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寧願一直在噩夢中絕不蘇醒

正文卷

第154章 「寧願一直在噩夢中絕不蘇醒」

如果是同等級別,強化系在肉搏戰中的威力更勝一籌,而具現化系更多是詭譎難辨的機制。

只是這時候,傑爾曼與惡狼根本算不上同一等級。

惡狼被傑爾曼撞得竟然往後仰倒,隨後雙手雙腕一燙,火焰忽然在他身上爆燃起來!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

火勢呼哧呼哧地湧上,帶來可怖的劇痛,更重要的是傑爾曼鬆開雙手後,不肯鬆懈哪怕一瞬的又一次上前,轟出重拳,擊中他的鼻樑!

惡狼倒飛出去!

傑爾曼甚至沒有去看惡狼怎麼樣了,就左腿朝後甩踢,正中想要偷襲的臭鼠下腹。

而他的鞋底在那一瞬間化作火銃,發出砰的炸響!

臭鼠彈飛出去,說不清是被踢飛,還是被那奇怪的衝擊力撞飛,總而言之,他摔在了地上。

劇痛之下,不知為何,臭鼠還有清醒的神智,好似感覺不到疼痛,幾乎落地後的眨眼間,就猛地翻身爬起。

臭鼠朝著傑爾曼又一次沖了過來,正要大喊點什麼壯壯聲勢,卻發覺喉嚨里已發不出聲音,全身都變得寒冷,力氣在飛速流逝。

傑爾曼回頭望了臭鼠一眼,就再次轉身,走向鼻樑被打斷,在地上翻滾著撲滅火焰的惡狼。

臭鼠半張著嘴巴,倒在地上。

應該說,所有陰獸大人,包括上一任的幾位,都是他一個人撩倒的。

這幅場景,頗有種鳥嘴醫生在戰場上救治傷兵的畫面感,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倒地不起的陰獸大人,是這個鳥嘴醫生撩倒的。

一個踉蹌,他撲倒在地,雙手摸到了一灘濕滑粘稠,低頭看去,才看見一大片血泊。

裡面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殷紅的血在噴濺,完全止不住。

不過,如果可以,他寧願以後一直做這樣的噩夢……只要能活下去。

原來是我自己……

惡狼還未撲滅火焰,就又一次與那雙冷漠的眼睛對視上,這好像是他最孤獨無助的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現在卻成了冷冰冰的現實。

但傑爾曼不允許,他抬起腳,對著惡狼的喉嚨踩了下去,凌厲如刀鋒剁下!

而惡狼也忘記了反抗,像是被拎住雙翼的雞,就這麼被硬生生地砍斷了脖頸!

人頭滾了出去,骨碌碌地原地轉了幾個圈才停下。

這麼一來,他又得到了剩下三名陰獸的怨念饋贈,體質與氣量分別停在了81點與87點。

自從陰獸成立以來,從未有一個人能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吃掉陰獸,現在有了。

他又順著血液湧出的方向仔細辨認,然後有些陌生,有些恍惚,最終才確定自己的腹部開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每次殺戮懲罰下的壓力會因為「大師光環」的存在而扣減5點。

可是今夜裡,他每次增長的壓力都不足5點,因此壓力仍舊是離開宅邸時的0點。

戴著鳥嘴面具的男人,站在三位陰獸大人的屍首旁。

不遠處,終於有黑幫成員越過連環車禍與大火的阻礙,跑到了這一段路上,卻看著眼前這一幕,怔在原地。

可是,血是從哪兒流出的呢?

傑爾曼收回了腳,又在地上碾了碾,儘可能地擦掉鞋底的血,最後才回過頭來。

這就是他今夜的戰績了。

於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在蔓延,不完全是恐懼,而是更複雜的、更凌亂的……

陰獸,作為十老頭部下最強勢的戰鬥部隊,徹底玩完了。

當然,十老頭身邊還有負責守衛的念能力者,他們的戰力還在陰獸之上,可是,可是,這終究是……沒有意義了。

要比喻,就是十老頭的堅固盾牌還在,可是伸出的刀鋒——那數個月以來無往不利的刀鋒,被人折斷了,而且是同一個人,折斷了兩次。

陰獸玩完了。

十老頭的勢力自然不至於會被毀滅,他們畢竟代表著大半個六大陸黑幫的力量。

可是,根基動搖是免不了的,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混亂也無可避免。

那些蠢蠢欲動的新舊勢力,絕不會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怕吃不下地盤,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黑幫成員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哪怕之前收到命令要對傑爾曼趕盡殺絕,可是到了這一步,誰都知道今夜是留不住傑爾曼了。

別開玩笑了,連十位陰獸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要讓他們去做嗎?

過了一陣,好似說好的一樣,滂沱大雨落下,澆灌著雙子橋上的火焰,又像是一場戲劇的終結,帷幕緩緩閉合。

啪嗒啪嗒——

酷拉皮卡走到了傑爾曼的身邊,哪怕他知道老師不會傷害他,可是這一刻他都無法抑制地胡思亂想。

方才戰鬥中,傑爾曼透露的驚人氣勢,令他感到了壓抑窒息,也讓他只能沉默。

好在,傑爾曼將那殺氣掩蓋在嘩啦啦的雨勢中,最終悄無聲息地收斂。

酷拉皮卡也鬆了一口氣,好像被封印起來的什麼又回來了。

「老……老師……」可是,他終究還是咬了舌頭,且意外地發覺自己的聲線竟然這麼沙啞。

傑爾曼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是低聲喃喃了一陣,然後抬起頭,看向酷拉皮卡。

「既然有心源流、揍敵客家族殺人技、雲隱流什麼的,我們也創建一個流派吧……嗯……就叫「血源流」好了。」

「『血源流』……」

酷拉皮卡輕聲重複著老師好像隨口念出的名詞:「『血源流』……血源流……」

他不明白老師的深意——他相信老師有深意,不過倒是覺得它與自己相當契合,他的火紅眼,不就是通過血源繼承下來的嗎?

酷拉皮卡大概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想到,老師真的只是隨性起的名字。

最後,老師立下了他們血源流的第一條規矩。

「從今夜開始的狩獵將仍舊是漫長的,不要讓憤怒、無知、傲慢來釋放胸中的野獸,要利用它,融入這降臨的長夜……」

兩人棄車,就這麼徒步消失在傾盆暴雨中。

一時間,也沒有黑幫成員想著去跟蹤一段路,他們更多地是默默地來到那三位陰獸成員的屍首旁。

他們要收拾殘局,洗地了,這反而是他們平時最擅長的事情之一,畢竟基本都有陰獸頂在前面。

只是,今天是收平時耀武揚威的陰獸的屍,眾人都頗覺古怪詭異。

而雙子橋隆起的鋼鐵之柱上,一個像是石像鬼一樣蹲伏已久的身影,靜靜地凝視著那兩道身影離去的方向。

「玩脫了啊……」

西遊皺了皺眉,在等了一段時間後,他才在洶湧雨勢中飛躍而起,追了上去。

然後,他拿出了手機,再次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