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宣誓主權
許枝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去，白皙的小臉更紅了。
咬咬牙，暗罵一聲變態，轉頭背過身去。
然而下一秒商既明的聲音卻再度在身後響起。
「我剛遇到大姐了。」
「所以呢？」
「她和我說，你和周時越很熟，我沒說話。」
許枝皺眉，沒吱聲。
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消毒水對著自己上下噴了一遍，就連自己的鞋底都沒有放過。
她不知道商既晴是怎麼說的，但從商既明口中說出，還是叫人覺得怪怪的。
男人見她不為所動，忍不住上前幾步再度逼近她，危險的聲音跟著在身後響起。
「你就不想跟我解釋什麼？」
許枝手下的動作一頓。
回頭，漆黑幽幽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身子微微放鬆，靠坐在身後的洗手台上，手裡還拿著噴瓶往胸前一抱。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你跟宋寧手挽手站在一塊的時候，你怎麼不給我解釋一下，商先生，做人可不能這麼雙標。」
那微微上揚的語氣，再加上嫵媚動人的眼神。
商既明喉結輕滾下，跟著還是蹙起眉頭。
對於許枝的這個回答，他很不滿意。
「我、你……」
商既明動動唇，同時伸出手準備抓住女人的手腕時，卻被許枝先一步往手心裡塞了一個噴瓶，並打斷了他的話。
商既明怔愣了幾秒，拿著手中的噴瓶，大腦有些發懵，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消毒！不消毒不準進我姐姐的病房！」
許枝說完又轉回身。
拿起檯面上的肥皂洗手，最後再用酒精消毒液清洗了一遍這才算完。
回頭看去。
商既明拿著噴瓶，正有模有樣的學著她剛剛的動作在身上噴洒一遍，然後再洗手。
等兩個人徹徹底底的消毒完，許枝這才放心打開門。
只是很湊巧的，剛打開門，迎面就碰上了站在門口抬著手準備敲門的周時越。
兩人四目相對。
周時越一眼就看出許枝眼角還掛著的微紅。
剛準備開口，卻不想身後的商既明先一步上前。
伸手搭在許枝的肩膀上，好像宣誓主權一般。
許枝本已啟唇，但卻因為商既明的動作而停頓住。
「走了。」
商既明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摟著她的肩膀，將人帶出洗手間。
許枝無可奈何又包含歉意的目光對上周時越的視線，笑了笑，然後從他身邊掠過。
許枝實在猜不到今天這男人抽了什麼風。
打從在醫院見到面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發瘋』。
病房裡，許攸坐在病床邊，可耳朵卻時時刻刻豎起聽著從洗手間方向傳來的聲音，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好奇兩個字。
她只恨自己沒什麼力氣下床。
否則的話她一定會是沖在第一線的吃瓜群眾。
「姐姐。」
許枝從洗手間里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撇開商既明的手，然後徑直來到自家姐姐的病床邊坐下。
「姐，這兩天身體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都好都好。」許攸笑眯眯的牽住她的手，「你呢？今天好像來的有點遲了。」
「很早就出來了，但是臨時想著去陳阿姨那邊探望下，就耽擱了一下。」
「嗯。」許攸點點頭。
自從知道找到了捐獻者的事情後，她就心情大好。
雖然每天依然待在這間四方的病房裡，但是肉眼可見的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再加上今天病房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她甚至覺得一直以來沉悶不已的病房裡都變得熱鬧起來了。
今天這樣，這還是她住院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見到妹妹妹夫一塊出現在自己面前。
所以這眼神不免往商既明的身上多看了兩眼，然後悄悄地緊了緊許枝的手，不由擔心的問：「你們吵架了？」
許枝無奈失笑，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沒有的事。」
好不好的許攸也有眼睛，她能看得出來。
最近許枝來，雖然嘴巴上一直在和自己說著別的事情，臉上也都笑笑的，可她就是莫名感應到她的不快樂。
再加上方才他們兩人進來時，商既明雖然摟著許枝的肩膀，但是兩個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很顯然像是鬧矛盾的樣子啊。
許枝回頭朝站在那兒的男人看了一眼。
再想起剛才在洗手間里他惡劣的行為，頓時板起小臉，連笑容都沒了。
只不過在回頭的時候，她還是裝的很好，什麼不開心什麼煩惱全都煙消雲散。
但是在回握住許攸手的時候，語氣依然是沉重的，「我今天過去陳阿姨那邊了，情況確實挺不好的，我之前過去的幾次好像也就看到他醒來過一次，估計是不太行。」
許枝礙於房間里還站著一個商既明，所以有些話不敢說的抬頭。
倒是許攸，瞧著她有話不能說的模樣狐疑的皺起眉頭。
「你……」
剛張嘴，就被許枝稍重的握了下手。
同時她還衝自己擠眉弄眼了下，許攸立刻就住嘴了。
獨屬於姐妹倆的默契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周時越從洗手間里出來時，兩姐妹正在說話，商既明一個人站在旁邊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眼眸微垂。
周時越一身白大褂走上前來，第一件事先是拿起了掛在床尾的病歷單，翻閱了幾下後在單子的末尾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聽護工說你這兩天晚上都沒怎麼休息好。」
許攸聞言抬起頭，彎彎的眉眼沖他微微一笑。
「大約是知道馬上就能手術的消息太高興了，所以就沒怎麼睡得著。」
「還是要多睡覺，如果在房間里呆著覺得無聊了就讓人推你下去到花園裡逛逛吧。」
「可以嗎？」
許攸聽見這話時，眼睛都亮了。
天知道她多久沒出過門了，除了有時候做檢查時，但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在醫院樓棟裡面來回穿梭，也並沒有去到特別遠的地方。
醫院樓下花園好像也成了奢侈。
「嗯，沒什麼大問題，放鬆心情也是手術前的必要準備，但就是出門要小心一點，不能在外面留得太久。」
「好，謝謝時越哥了。」
許攸蒼白虛弱的小臉上扯出一抹燦爛的笑。
許枝聽了周時越的話，說做就做，找護士要了一套防護服給許枝穿上後，便要帶她下樓溜溜。
周時越個是大忙人，他本來也想陪許枝兩姐妹的，但是中途就被其他病人給叫走了。
商既明在病房裡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除了在進屋的時候朝許攸輕點了下頭，算作招呼以外，安靜的就好像一個空氣人。
饒是許枝偶爾那麼一兩下也不免恍惚，這人像是根本不存在。
但是去推輪椅的時候，商既明還是有幫忙的。
不僅幫忙找來輪椅還禮貌的伸手扶了下許攸，將她帶到輪椅上。
直起身時目光下意識地從許攸後腦勺掃過。
那裡本該有頭髮的地方，卻一片光禿禿，這樣大的落差感不免讓商既明怔然。
印象里，曾經的許攸跟許枝很像，是個愛笑愛漂亮的姑娘。
可現在卻……
商既明是個很懂分寸的人。
視線並未停留，快速收起後便退回了許枝身旁。
等電梯下樓時，商既明恰巧接了一通電話。
當時許枝就站在他身邊，所以當電話那頭的女聲傳進女人的耳朵里時，不免握緊了下輪椅把手。
下意識地轉頭。
目光朝他看去，眼神里充斥著不明所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