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場遊戲
江舟詫異，連忙回頭。
那白牆已經消失不見。
身後是無盡的虛無……
撕裂、流動、暗沉、喑啞、腐敗。
周圍的黑，
透露出這種氣息。
唯有懷中的少女依然清香。
像沉悶夜色中的曙光。
江舟低頭，見秦小霏滿臉疲倦，伸手指著遠方。
隨著她引導的方向走去。
嬰孩的笑聲愈烈。
「嘻嘻嘻！」
就在江舟順著這個方向走了兩步之後，
鼓動的黑色中，突然出現一道刺目的光。
像是那種老式遊戲機發出的光芒。
眯著眼。
費力將面前看清。
是一個老式的電視機。
電視機正對著江舟，上面播放著純白的遊戲畫面。
一條電線連接轉接頭，帶出一個小巧的遊戲手柄。
身穿紙尿褲的嬰孩，正對著電視，拍打著手柄上的按鍵。
江舟寒毛豎起。
放低了身影，注視著電視機里的畫面。
潔白無暇的牆壁宛如初見，卻在老式電視機的畫面中略顯發藍。
蟲群們尋覓著突然消失的敵人，四下找不到，它們著急，竟然開始互相吞食。
見到這個畫面。
嬰孩笑得很開心。
「不對……」
「這不對！」
江舟心中閃過一絲恐慌。
「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遊戲？所謂的蟲族入侵不過是嬰孩手裡的角色扮演遊戲？」
未知在腦海中席捲。
很快凝聚成恐懼。
江舟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幾乎要抱不住懷裡的少女。
他努力想要保持冷靜，但難以做到！
「喂。」
秦小霏聲音虛弱：「別著急，看我！」
江舟低頭，與星眸對視。
秦小霏：「我不是在跟你的身體對話，是在跟你對話，你明白嗎？」
江舟愣神：「我明白……」
「你短暫獲得了洞察真相的能力，對嗎？」
「對。」
「你能保證充分的冷靜，對嗎？」
「對。」
「如果遇到危險，你可以丟下我離開，知道了嗎？」
江舟面色平靜，眼角卻猛烈的抽搐了兩下。
他沒有說話。
秦小霏眼睛眨了眨，轉而說道：「如果遇到危險，你也不會丟下我，對嗎？」
「對。」
「……傻子。」
秦小霏不自覺的笑了。
隨後，
她輕輕的閉上了眼。
「！！！」
江舟恍然。
再看周圍的一切，已經變化了樣子。
在原本的黑暗中，分明出現了大量鮮紅的嘴唇。
這些嘴唇一張一合，吐出的是無數負面情緒！
焦慮、恐懼、未知、迷茫、退縮、怯懦！
江舟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被影響！
再看那嬰孩。
此刻已經回過頭來，圓圓的眼睛露出大大的驚訝。
江舟穩穩地抱著秦小霏，靜步上前。
「好玩嗎？」
他的聲音非常平靜，平靜中透露出一絲寒意。
「嘻！」
嬰孩笑了，笑得很開心：「吃！吃！吃！」
他胖胖的手指了指屏幕。
江舟接著問：「怎麼能關閉時空裂縫？」
嬰孩癟嘴：「吃！」
他對江舟不看蟲族互食很不滿意。
江舟沉默。
「霸王色霸氣，開！」
威壓席捲，嬰孩卻毫無反應。
他依然癟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江舟心中升起判斷，自己或許不是這個小孩的對手。
於是他面色緩和，默默的關閉了霸王色霸氣，然後看向電視機里的蟲族相食，評價道：
「確實挺有意思的。」
嬰孩一下子高興了，重複道：
「吃！吃！吃！」
秦小霏給予江舟的洞察能力沒有很高的層次，是一種基於自身靈魂散發出來的專註力與細節感知力增加。
但還是提供了非常大的幫助。
就如此時，江舟看電視機上的蟲族，就明確的察覺到了一點。
蟲族的同類相食，沒有傷及根本，反倒是在將蟲的指揮下，招招避開要害……
這不像是飢餓所導致，反而像是一種表演。
表演給誰看？
不言自明。
換句話說，表面上看是嬰孩通過手柄在掌控一切。
但實際上，蟲族也在通過自己的方式操縱「造物主」的視線。
「那麼，如果我能吸引嬰孩的注意力，是否能讓他關閉時空隧道呢。」
江舟微眯著眼。
轉頭看向嬰孩。
他穿著紙尿褲，很開心的玩耍，完全看不出是什麼世界大能的樣子。
但那蓄勢待發的強烈能量藏於他的身體里，隱隱感知都感覺死亡將至，做不得假。
江舟露出一抹微笑。
將秦小霏放在一旁，然後將手擋住自己的臉，再瞬間將手拿開。
做鬼臉！
哄小孩總該靠這招。
嬰孩瞥了一眼江舟，然後繼續觀看電視：
「吃！吃！」
沒有用，江舟再換方式。
變魔術！
沒有作用。
「叔叔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沒有作用。
江舟還想再換方式。
卻見嬰孩已經不耐煩的咿呀了一聲，似乎在說：「你不要再干擾我看電視了！」
「……」
江舟不語。
常規哄小孩的招數不管作用，
只能繼續分析。
蟲族如果是通過嬰孩的遊戲來打開時空裂縫，那也就意味著，它們自身並沒有那麼強大。
想要成功的抓住嬰孩的注意力，就要找到屬於他感興趣的事情和物件。
「是什麼？」
江舟靜思。
突然，
一個物件闖入他的腦海里。
自由女神像內，無數的蟲族由裂縫中出是因為——
瓶塞！
江舟猛的掏兜，摸向襤褸的大衣內側！
好在內兜沒有在剛才的戰鬥中損壞，軍校出品的衣服質量過關！
摸出酒紅色的瓶塞，江舟舉起在空中！
「咦？」
嬰孩鼻子動了動，立刻轉過頭來。
「吃！吃！」
他興沖沖的瞬移過來，無比興奮的從江舟手上奪過瓶塞，放入自己的口中，吮吸的非常開心。
這是把茅台的瓶塞當作了自己的奶嘴。
整個過程中，江舟都沒有反應的機會。
一滴冷汗從江舟的額間滴落。
「好在剛才沒有與他發生戰鬥。」
世上茅台千千萬，以嬰孩的能力，獲得無數個不是問題。
那根本就無法以此物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除非……
第一，有人故意隱瞞此物的珍稀程度，營造出稀缺的假象。
第二，瓶塞難以被帶到此處。
第三，這個瓶塞，有江舟沒能發現的特別之處！
無論哪個可能，
伸手不打笑臉人！
「給你了好處，你總該來點回報吧！」
江舟平心靜氣的說道：「能把時空裂縫關閉，然後把我和她送回去嗎？」
嬰孩彷彿聽的懂人話。
他含著瓶塞，非常開心，小手一揮，一顆灰色的藥丸和時空裂縫就這麼展開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