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付出和收益
聽到侍從的話，林德心中對提利爾公爵的這次召集有了一個猜測，於是便立刻朝著主營方向走去。
很快林德就來到了主營附近，這時候公爵衛隊正守衛著周圍，見到林德走過來，都不約而同的朝林德行了個禮，然後又攔住了林德，指了指跟在林德身邊的榮耀，語氣敬畏的說道：「林德大人，您的寵物不能……」
林德看了看擋路的兩人，說道：「我把它放在外面更加危險，跟在我身邊才好約束它。」
「難道不能用繩子……」另一人建議道。
林德嚴肅的說道：「別忘了前天晚上它甚至連鐵籠都能夠咬斷了，你覺得什麼樣的繩子才能夠栓住它？」
「這……」兩名衛隊成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讓他過去，」羅傑爾爵士這時候正領著一名騎士走過來，他似乎聽到了剛才的交談，便沖著擋住林德去路的兩名衛隊成員嚷嚷道：「如果因為這個小傢伙把我們的獵熊者擋在帳篷外面，公爵大人怪罪下來，你們就有麻煩了。」
公爵衛隊聞言，相互看了看，便立刻讓開道路。
林德走到了羅傑爾爵士的面前，朝他行了個禮，道：「羅傑爾大人。」
「林德……不，應該是泰拉爵士。」羅傑爾爵士很正式的稱呼了林德的名字，隨後看了看林德腳下的榮耀，說道：「你應該找根鐵鏈把它栓住，免得惹出麻煩來，後悔都來不及。」
林德解釋道：「不用擔心，大人，榮耀已經不會隨便咬人了。」
羅傑爾爵士神色嚴肅的說道：「我聽到了有關它的一些傳聞，那些違反常理的東西都會讓人感到恐懼，它讓營地里很多人都感到不安，很多人都擔心自己在睡夢中被它吸走靈魂。」
「大人不會也相信這種荒誕的傳聞吧？」林德說道。
「事情不在於我相不相信，而在於……」羅傑爾爵士正想要說什麼，但卻又戛然而止，搖搖頭，說道：「算了，說這些都沒有用，反正伱應該也不會跟我們走太久。」
林德隱約猜到了什麼，但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羅傑爾爵士擺了擺手，說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跟我一起走吧！」
說完，便領著林德和另外一名騎士朝主營帳走去。
三人進入主營帳時，營帳裡面已經站滿了人，絕大多數人都是營地中的騎士，另外還有幾名年輕的貴族。
林德的身高比在場所有人都要高出一截，當他進入到營帳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得轉移過來，落在了他的身上，而擋在他前面的人也在他和榮耀的壓迫下，不由自主的讓出了一條路，讓羅傑爾爵士和他很輕鬆的走到了前列。
提利爾公爵看到林德將榮耀帶了過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說什麼，朝其他人看了看，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羅傑爾爵士應道：「布林登、加里和皮姆不知道跑去哪裡喝酒了，或許就在絲綢街的酒館妓院裡面，需要去找他們嗎？」
「不用了！」提利爾公爵搖搖頭，朝莫拉斯學士點點頭，說道：「開始吧！學士。」
「是，大人。」莫拉斯學士走了出來，然後向在場眾人告知了之前討論的事情。
一時間帳篷裡面響起了各種深呼吸，帳篷裡面的空氣似乎也稀薄了不少。
提利爾公爵開出的條件，就連那些老成的宮廷貴族都會為之心動，在場的騎士不少還是年輕人自然是無法抑制情緒，就連一些老騎士在知道有機會成為有產騎士的時候，也都有情緒失控的跡象。
反倒是林德顯得非常平靜，他倒也不是不對這個條件心動，主要是這個條件和他心中所想的條件有些差距，他因為佛提莫的提醒以為騰石鎮會是提利爾公爵開出的條件，現在看來似乎猜錯了，提利爾公爵或許根本沒有重建騰石鎮的想法，他只想著讓玫瑰大道暢通而已。
另外一個就是提利爾公爵竟然沒有打算派兵，也不打算拿出足夠的軍費，只想著讓一個騎士自己籌備軍隊和軍費，解決盜匪，成功了他能夠獲得一塊乾淨的地盤，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毫無疑問負責玫瑰大道安全的巡邏騎兵才是提利爾公爵的計畫重心所在。
唯一值得稱道就是他開出的完成任務的獎勵還算闊綽，因為有產騎士或許是絕大多數騎士畢生的追求，某種程度上來說有產騎士已經有資格被稱作小領主了。
「大人，我希望可以擔任這個重要職務。」在眾人還在思考的時候，一名中年騎士便迫不及待的站出來，說道。
「羅素爵士，你的勇氣讓我敬佩。」提利爾公爵並沒有顯露出任何高興的表情，沉聲道：「不過，做事情不能光憑勇氣就可以的，你現在告訴我，你要怎麼招募足夠的士兵，又從哪裡湊集足夠的軍費，然後怎麼樣剿滅苦橋以北的盜匪？」
中年騎士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顯然站在帳篷裡面的騎士有一半左右都是僱傭騎士，每周都是固定的薪水，而他們的薪水除了一部分用來養家和維持體面的生活以外，能夠剩下的薪水很少，別說僱傭一隊戰士了，就算是一個侍從也養不起。
至於其他的騎士雖然都是某個領主的次子、三子，手頭上或許能夠拿的出一些錢來，但拿出一大筆錢來僱傭戰士顯然也不太可能，除非他們的領主父親願意資助。
帳篷裡面的騎士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困境，心頭就像是澆了一盆涼水一樣，熱情消散，全都沉默了下來，帳篷內的熱烈氣氛也迅速冷卻。
這時，有人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看向了林德，而且帳篷裡面其他騎士也因為同伴的動作，陸續意識到了什麼，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落在了林德身上。
林德身上有兩萬金龍的冠軍獎金，僱傭足夠的戰士，組建一支軍隊應該足夠了，雖然後續極有可能還需要投入，但只要前期做出了成績，後期或許就能夠通其他方法弄來軍費，最終完成任務。
然而，他們雖然都對林德手頭上的兩萬金龍感興趣，但全都沒有膽量敢向林德開口，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和林德的關係很普通，開口根本不可能借到錢，更何況林德現在也是騎士，他也有資格接下這個任務。
「大人，這件事很重要，能夠給我們時間考慮一下嗎？」林德並沒有立刻表示自己願意接下這個任務，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問道。
「當然可以，有興趣的人在明天動身回高庭之前來找我，」莫拉斯學士點點頭，說道：「當然我希望你們來找我的時候，心裏面已經有了可以實施的剿匪計畫，而不是什麼都不想就跑過來。」
聽到莫拉斯學士的話，眾騎士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三五成群的離開了帳篷。
林德也準備離開時，被佛提莫叫住了，隨後佛提莫領著他來到了自己的帳篷，跟著非常直接的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林德愣了一下，說道：「這和我的預計有些差別，而且這個任務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成，也需要投入不少金龍，我必須要想清楚才行。」
佛提莫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林德的謹慎，又問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騰石鎮嗎？」
「我從霍利學士的書上看到了有關騰石鎮的記錄。」林德頓了頓，疑惑問道：「您之前提醒我留意騰石鎮的事情，是不是公爵大人打算重建騰石鎮？」
「是的。」佛提莫承認道：「莫拉斯學士最初的提議的確是以騰石鎮作為核心據點，展開剿匪，之後更是可以作為南境和北方地區的貿易重鎮。」
「為什麼沒有執行這套方案？」林德忍不住問道。
佛提莫嘆了口氣，道：「因為騰石鎮的傅德利家不答應公爵大人提出的領地交換提議，甘願死守著那片廢墟。」
林德又問道：「公爵大人就沒有想過用其他手段？我想以提利爾家的手段應該不是一個沒落家族可以抵擋的。」
「學士們把你教的不錯，但你一定要記住，要謹慎使用你學到的東西，有些東西看上去很便利，但實際上卻暗藏毒藥。」佛提莫深深看了林德一眼，解釋道：「小家族或許會使用陰謀詭計來獲得利益，但對於大家族來說，使用這種方法只會聲名狼藉，一旦名聲毀了，再想要重新樹立起來就很難了。另外騰石鎮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不僅僅我們盯著，就連西境、王領、風暴地也都盯著它，任何小動作都會無限放大，所以公爵大人情願擱置這個最好的提議，也不會貿然向騰石鎮動手。」
林德不解道：「既然已經擱置了騰石鎮的提議，您為什麼現在又跟我提起它？」
「雖然公爵大人已經擱置了騰石鎮的提議，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一定要遵從。」佛提莫像是在交代什麼重要事情一樣，神色嚴肅的說道：「騰石鎮現在的領主是娜梅莉亞·傅德利女伯爵，今年十九歲，性格強悍，極為尚武，有傳聞說她是前御林鐵衛勒文親王的私生女，前任騰石鎮女伯爵是勒文親王的情婦，因為勒文親王戰死後，他的親隨將他的盔甲和武器全都交給了娜梅莉亞女伯爵。」
林德聽著佛提莫的話，愣了半天，他不太明白為什麼佛提莫會突然莫名其妙的介紹起了騰石鎮的領主。
看到林德一臉茫然的樣子，佛提莫便嘆了口氣，說道：「這位女伯爵至今單身。」
此刻林德已經明白了佛提莫的話中之意，並且非常驚訝的看向了佛提莫，因為他完全想不到佛提莫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當媒人。
「這是您想到的辦法？聯姻？」林德不禁問道。
「不，是莫拉斯學士想到的補救辦法，公爵大人沒有同意。」佛提莫表情有些尷尬，說道：「不過莫拉斯學士是想要讓加蘭大人和女伯爵聯姻，將來重建的騰石鎮可以作為加蘭大人的領地。」
「加蘭大人？」林德有些意外，雖然加蘭整個人看上去很成熟，交談起來也像是和成年人交談一樣，但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他和那位女伯爵的年齡可差了快十年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不算什麼，畢竟冰與火世界是一個中世紀世界，在貴族聯姻中，年齡從來不是阻礙，想想看就連艾林公爵都娶了年齡足以做他孫女的萊莎·徒莉，十歲的差距自然也就不算什麼了。
「為什麼公爵大人不同意？」林德有些疑惑，在他看來這個提議應該有利於提利爾家才對，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就算充氣魚大人再怎麼糊塗也不應該算不清這筆賬。
「因為女伯爵身上有多恩血脈。」佛提莫解釋道。
林德臉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多恩和河灣地可以說是世仇，從園丁家族時期開始，多恩和河灣地邊界就戰火不斷，坦格利安王朝後，稍微好一些，但各種小衝突這幾百年來依然沒有平息過。
河灣地土地肥沃，生活富庶，而多恩的土地多是沙漠，極為貧瘠，可性情彪悍，所以經常會有多恩人組成的盜匪團跑到河灣地搶劫，靠近多恩一線的河灣地居民絕大多數人都有親友死在多恩人的手中。
或許整個河灣地的人不是百分之百仇恨多恩人，但至少也有一半人將多恩人視為仇敵，剩下的一半人對多恩人也沒有什麼好感。
普通的貴族娶了一個多恩人妻子倒也罷了，但作為河灣地的領袖家族如果混入了多恩血脈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河灣地那些原本就不服提利爾家的領主們說不定會藉此搞事，所以梅斯提利爾公爵應該是顧慮這個才沒有同意聯姻的提議，哪怕那位女伯爵身上只有一半的多恩血統。
佛提莫又說道：「雖然這個提議不太合適提利爾家，放在你身上卻很合適，這對你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您覺得一個女伯爵會看得上我嗎？」林德雖然對佛提莫能夠在這時候想到自己，感到很高興，但依然覺得佛提莫有些異想天開，忍不住笑道。
「其他人或許不會，但你就不一定了。」佛提莫滿含深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