姨的生日我當然得到,畢竟她上次那麼幫我,我都是記在心裡的。」
「嘖,我真心痛啊,你就記得我小姨的好了,難道都不記得我的好處嗎?」
裴林崎故作傷心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面上露出一副悲傷難以自抑的表情來。
許枝被他的模樣逗笑:「怎麼會忘記呢,裴公子當時幫我勸服趙阿姨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呢,這份恩情我也是記掛在心裡的。」
裴林崎一掃先前的鬱悶,笑笑的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進去吧,外面冷。」
「謝謝。」
兩人肩並著肩走進屋裡。
屋子裡暖氣開的很足,燈光明亮,客廳里悠揚的音樂響著,人影交錯。
許枝下意識伸了伸脖子往裡面打量了一眼,幾乎全都是她不認識的人。
傭人上前幫忙接過她脫下的大衣外套歸攏好掛到了衣架上,隨後跟在裴林崎的身後走進屋裡。
趙秀玲正被好友圍繞著聊著趣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今天她是這場生日宴的主角,所以打扮的也格外明艷動人,脖子上戴著的那枚純天然的藍寶石更是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裴林崎將手裡許枝帶來的禮品還給她,隨後輕輕握住她的胳膊,將人往趙秀玲方向帶去。
「小姨,小枝來了。」
裴林崎的聲音拉回了正在說笑的趙秀玲的注意力。
她收回目光,視線挪移到了站在裴林崎身旁的許枝身上,笑容燦爛。
「外邊很冷吧,辛苦你還跑這一趟了。」
「趙阿姨哪裡的話,您能邀請我來是我的榮幸,一點小禮物還希望您能喜歡。」
許枝禮貌的說著,並將自己手裡的袋子雙手遞上。
趙秀玲笑眯眯的伸手接過,視線掃了眼裡面的東西,卻並沒有當場打開來,轉頭就交給了旁人。
許枝瞧著她的動作,臉上依然掛著得體淡然的微笑。
「林崎,你來得正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高叔叔家的女兒,她母親跟你母親可是高中同學,這些年你家裡也常有和你高叔叔家有生意往來……」
趙秀玲不著痕迹的將裴林崎從許枝身邊帶走。
為了不掃趙秀玲臉面,裴林崎也只能笑著與面前的人應對著,中途他回了個頭看到被丟在一旁的許枝,面上依然不顯分毫,什麼也沒說的收回目光繼續與人交談著。
許枝心知,趙秀玲這是有意的拉開自己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怕是上次的董事會自己敗北,沒能順利坐上許氏的位置,還讓她為自己大費周章的幫忙而生氣吧。
許枝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
相反,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精緻美麗的小臉上掛著從容不迫淡定的笑,根本叫人尋不出她的半點錯處。
趙秀玲找理由讓裴林崎帶著高小姐去後面走走聊聊天,自己這才有了功夫回過頭來去找許枝『說說話』。
「小枝,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在這兒了,實在是我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趁著今天有機會一定給林崎介紹高小姐認識,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還一直愛玩,家裡人都苦惱的很。」
趙秀玲一邊說著一邊默默握住許枝的手,跨在了自己胳膊上,表現出一副兩人十分熟絡親昵的模樣來,同時還一邊往無人的角落裡走去。
「我聽林崎說,你和商家那位前段時間離了……」
許枝微怔。
但是想到自己和他離婚本就也不是什麼秘密,況且裴林崎和商既明也認識,或許這消息是從他那邊露出來的吧。
許枝笑笑點頭,「是。」
「沒事,你長得這麼好看還年輕,咱們不愁以後找不到更好的。」
許枝心中無奈,一時間也不知道趙秀玲到底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別的什麼。
「但是小枝啊,我姐就林崎這一個兒子,他也老大不小了,我們一家人呢,就指望著這一個小孩了,我們的要求呢也不多,女孩子家世清白,對他未來有助益,最要緊的呢,是這個女孩的感情史要乾淨,你明白嗎?」
許枝聽著她的話,臉上的笑差點沒掛住。
這是把她想成什麼了。
「趙阿姨,您誤會了,我這剛離婚可沒有立刻開始第二段感情的想法,還有我跟裴公子也只是在生意上有過一次兩次的接觸,僅此而已。」
趙秀玲笑著看著她,那雙透露著精明算計的眼睛裡,明顯帶著不信任。
旁邊又有朋友喊她,許枝笑笑,將手從她的懷裡抽出。
「趙阿姨,有朋友在喊你了。」
「嗯,你隨便玩別拘束了,阿姨家裡大得很,樓上還有家庭影院正在放電影呢,你若是喜歡可以上去看看。」
「謝謝阿姨。」
許枝目送她離開後,原本一直端著的笑,徹底放下。
趙秀玲這人說白了之前看自己是覺得她有利可圖所以才幫自己,但現下眼瞧著她沒有用了,所以恨不得跟她撇的遠遠的,在加上她又誤會了自己和裴林崎的關係。
剛剛那番話,是試探也是警告。
許枝冷下小臉。
她就不明白了,怎麼商場上多認識一個朋友,就非得想像她意圖不軌么。
裴林崎生的一副花花公子樣,說實在,真不在她的審美點上。
許枝無奈輕笑一聲,走到一旁,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坐著。
整個屋子裡年輕人沒瞧見幾個,倒是年長的長輩們不少,許枝坐在這群人中間顯得格格不入的。
但她勝在心態好,悄摸得拿出手機刷起來,反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互不干擾,她做她的,他們做他們的,等時間差不多自己再離開回家就是了。
然而,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一道頎長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遮擋住了她面前的光亮。
「一個人坐在這兒不悶得慌嗎?」
低沉磁性的男聲帶著極強的穿透性,傳進她的耳膜。
許枝沒有抬頭,輕挪視線,男士皮鞋黑西褲,視線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