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
會議室，三人坐定，斬空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神色罕見的凝重。
「說吧，有什麼計畫，我們全力配合」。
「計畫你們不需要知道，到時候聽指揮就行」，冷清酷酷的回應，態度頗為倨傲。
「行吧」，斬空聳聳肩，曖昧的說道：「美女長官，有需要叫我，我是說任何需要。」
冷青神色愈發冰冷，斬空見勢不妙以巡查為由遁走。
偌大的會議室，空空如也，只剩冷青許慎二人干坐著。
許慎眉頭微皺：「冷青姐，他的態度不對。」
上級蒞臨檢查，再如何，也絕不至於如此輕佻敷衍才對。
「他知道我的身份。」
「啊？你是說審判會?」
冷青點點頭，嗯了一聲。
許慎一愣，一個準備時常兩年半的計畫，即便天衣無縫談不上，但也不至於這麼容易連身份都被看穿吧。
冷青看出了許慎的疑惑，但並未解釋，反而說道：「審判會和軍法師分屬兩個系統，這種假身份只能糊弄糊弄普通人。」
許慎小心翼翼問道：「這倆部門之間，是不是關係不太好？」
「職能互有交叉，既有合作，也有競爭。」
冷青言簡意賅。
許慎瞭然的點點頭，難怪連杯茶水都沒有，看樣子關係是真不咋滴。
「這幾天我們就住這裡了，明日陪我去穆家莊園走一走。」
「好」
許慎也不問緣由，來之前兩人就約法三章，少說，多聽，多看。
次日一早，許慎用自學的化妝術稍微塗改了幾下。
蠟黃的皮膚以及一大一小的眼睛和布滿臉頰的雀斑，很難讓人看出是曾經那個翩翩少年。
許慎照著鏡子，對自己的手藝活很滿意。
但冷青卻被嚇一跳：「你幹嘛？」
「嘿嘿，博城生活這麼多年，難保被認出來，有備無患。」
冷青無語，算了，隨他吧。
「上車。」
開車的是斬空，他很健談，天南地北，古往今來，啥都能說上兩句。
冷青坐在後面閉目養神，高冷依舊。
倒是許慎，興緻高昂，跟斬空聊得起勁。
「我跟你們說，今日可有一場好戲等著大家看」，臨近穆氏莊園，斬空像是想起什麼，開始吊大家胃口。
但是，當許慎很配合的問起是什麼好戲時，他又一臉神秘的閉口不言。
許慎沉聲道：「我最討厭兩種人。」
斬空笑道：「哪兩種？」
「一種是說話說一半的。」
「另一種呢？」
許慎學著斬空之前的表情笑而不語。
尼瑪的，被這小子套路了！
斬空心中罵罵咧咧，一腳油門，車又飛起來了。
昨天他就看出這小子臉色蒼白，肯定是有暈車的毛病。
見許慎手忙腳亂抓緊車頂把手，斬空又笑哈哈猛踩剎車，方向盤打死，一個完美的飄逸甩過彎道。
後排冷青微不可查的搖搖頭，倆大男人，挺幼稚的。
「咦，我剛剛好像見到一個人」，許慎驚鴻一瞥，感覺後視鏡中突兀出現又被甩的遠遠看不見的人影頗為眼熟。
「是嗎？有嗎？」斬空叼著煙毫不在意。
車外，黃土飛揚，騎著摩的的莫凡罵罵咧咧：「誰特么這麼沒公德心，沒見到這麼大一活人還在這？！！」
……
穆氏莊園修建在邊郊的山頂，雖然不高，但山路顛簸，再加上斬空有意戲耍，讓許慎頗為難受。
打開車門，這傢伙拍背的力氣頗大，若說是不含一丁點其他因素在裡面，許慎是不信的。
音樂悠揚婉轉，一輛輛豪車順著山道駛入穆氏莊園，莊園內的草坪上，大大小小的桌椅錯落，時不時有女僕托著糕點在衣著得體的人群中穿梭。
「這是，有人結婚嗎？」
「土鱉」，斬空斜睨一眼許慎，懶洋洋道：「是宇昂那小子的成人禮。」
「誰的？」許慎一頓，聲音都高了不少。
「耳朵不好就去治」，斬空懶散的聲音傳來，人已經飄然無影。
許慎左看右看，才在一堆貴婦中找到。
媽的，真的很難把這傢伙與前世博城如同救世主降世般的風姿聯繫在一起。
「我也先過去了，你自便」，冷青緊了緊皮衣，也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騎著摩的的莫凡姍姍來遲。
許慎神色一凝。
兩年前，學年末的考核莫凡一鳴驚人，展現出非凡的火系天賦。
年輕氣盛的莫凡拒絕了穆家招攬，並且由於過去穆氏欺凌他們父子，毫不客氣的將穆家家主穆卓雲罵的狗血噴頭。
穆卓雲自矜身份，自然不便與小輩計較，便定下了其義子宇昂與莫凡的決鬥。
因為成年人才可以決鬥，故有此兩年之約。
今日，宇昂成年了，18歲的決鬥即將開始，博城災難也拉開序幕……
滿城風雨之際，幾乎沒人看好這個出生自司機家的小子。
他一路走來，耳邊儘是嘲諷之聲卻置若罔聞，坦然自若。
人人都在說他蚍蜉撼樹。
可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用那驚艷的雷火魔法踩著宇昂告訴大家誰是蚍蜉，誰是大樹。
許慎盯著莫凡，卻不料，他推開人群，徑直向他走來：「媽的，就你小子開的車是吧。」
看到他灰頭土臉的模樣，許慎似乎知道在後視鏡中看到的是誰了，憋笑道：「我也是受害者，諾，罪魁禍首在那。」
「咦，總教官？」
莫凡順著許慎指引，看到流連花叢的斬空，氣勢頓時弱了一半，他迎上去，弔兒郎當道：「總教官，你也來騙吃騙喝啊？」
斬空眼睛一亮：「好小子，還真敢來。」
他從一堆貴婦中擠出來，拉著莫凡道：「怎麼樣，畢業後到我軍部這來，保管你哪個二世祖隨便踩，屁股我們來擦。就今天這事，只要你點點頭，分分鐘給你擺平，絕不讓你丟面子，如何？」
莫凡猛搖頭：「不去不去，成天守在邊疆有什麼好的，我還是想去大城市多看看。」
許慎冷不丁湊了一句：「確實，大城市的妹妹說話又好聽，長得又好看。」
莫凡雙眼一亮：「呦呵，兄弟，看你老實巴交的模樣，同道中人啊。」
許慎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誰跟你同道中人。」
斬空一巴掌拍許慎後腦勺：「一邊玩去，別影響我招人。」
「總教官，別勸了，反正我不從軍」，莫凡很肯定的說道。
「你小子，被那個叫宇昂的傢伙打得半死不活時別來求我。」斬空氣不打一處來。
莫凡聳聳肩，瀟洒的擺擺手就要離去。
就在他即將轉身之際，斬空一掌摁在他肩頭，瞥了眼許慎。
許慎很識趣的離開了，自顧自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不得不說，這些糕點味道真不錯，難怪早上斬空提醒他來時最好空著肚子。
斬空四處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低聲對莫凡道：「不來我這也行，你和宇昂決鬥時，多留意。」
「留意什麼？」莫凡有些懵。
「就多留意。」
「沒懂」，莫凡想追問，斬空卻不給機會，笑吟吟離去了。
「我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莫凡嘀咕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