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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篇 無論在哪裡,都要找到你

米離的事在大學校園裡鬧得沸沸揚揚……但是作為我來說,僅僅知道她和那個叫池央的男生在校園裡有緋聞,然而我卻不知道米離陷入如何困難的境地,等我感覺到自己對她的關心遠遠不夠的時候,她似乎卻已經走遠了!

時間已經接近六月了,天氣酷暑難當,樓下冷飲店的生意開始紅火起來,高大的寫字樓里都透著悶熱的氣息。

謝安妮說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就得奮鬥,米離說一年後我們要一起去一個每年都會下雪的城市。於是我在冥冥中朝著這兩個方向發展,並且希望能在這兩條路之間找到一個平衡的支點。

這個秋天來得比想像中的早,我甚至還沒能體會到夏天的炎熱,公司的冷氣機似乎變得特別空閑,大家在漸漸降溫的天氣中早已把它拋到了腦後,然後某一天,天氣就變得特別酷熱,一大群人圍著冷氣機搶得天翻地覆,如果謝安妮不在的話,我懷疑他們會集體把辦公桌挪到冷氣機下。

我難受的扯了扯脖間那條煩人的灰色條紋領帶,頭也不抬的按下了答錄機說:「小印,去給我買杯冰鎮果汁好嗎?」

小印答應著離開了。

我看著堆滿了整張辦公桌的策劃案發愁,天知道我為了趕一季要在秋天上市的廣告系列差點弄得神經崩潰,看了看窗外灰沉沉的天,想著似乎已經兩天沒有回我的小套房了,都是做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一下,也似乎很久沒有給米離打電話。

於是我摸出手機開始拔米離的號碼。

我反覆打了很多次都是同一個服務台小姐的聲音「您好,您所拔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懊惱地揉了揉發燙的太陽穴,把銀灰色的手機扔在檯面上,用雙手支著下巴開始發獃。

然後有人推門進來了。

「我說過多少次,進來前麻煩先敲門,小印!」我以為來的是小印,就隨口喝斥著。

回應我的卻是謝安妮的聲音:「是我。」

我抬起頭來,把雙手攤開做無辜狀,問:「有事?」

「我知道你辦公室的冷氣壞掉了,我可以批你一天假。」謝安妮是白襯衣配著及膝的黑色短裙,雖然這些妝束比起以前的顯得樸素的多,但是她化的妝還是很乾練,看不出一絲人情味。

「算了,我想做完了一起請一個星期的假,你批嗎?」

「請這麼久的假要幹嘛?」

「陪我女朋友。」

「隨你。」她還是老樣子,只要聽到我提起米離就會在一分鐘之內轉身離開,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因此我覺得就算是她忽然轉身從背後捅我一刀,我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然後小印從樓下買果汁上來了,絮絮叨叨的說看到一個穿白裙子背著畫板提著紅色小皮箱的小姑娘在我們樓下徘徊了很久很久……

我享受著冰鎮飲料,沒有聽清楚他太多的話,可是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袋裡突然就閃出了一個身影,我把冰鎮飲料塞進小印手中,說:「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小印不解地望著我說:「我說買冰鎮飲料的人好多,快把店裡擠爆了。」

「不是,下面一句。」

小印「啊」了一聲說,「我看到有個大學生模樣的背著畫板的小姑娘在我們辦公樓下徘徊。」

「她是穿白裙子嗎?」

小印說是。

「你確定她背著畫板?」

小印說是。

「難道會是米離?」我喃喃地念著開始往外走去。

「安然,飲料?」小印在身後喊著,我卻依然自顧自地邁著步子,謝安妮在寫字樓里轉悠著沒有看見我。

我甚至來不及等電梯的到來,直接就從樓梯跑下去,一路上氣喘吁吁……

當我站在大廳里四處觀望,卻仍然沒有米離的身影,於是懊惱的抬起穿著棕色皮鞋的右腳踢著玻璃門,卻引來警衛員的側目,於是我把手放在太陽穴邊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訥訥地道著歉。警衛員這才提著警棍轉身悠閑地走了。

我踱了出去,站在花壇的垃圾筒邊抽著煙,熬夜的習慣讓我開始抽煙,抽煙可以提神和醒腦,而如今我似乎發現抽煙也可以解悶,我反覆的想著「米離提著皮箱要去哪裡,手機也不開機!」

抽完了一根煙,掐滅了煙蒂扔進垃圾筒,終於調頭走回了辦公大樓,畢竟我還有一大堆公事沒有完成。

然而回到辦公室之後,我擺放齊的辦公桌上居然放著一封信,而上面清清楚楚的寫「安然親啟」,那些字跡我再熟悉不過,這封信就是米離寫的。

我著急地打開信封,上面卻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安然,我走了,不要來找我。

我的手有些顫抖,手中的信紙就這樣滑落在地板上,我用幾近嘶吼的聲音叫著:「小印,這封信是誰送來的,什麼時候送來的?」

小印跑進來疑惑的看著我,然後再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對他揮了揮手說:「你出去做事吧。」

我望著窗外那一片詳和寧靜的天空,看著偶爾掠過來的幾隻飛鳥陷入了長久的沉思,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在一起非常快樂,她卻要離開?我也不明白,我們約好要明年一起去一個下雪的城市,她為什麼不遵守約定?!

我真的沒有辦法去了解女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