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老公被人砍,對方進醫院了?
離開法院的時候,遠遠的看到曹萬金還在罵罵咧咧,吳岩突然有點擔心。
「任律師,這緩刑是不是就不用坐牢啊?」
雖然應該不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了,但吳岩很快意識到,她跟這兩個造謠者,未來還要生活在同一個小區內。
小區雖然不小,但總歸會有照面的時候。
「擔心他們報復你啊?」
任真聽出了吳岩的擔心。
「咱們占理,不怕他們使什麼小手段,諒他們也不敢做出拍黑磚這種事情。」
余成學安慰道。
「我覺得還是別那麼自信,這種人氣急敗壞了,什麼都做得出來。」
吳岩嘆了口氣:「早知道不買這套房子了,現在想搬家都是個麻煩。」
余成學沉默了。
確實,如果這房子是租的,那他們直接換個地方住就好了。
但房子是買的,貸款都才剛開始還,現在搬家不太現實。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
看著這對小年輕唉聲嘆氣,任真也有些無奈,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卻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任誰心裡都不會好受了。
「雖然曹德旺和李福民不用坐牢,但是緩刑期間是有考察限制的。
要是他們表現不好,隨時可能會中止緩刑,執行有期徒刑,他們不敢亂來的。」
任真見過的大多適用緩刑的犯罪分子,在緩刑期間都會老老實實,出門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跟人起了衝突動了手,一不小心就被丟進大牢。
雖然也有那種死不悔改,緩刑期間依舊有出格舉動的,但曹德旺和李福民明顯沒有這種膽量。
任真覺得他們倒是應該更擔心曹萬金一些,這個老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再加上這麼大年紀了,你跟他吵兩句,再給他氣到醫院去,又是渾身的麻煩。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伱們具體住那棟樓,回去之後你們跟物業交代一下,一定要對你們的詳細住址保密。
可以買個監控裝家門口,省的有些癩蛤蟆不咬人他噁心人,有了監控,真出什麼事了,報警之後也好處理一點。」
余成學拿出手機,把任真的叮囑一一記下。
「這次真是太謝謝任律師了,要不是坐電梯碰到你,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呢。」
事情算是圓滿結束,吳岩終於一身輕鬆。
「咱們就住樓上樓下,任律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招呼。」
余成學一臉認真。
「我找你們幫忙可以,希望你們可不要再找我幫忙了。」
幾人相視一笑。
任真這話半開玩笑,但說的也是事實。
找律師幫忙,八成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最好還是不要的好。
打了個車回家,到了最後一個紅綠燈,任真發現路邊兩輛警車閃著燈,還拉起了警戒線。
「這是出事了?」
探頭瞄了一眼,愛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任真也不例外。
「剛才我從這過的時候,還有個人在地上躺著呢,好像是殺人了。」
司機大哥的語氣里滿是後怕:「我隔老遠都能看到那把刀,估摸著得有好幾十公分,也不知道人救過來沒。」
「衝動是魔鬼啊!」
任真搖搖頭,關上窗戶。
有什麼事不能用嘴解決嗎?
動手就算了,還動刀,這得多大仇啊?
鬧鐘還沒響,手機就瘋狂震了起來。
「喂?」
「任律師,有當事人指名要委託你。」
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女聲響起,任真看了眼屏幕,是律所前台的電話。
「馬上過去。」
有活上門,這懶覺是睡不成了。
簡單洗漱了一下,任真就出了門。
換了律所換了房子之後,任真的通勤距離大大縮短,所以在接到電話不到二十分鐘,任真就坐上了辦公樓的電梯。
帶著這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進到辦公室,任真給她接了杯水。
「謝謝任律師。」
終於見到任真本人,這位委託人接過紙杯,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任真,那我們就開始吧。」
任真沖她笑笑。
「我,我叫張秀霞,我之前刷短視頻刷到過你,所以就找過來了。」
任真點點頭,現在他在網上算個不大不小的網紅,有人通過這種渠道認識到他並不奇怪,這種拓寬案源的方式也算是與時俱進了。
「昨天晚上,我老公下班的時候,在路上被人拿刀砍了」
任真正準備掏出筆記本的手停住了,不會這麼巧吧?
「是在路和路口嗎?」
張秀霞點點頭。
還真是。
任真心裡感嘆了一下世界如此之小:「那你愛人沒事吧?
持刀行兇屬於是公訴案件,這事公訴機關和執法機關會管的,雖然被害人也可以找律師,但其實不是很有必要,如果你們真的想」
才一夜時間,張秀霞還有心思來找律師,人大概率是沒事,在任真想來,估計是想諮詢一下這個賠償怎麼算的?
但這種案件,找不找律師,區別其實真的不是很大,看張海霞的穿著也就是一般家庭,任真覺得沒必要把錢花在找律師上。
「我老公沒事,對方那個男的進醫院了。」
張秀霞搖了搖頭。
「哦哦,人沒事就行,那你們.」
任真突然瞪大眼睛:「你說啥?對方進醫院了?」
剛才你不是說你老公被人砍了嗎?
現在怎麼是對方進醫院了?
「是。」
張秀霞有些局促的低下頭,作為行兇者的家屬,她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安。
「那你詳細說一下吧。」
任真知道自己打斷人家有些孟浪了,打開筆記本,切換到工作模式。
人如果死了,那這個當事人現在可就涉嫌故意殺人,家屬找律師就合情合理了。
不過事情昨晚才發生,今天一早張秀霞就來找律師,不得不說,她這個反應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犯罪嫌疑人的家屬了。
在刑事案件中,找律師的時間只會是越早越好。
但大多數人只會覺得找律師沒有必要,直到人被關了很久之後,才會慢慢開始意識到不妙,但這時候再找律師,很多事情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當然,這跟現在法律服務市場的亂象也有很大關係,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釋清的。
「我老公叫余家明,是一家酒店的保安隊長,今年四十一了。」
張秀霞明顯一晚上沒怎麼休息,很是憔悴,一提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眼眶就又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