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軒聳肩，看了江以寧一眼。
「你不是知道嘛，就那位羅斯夫人唄，除了她，還能是誰？」
最近來華的「大人物」，也只有她了。
這位不遠萬里，追著他妹跨過半個地球，才來到華國。
據說，她下飛機，歇都不歇就跑去找他妹，害他家沉哥女朋友被搶，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吃飯。
他人雖然還沒回華國，但八卦依然靈通得很。
江以寧聞言，動作微頓，沒有說話。
暮沉問：
「定在什麼時候？」
向以軒聞言，嗤地笑了起來。
「定什麼定啊，你知道牽頭家族是哪一家不？」
會這麼問，答案必定出乎意料。
暮沉懶得思考，直接問：
「誰？」
「唐家啊你敢相信！」
不能說這個唐家舉足輕重，只能說微不足道。
四九城內大大小小家族，枝繁葉茂，糾結成一條錯綜複雜的脈絡，有些家族稍動一下，會牽出翻天覆地的動蕩，比如暮家、向家。
自然也有毫無關係，徘徊在外的小家族，比如這個唐家。
「不過啊，到底誰給唐家人底氣，連徐家都被牽著團團轉，其實還戀童好猜到的……」
像是想到什麼，向以軒忽然就來勁兒了，毫不留情地嘲笑。
「昨晚我把老徐那小子的隔夜飯打出來，他才老實跟我說，『大人物』還沒留點頭呢，我差點沒當場笑死。」
瞧瞧，「大人物」壓根還沒搭上，就囂張成這樣，敢惹到他面前來。
那可就別怪他這個小人物，先出手教教他們怎麼做人了！
向以軒將昨晚發生的事當笑話來描述了翻，聽眾還沒表示，他自己先笑得不行。
「……我還當那幾個小子真的好心給我接風洗塵呢，哼！都怪我平時人太好相處，他們才敢在我頭上跳！」
暮沉上下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落在向以軒眼裡，無疑就是在說「不要臉」。
他立即轉向江以寧。
「妹，你也覺得我好相處吧！」
江以寧：「……嗯。」
得到認可，向以軒才囂張地沖暮沉示威抬下巴。
看到沒，我妹也這麼說！
暮沉無視他，虛攬著江以寧，往旁邊退了退。
大寫的嫌棄。
向以軒：「……」
又是一陣跳腳與鄙視。
鬧了好一會兒，才又回到正題上。
「沉哥，我們要出手么？」
暮沉一隻手插進褲兜里，姿態慵懶散漫。
「不管。」
向以軒早就猜到是這個回覆，當即攤了攤手。
「好吧。」
一群烏合之眾糾結成團，那也還是烏合之眾，連他都不怕，更別說暮宙了。
只是，他被賤人撩了，心裡怎麼著，都還是有點不爽。
算了。
以後算賬的機會多的是！
到底是公眾場合，周圍的人不敢靠近，卻都豎著耳朵呢，三人很快就扯到別的閑事上，聊了好幾分鐘，聞一宣才姍姍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過來。
身後跟著的那人，江以寧也見過。
倒是那人，看到江以寧像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把「你怎麼會在這裡」直白地寫在了臉上。
那是聞一宣的表妹，許茵。
去年和她組隊打過撞球。
注意到江以寧的視線，聞一宣主動解釋了句：
「許茵今年畢業，一直找不到工作，便暫時讓她跟著學點——」
許茵氣急敗壞地叫道：
「宣哥！」
幹嘛一言不合就要揭她的短！
她也要臉的啊！
而且，還在暮沉和這個女人面前！
雖然但是……她也不想在曾經暗戀過的男人，和曾經的情敵面前丟人啊！
聞一宣淡定：
「避免誤會。」
許茵真想把自己這表哥的臉給撓花！
她早就沒有想法了好吧，他這麼說反而讓氣氛變尷尬！
聞一宣無視她的咬牙切齒，低頭看了眼時間，道：
「先把投標要用的資料準備好。」
許茵二話不說，立即開始忙起來。
而且，她生怕靠得太近入，會止不住這破表哥的嘴說出什麼黑話來，她特意往旁邊挪了好些距離。
聞一宣的加入，直接把向以軒帶進工作模式。
而暮沉則帶著江以寧參觀起來，一邊低聲跟她說了些這次投標的情況。
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被兩人帶偏，不由自住地自問：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做什麼？
那模樣哪裡是過來工作的，簡直就是換個了地方談戀愛！
誰能想到，傳聞那個面冷心狠的暮三爺，竟然有這麼一面！
如果不是最近天天都在打交道，他們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一下車，進來就忙得起火的許茵，無意看到這畫面，比起旁人，心裡還多了一抹酸意。
雖然不敢再有想法，但……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許茵。」
旁邊傳來耳熟的聲音。
忙碌的手一頓，她回頭。
看著圍上來，一臉想要打聽模樣的女孩，忽然就心理平衡了。
在這西京郊里，除了那些項目外，還有一個比項目更有吸引力的香饃饃。
那便是暮沉。
有不少過來參加投標的公司老總，不似以往帶著秘書、下屬來參加，而是「暗搓搓」捎帶了家裡適齡婚嫁的女孩。
平時幾乎沒有什麼機會能接近暮沉，反倒在這裡，多少能打上幾次照面。
當然，這些可沒人敢放到明面上。
但萬一呢，對吧！
剛才聞一宣會刻意解釋那麼一嘴，也有這一層意思。
許茵把手上的文件一合。
「幹嘛？想偷資料啊？」
幾個年輕女孩撇嘴。
「我都看不懂，偷你的資料做什麼！」
「別裝啦，你肯定知道我們找你想說什麼！」
「我們等你等了好久！」
許茵心情變得更好，眉梢微挑，裝模作樣道：
「我又不是你們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你們要說什麼？」
有兩個跟許茵熟絡的女孩，伸手推了她一下，直接在她身邊坐下來，嗔道：
「好茵茵，你看，我們是等你放棄了，才對暮三爺有想法，夠意思了啊！我們也沒想讓你幫忙做什麼，就跟我們說說，那個女孩是什麼人就行了！」
許茵攤手。
「我怎麼會知道？」
左邊的女孩挽住她的手，輕輕晃了下。
「不可能吧！向少和聞少好像都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