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善與惡
穆寧雪突然病倒，讓大家束手無策，只能走一步看也一步。
連治癒系法師都束手無策，那就絕不是普通的高原反應。
草甸層植物眾多，自然也是危機四伏。
沼澤、毒蟲、妖魔會隨著深入越來越多，稍不注意便會一命嗚呼。
但雪上加霜的是，這病似乎具有傳染性。
短短半天時間，幾乎每個人都病懨懨癱在小白背上，也就許慎，體魄異於常人，勉強還支撐著。
此時，整隻隊伍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雨眠的心靈系魔法在此地派上大用場，心之漣漪盪開，再凶的妖魔也會安靜下來。
但是，心靈系魔能也總有耗乾的時刻。
「再這樣下去不用找白虎了，全都得死在這裡」，許慎砍斷一叢荊棘為小白開路，苦笑著看向陰沉沉的天幕。
「我聽聞凡毒物出沒之地，七步內必有解藥」，靈靈喘著氣，費力的說道：「草甸層盛產一種名為山霜之蓮的植物，當地人常用於解毒療傷，許慎，你快找一找。」
……
山霜之蓮並不難尋，許慎等人穿過一群狼妖棲息之地，在一片懸崖下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山霜之蓮。
山霜之蓮約有玫瑰花大小，通體雪白，花瓣閃爍著晶瑩光澤，一片片有序的挨在一起鋪滿大地，將這裡染成聖潔純白的仙境。
「好美……」
這些女孩一個個病殃殃的，竟還有力氣翻出手機拍照。
如果伊莎能看到，她也一定會很喜歡的。
許慎腦海又浮現出這個熱烈而美好的女子。
「許慎，我們發財了」，童舟正兩眼放光：「山霜之蓮極為緊俏，我之前還想買一點備用，但根本買不到，這些山霜之蓮起碼能賣上千萬。」
「先治病要緊。」
許慎指揮著小白落下山崖，小心翼翼摘下幾株晶瑩的小白花。
他剔出花瓣，泡在飲用水中煮著。
沒多久，濃郁的香味傳出，病號們竟像是恢複了些精神，目光齊刷刷投入陶罐之中。
「如果我是你，就會把這些水全部倒掉」，一道慢吞吞的聲音由遠及近逐漸傳來。
「誰？」許慎大驚失色，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絲毫沒有發現有人接近。
「人類好不容易出現幾個有點天賦的小娃娃，老頭子我正好碰到提醒幾句，下一次就不會有這麼好運氣了。」
一道鬚髮皆白的身影竟像是會縮地成寸般，轉眼功夫隨著聲音愈發清晰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是誰？」許慎如臨大敵。
「年輕人，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若是想救她們性命，最好不要喝這些水。」
老爺子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一身青色道袍看上去極為高深莫測。
「老人家可知道如何救她們性命？」許慎從善如流。
這老者絕對修為不淺，他若想害他們，根本用不著多費口舌。
「呵呵，倒也簡單」，老人家笑呵呵捋著鬍鬚，抬手間淡綠色光澤湧入眾人身體。
然後，一個個不由自出吐出一口逆血，混雜著噁心的綠色汁液，有長著須腿的芽妖像跳蚤一般蹦出來，驚慌失措的鑽入大地之中。
「這是……植物類妖魔？」許慎大驚失色。
植物類妖魔遠比動物類妖魔稀少。
但一旦植物生靈，絕大多數都比同階的動物類妖魔難纏。
它們具備最強的偽裝之術，又精通殺人於無形的獵殺之術，是野外冒險隊最怕遇到的敵人。
「不錯」，老者點點頭道：「這些山霜之蓮已經生靈化妖，它們散播的花粉會讓其他生物中毒，然後誘使中毒者服下山霜之蓮解毒，這就相當於吞下了它們的種子，這些種子會在中毒者體內生根發芽，以他們的身體為養料成長，若干年後，長出新的山霜蓮妖。」
眾人聽罷不寒而慄。
「山霜之蓮也可以成長為妖魔嗎？」童舟正好奇的問道。
「動物可以成精，憑什麼植物不行？」老人家挑眉。
「真是不可思議」，童舟正感覺自己這些年書都白讀了。
「好惡毒的妖魔」，靈靈憤懣。
「呵呵」，老者和藹的看著靈靈道：「天道有常，周行不殆，你覺得它惡毒，那些為了治病而扼殺山霜之蓮生命者，就不惡毒了？」
「照你這麼說，人類乾脆就不活了唄，反正吃的啥都是一條生靈」，靈靈伶牙俐齒，毫不猶豫懟上去。
老者大笑道：「小丫頭，強者生，弱者亡，乃天理也，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資格生存下去。惡毒與否，只是人類自以為是的善惡觀罷了，虛偽且無聊。」
靈靈想說話，但又覺得老人竟有幾分道理，一時間愣在原地。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老人家捋須道：「山霜之蓮因為具備解毒化瘟之效，被冒險者採摘的快要滅絕了。為了種族的延續，它們自然會改變。異變成妖，是它們，也是大自然的選擇。小娃娃們，老頭子我送你們一句，不要囿於狹隘的善惡之念，這世界，遼闊的很吶！」
聲音杳杳而去，只見一道青衣背影逐漸模糊……
「好一個得道高人」，唐月讚歎。
「確實，比城裡那些纏著你賣所謂開光寶器的和尚強多了」，許慎認同的點點頭。
「那些假大師不提也罷」，唐月道：「這位高人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靈隱寺一位掃地老僧」，唐月道：「雖然他看著很普通，但是那位老僧的眼睛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有時候就像小雨眠一樣，那雙眼睛，似乎擁有洞悉人心的力量……」
「別閑聊了」，童舟正兩眼放光的盯著這滿地的霜山之蓮道：「還愣著幹嘛，趕緊摘啊，這可都是錢。」
許慎無奈道：「別白費功夫了，這些異變的山霜之蓮已經化妖了，它們應該不具備祛毒的功效了，你小心別再中毒。」
童舟正遺憾的搖搖頭。
靈靈兩眼滴溜溜一轉，明顯不想就這麼無功而返，她神神秘秘的說道：「許慎，植物類妖魔極為罕見，若是能得到它們的妖種賣給植物系法師，價值不比一般的元素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