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見證人是個傻子?

正文卷

第161章 見證人是個傻子?

「見證人是有的,只是也不知道為啥,在扣押完成之後,剛喊他過來簽字,他突然就跑了。」

譚軍昌回憶了一下,沒有太在意:「不過這個記錄儀也是拍到了的,到時候可以看錄像,肯定有這個見證人。」

「那公訴人,你可以開始.」

羅新燕點點頭,就準備讓公訴人繼續舉證。

「審判長!」

任真突然出聲。

「怎麼了?」

羅新燕意識到,任真的質證似乎還沒有結束?

「對於公訴人及這兩位執法員,對見證人的說明,我還有疑問。」

任真似笑非笑:「雖然理論上來說,執法儀的錄像可以對沒有見證人簽名做出補正,但如果見證人沒有見證能力的話,就算他做了見證,那也是沒有效力的!」

沒有效力?

沒有見證能力?

譚軍昌和彭俊洋一臉疑惑,我們找到見證人又不是小孩,這律師在說什麼屁話?

「辯護人詳細解釋一下。」

羅新燕只是思索片刻,就意識到了什麼。

「庭前我們提交的證據中,有一份精神鑒定報告,麻煩各位法官詳細看一下。」

一聽羅新燕這話,任真就知道他們提交的證據法官沒好好看。

當然也可能是沒看懂。

三位法官連忙去翻,翻出來任真所說的報告。

這份鑒定報告

法官們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恍然大悟。

之前還納悶,郭天松這邊提交這份證據是用來幹嘛的,這個叫薛文信跟本案也沒任何關係啊?

當時他們還以為,是這邊提交證據拿錯了,也就沒細想。

現在一看,好像不是這回事啊?

「這份鑒定報告,是本市具有司法鑒定資質的醫療機構出具的,足以證明薛文信的智力發育不正常,屬於限制民事能力行為人。

這樣一個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清楚的人,又怎麼能成為刑事案件證據扣押程序的見證人呢?」

任真的聲音不大,聽在譚軍昌和彭俊洋耳朵里卻如五雷轟頂。

這個薛文信確實就是那天的見證人,他們問過名字的。

可是這傢伙,怎麼偏偏就是個.傻子呢?!

呂雲文也傻眼了。

「見證人是叫薛文信嗎?」

呂雲文甚至沒顧上法官,沖他們喊了一句。

「是。」

譚軍昌欲哭無淚。

那天去曹坤山家扣押的時候,他們敲了對面鄰居的門,想找個人做見證,只有薛文信一個人在家,那當然只能讓他做見證了。

完事沒簽字直接就跑了他們也沒在意,現在想想,這傢伙該不會是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吧?

怪不得那天話那麼少,只會嗯嗯啊啊,還以為是見到執法員緊張了,原來是因為智商只有幾歲啊?

想到那天開門時薛文信家電視上的畫面,一切都說得通了。

怪不得那天就他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原來是沒有工作能力只能在家,誰家正經人工作日不去上班待家裡看海綿寶寶啊?

聽到譚軍昌親口承認,呂雲文徹底無語了。

本來是讓你們來說明一下,再把執法記錄儀的錄像拿來看一下,這茬兒就算過去了,小瑕疵問題不大。

可你們這一來,瑕疵怎麼還放大了呢?

還不如不來!

「一會兒錄像送過來之後再說吧。」

羅新燕也苦笑不得,讓他們先坐到一邊去了。

看的出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見證人的事情。

不過這種情況都能發現,這律師還真下了不少功夫。

羅新燕看了一眼任真,讓呂雲文繼續舉證。

一旁的任真則是老神在在,美美的嘬了口水。

把案件的每一個細節都檢查一遍,是他執業以來就形成的習慣。

他也沒想到,只是例行性的找到曹坤山家,想跟當天的見證人了解一下情況,卻發現了這麼大一個驚喜。

有郭天松雄厚的財力支持,那家人自然願意讓薛文信去做一個精神鑒定。

反正孩子腦子不好使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免費做個鑒定,還有好處拿,傻子才不幹。

「第二組證據」

被這突發情況衝擊到,呂雲文半天沒緩過神來,指控的思路都有點亂了。

「第二組,H市動物園出具的鑒定報告、執法機關將案涉鸚鵡送去做鑒定的照片、J市司法鑒定機構出具的鑒定報告等。

本組證據用來證明,兩名被告人買賣的鸚鵡,分別是國家二級保護的野生動物和《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附錄一、附錄二中的野生動物。

這兩種鸚鵡,均屬於我國刑法規定中的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

呂雲文把第二組證據捋順,看了一眼對面的任真。

這次,伱總不能挑出什麼毛病了吧?

在開庭前,他對這組證據做了細緻的研究,甚至對不同品種的鸚鵡也做了了解,就是為了讓這組證據發揮最大作用。

上一組證據有問題我知道,這組證據可是經過我呂某人認可,你質證吧,我看你能質出什麼東西來。

「公訴人解釋一下,為什麼鑒定報告不是由同一個機構出具的?」

任真還沒開始質證,羅新燕反而先問了一句。

「審判長,執法機關先是把鸚鵡送到了H市動物園,園方說他們只能對葵花鸚鵡的品種進行鑒定,藍顏巴丹鸚鵡他們這邊沒有,無法鑒定。

本市沒有其他機構可以鑒定鸚鵡品種,執法機關就只能送到J市的鑒定機構。」

呂雲文準備的確實充分,預判了審判長的問題。

「好。」

羅新燕滿意點頭:「那辯護人可以開始質證。」

「雖然公訴人對於鑒定報告的來源做了說明,但是辯護人認為,這兩份鑒定報告,不應當被作為本案的證據提交。」

呂雲文正自信滿滿,準備聽到對面的辯護律師說出一句「辯護人對這組證據沒有意見」。

嗯?

我聽到了什麼,不應當什麼來著?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羅新燕一眼,卻看到這位法官似乎也正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不應當被作為證據?」

「是的,就是不應當被作為證據。」

任真揚了揚手裡的證據複印件:「這份由H市動物園出具的鑒定報告中明確提到,本次鑒定是由他們的獸醫完成的。

我想請問一下公訴人,獸醫,能成為司法鑒定的主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