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被打兩頓,你說我聚眾鬥毆?

正文卷

第120章 我被打兩頓,你說我聚眾鬥毆?

十年?

聽到這個結果,不僅趙鴻博和王亞軍傻眼了,就連公訴人都有些意外。

我量刑建議都沒這麼重啊?

十年,這妥妥的頂格判了!

不過一想也就瞭然,不認罪認罰,沒有取得當事人諒解,今天庭審還自作聰明的搞這麼一出,趙鴻博在法官心裡的社會危害性直接拉滿。

所以把刑罰直接拉滿,很奇怪嗎?

宣布完審判結果,趙鴻博下意識的就想抗議(雖然並沒有什麼卵用),卻聽到法官還沒有結束:

「此外,被告人趙鴻博,在本次庭審中多次虛假陳述,且其虛假陳述足以影響到審判結果,情節嚴重,屬妨礙正常的司法活動,涉嫌偽證,庭審結束後會另行做相關處理!」

白惠安冷冷的目光掃過,讓趙鴻博打了個寒戰。

同時他抓狂了,沖著王亞軍吼道:「本來不就是個強姦嗎?現在怎麼還多出來個什麼偽證?

你踏馬的玩我是不是?」

又被上了一層debuff,現在強姦在他嘴裡都變成了「不就是」。

看著趙鴻博聲嘶力竭的被法警帶走,王亞軍喃喃道:「我沒有啊,我很認真的在給你辯護啊.」

王亞軍突然怔住,趙鴻博是偽證?那我呢?

正這麼想著,王亞軍已經走到門口,被兩隻手攔住,抬頭一看,兩名法警擋在面前。

「有事嗎?」

他下意識問。

「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具體的,等執法機關的人過來再說吧。」

兩位法警大哥目無表情,一左一右夾著他在旁聽席上坐了下來。

另一邊,趙廣飛已經又被帶了進來,跟王亞軍是同樣的待遇。

「任律師,他們這是?」

此時,任真已經陪著宋家兄妹在筆錄上籤完字,看到旁聽席上整整齊齊,宋元青忍不住問道。

宋元浩則是想起了什麼:「任律師,原來伱說讓那孫賊的律師跟他做室友,是這個意思啊?」

還沒離開的法官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看了任真一眼。

原來早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合著我們都在給你打配合是吧?

微笑著沖白惠安點點頭,任真給宋元青解釋了一下:

「從那個王律師說讓你改口開始,他的行為就已經涉嫌妨害佐證了,或許當時的情節還不算嚴重,在他看來也就是想著商量商量把事情早點解決。

但是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是完全不同的,刑事訴訟里的訴訟大多是由公訴院提起,屬於是國家要告他,咱們可沒那能耐給他撤訴。」

一旁的公訴人湊近兩步,對這個律師的覺悟非常滿意:「你們做的很對啊,就是得讓這種抱著僥倖心理的人受到懲罰!

那個被告人他爸,這律師是他在外邊找的,這事他大概率也是知道的,估計妨害佐證和偽證都沾上一點,到時候判的比那個律師還重也說不定。」

得知他們是這個下場,宋元青心中多少有了點大仇得報的快慰。

「任律師牛逼!總算讓這孫賊進去了,還買一送二!」

宋元浩心悅誠服。

「好好生活好好工作,這不是你的錯。」

跟宋家兄妹離開法院,任真沖宋元青笑笑:「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及時跟你家裡人商量,雖然你哥脾氣有點暴,但不影響他是個好哥哥的事實。」

宋元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宋元青則是重重點頭:「謝謝你任律師,那個人渣進去坐牢,我終於也算是踏實了,我會努力走出來的!」

有這個想法,再加上有愛她的家人陪著,應該沒問題的吧?

任真放心離開。

回到律所,任真把庭審過程給常嘉航講了一遍。

今天是作為被害人的辯護律師出庭,就沒讓常嘉航跟著過去,但是跟他講講,多少讓他學點東西。

「任律牛逼!」

常嘉航一如既往的表示崇拜。

「把時浩和宋元青這兩個案子好好復盤一下,整理兩份案例分析拿給我看。」

任真收拾了一下,準備下班:「五天時間,夠了吧?」

常嘉航頓時發出哀號:「怎麼都畢業了還要做作業啊?」

嘴上這麼說,但他腦子裡已經在思考該怎麼完成這項工作了。

他知道,任真這是讓他及時回顧,從而真正從辦案過程中學到一些東西。

而不只是跟著跑跑腿,湊湊熱鬧,過後腦子空空,單蠢的跟個0一樣。

「等到時候律協面試,會問到你實習期做的案子,前期你復盤做好了,面試前你不用再痛苦的突擊。」

任真深知各種ddl之前衝刺的痛苦,雖然知道常嘉航出身名校,自律性應該還不錯,但必要的監督還是要有的。

對任真的話,常嘉航自己也表示認可。

他甚至覺得,就算是律協的那些面試官,也未必有他實習期的經歷精彩。

這才只是兩個案子,時浩那個案子就不用說了,牢都坐完了,再審還能翻盤,就算他是個小白,也知道這其中的難度有多大。

更別說現在優恩公司已經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裡邊可是有他們一大份功勞。

還有眼前剛剛結束這個案子,任真從偵查階段就開始出謀劃策,直接幫著公訴人把對面那個渣男送進去了。

順帶著,被告他爹還有律師也組隊進去觀光了,這三個人都快能湊桌麻將了。

這種運籌帷幄的感覺也太爽了!

誰說律師沒用的?誰說律師只需要開庭時候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以後誰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我直接把這案子的卷宗摔他臉上!

次日,快到晌午,任真才來到律所。

倒不是他偷懶,只是最近辦案確實累了點,而且有常嘉航在,律所有事他也能及時知道,沒必要天天擠早高峰。

說起來這個,倒是該換個房子了,現在的出租屋有點潮不說,離上班的地方也太遠了。

剛來的時候沒錢就不說了,現在任真手頭多少有點積蓄,換個近點的房子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是租一個。

剛在辦公室坐下,正準備刷刷租房的app,有人敲了敲門,周大偉跟著就進來了。

「任律師,恭喜你旗開得勝啊!」

周大偉毫不客氣的在對面坐下,寒暄了兩句。

「周律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啊,這都給我整不好意思了。」

任真這話是真心的,周大偉可是律師的合伙人,就算律師和律所的關係不同於一般的公司,但周大偉也算是他的老闆。

對方看到他之後就直接來辦公室,說明大概率是在特意等他。

「又不是什麼大事,不著急。」

周大偉顯得很是平易近人:「就是咱們所其他幾個合伙人今天也都在,以後大家要在一起共事,想著說讓你們見個面。」

任真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跟著周大偉來到他辦公室,不大的茶几邊,沙發上三個人看了過來。

「這幾位合伙人,看起來都很強啊.」

看了看他們不太茂密的毛髮,任真覺得他們的實力都深不可測。

「這是咱們所新來的任律師,他在刑事方面可是專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做介紹了啊。」

周大偉示意任真坐下,給他介紹了這三個人的身份。

王一民,今天誠創始人之一,靠做婚姻和繼承方面的案件起家,幾十年過去,在整個C省的民事領域都是能叫上號的人物。

張馳、魏遠旭,兩人都是非訴專精,IPO、破產重組之類的案件,都是他們兩個人主抓,他們帶的團隊,創收幾乎是整個律所的一半還多。

果然非訴做好了就是掙錢.

任真心中暗暗想道。

「還有一位合伙人在外地,暫時應該是見不到了,下次有機會了再說吧。」

周大偉介紹完,在任真旁邊坐了下來。

「任律師真是年輕有為啊,二十幾歲的年紀業務就如此熟練,真是後生可畏啊!」

王一民年紀最大,三句話都沒離開對任真年紀的感慨,關鍵聽起來一點沒覺得有重複。

什麼叫語言的藝術啊?

「以前在H市好像沒聽過任律師,看來真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孤陋寡聞了啊。」

「不過最近任律師風頭很盛,就連我們這些不搞刑事的,也老是聽組裡的年輕人提到你的名字,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我們的同事,真是世事無常啊!」

張馳和魏遠旭是真的才知道任真這個名字,他們的業務跟訴訟律師不同,竟然一鑽進去就是好幾個月,對其他領域的事情關注確實要少一點。

「過獎了過獎了。」

幾個合伙人七嘴八舌,沒有一點大老闆的架子,讓任真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回哪個人的話。

「不過,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其實幾位可以直說的。」

任真摸摸鼻子,有些無奈的開口。

一直說場面話也不是個事兒啊!

從一坐下他就發現,其他幾個人一直盯著魏遠旭在看,而魏遠旭則是目光基本沒離開過自己,他心中多少就有了猜測。

或許今天見見自己是一部分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一個新來的律師,就算有些本事有些名氣,就算彌補了一些這個律所在刑事領域的短板,也絕對不至於這麼多合伙人過來圍觀。

「任律師這麼坦率,那我就直說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魏遠旭也不再掩飾,直接開口:「其實是我這邊有個朋友,遇到點事情,想讓我幫著找個律師。

剛好老周說所里來了個很厲害的年輕人,就想著見見你,看你對這個案子是怎麼樣的看法。」

任真點頭,這才是今天這場見面的真正目的。

律師的人脈在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就算我不做某個方面的案件,但是我肯定認識專門做這方面的律師。

但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麼就找到我了?您可別說什麼久仰大名之類的,我這點資歷在您幾位面前真沒那麼夠看。」

雖然周大偉說今天誠刑事方面不是很出名,但不至於一個拿得出手的刑事律師都沒有。

更別說干這行這麼多年,魏遠旭認識的同行估計一節高鐵都裝不下。

再加上這幾位合伙人的資源,還能找不到幾個行業大牛來做?

「這個.」

魏遠旭有些尷尬:「其實我也找了幾個做刑事的朋友,但是他們聽完之後,都感覺希望不大。

這不就剛好想到你來我們所了,就看你能不能有什麼新的思路。」

希望不大?

新的思路?

「你這個朋友,必須要無罪辯護啊?」

任真挑了下眉頭。

魏遠旭連連點頭,任真在他心裡的位置又往上挪了點。

還沒開始說案子,就推斷出這點,看來這個老周找來的年輕人真的有點本事。

那怪不得了,原來是想打無罪。

任真頓時明了。

看魏遠旭的樣子不是很急,但他又說找那幾個律師認為希望不大,還想看自己有什麼新的思路。

當事人犯的事應該不算太重,但是不想坐牢,甚至緩刑都不能接受。

想想魏遠旭的身份,他的朋友能差到哪去呢?

任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估計是看自己最近這幾個案子都是無罪,甚至還有個二審有個再審,就想讓自己來試試。

其他人不是做不了這個案子,只是如果必須要打無罪的話,可能就沒人敢打這個包票了。

「能不能打無罪得看情況,我也不敢說這個大話。」

任真知道,這幾次的案子是因為都剛好被自己找到了漏洞,無罪與否還是得看案情看法律,他真沒那麼大本事每個案子都搞無罪,這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先看看案子再說吧。」

見任真沒有直接拒絕,魏遠旭起身從不遠處的辦公桌上拿過來一沓資料:「而且你無罪辯護的經驗豐富,絕對沒問題的!」

「您可別給我戴高帽子,律師法規定我們不能給承諾的啊。」

任真苦笑搖頭,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也難怪這麼多合伙人都在了,估計他們這半天都在一起發動人脈,看誰能找到個靠譜的願意打無罪的,甚至看這沓A4紙上的褶皺,說不定他們自己也湊在一起討論過案情了。

「你先看下卷宗。」

魏遠旭把手裡的東西都遞過來,任真一邊看,他一邊介紹了幾句:

「我這個朋友是個開公司的,上個月組織管理層出去團建,找了個自助農家樂,他們自己弄燒烤。

農家樂地方挺大的,去燒烤的人也挺多,在烤東西的過程中,他跟其他人起了衝突,當時就挨了兩拳。

對方一共七個人,看到之後一擁而上把我朋友按倒,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公司有兩個人發現老闆被打了,過來拉了幾下沒拉開,趕緊把所有人都喊過來,這頓打才算結束。」

魏遠旭有些唏噓:「本來事情到這要是結束了,後邊也就沒那麼多事了。

對方看這邊十幾個人,沒再動手,就說你們人多了不起啊。

我朋友被打的鼻青臉腫,正在氣頭上,就放了幾句狠話。

對方可能是喝多上頭了,以為我朋友要報復,就說讓他們等著,等他搖人過來。」

說到這裡,幾位平均年齡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已經開始捂臉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幾十歲的人了,竟然攤上這種十幾歲初中生的劇情。

「我朋友剛坐下還沒歇會兒,對方二十多個人突然就圍上來,又把我朋友打了一頓。

後來報警,警察來把人都帶走,最後公訴院那邊提起訴訟,指控我朋友聚眾鬥毆。」

任真豎起了個大拇指:6!

這個案情總結起來也很簡單:吃個飯挨了兩頓打,然後搖身一變,成了聚眾鬥毆的被告人。

包青天來了都得叫聲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