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門上的手印

正文卷

第85章 門上的手印

而將這些不完整的詭異拼湊,就能開發出更大的恐怖。

「像玩拼圖一樣。」

張開手,血色將手掌浸染。

在這血色的手掌中,詭異的掌紋形成了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扭曲文字。

鎮。

現在只要他捏起代表著封的手印,就可以在這個走廊里再次烙下能夠鎮壓這個倉庫的詭異的鬼畫符。

將這些躁動的詭異再次封鎮。

但是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陳煜感受著這些在時之鬼蜮中陷入沉寂的詭異,陷入了深思。

詭異是災難,也是力量。

對於一般的馭詭者而言,每駕馭一個詭異,就代表著要在生死的邊緣打個滾。

成功駕馭的還還好,可以讓恐怖平衡,生命得到延續。

玩不好的話,直接當場去世,連收屍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變成詭異的軀殼。

但是這種顧慮,不存在於他的身上。

駕馭的詭異,對他而言都是一場讓自己變得更強的試煉。

駕馭詭異可以讓他痛苦,卻沒法讓他死亡。

這些詭異最終都將成為他的力量。

那麼,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去駕馭這些恐怖的存在呢?

「這些詭異合該與我有緣,而且我用我的身體關押了這些恐怖的東西,他們應該謝我才對。」

想到這裡,陳煜頓時念頭通達。

他散去鬼手印,朝著老舊鐵門走了過去。

冰冷、沉重。

這扇鐵門也是一個詭異。

至於有什麼殺人規則,陳煜也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這個詭異他不準備拿走。

太麻煩了。

他總不能天天扛著這麼大一扇鐵門到處溜達吧。

抬手握住了鐵門的把手。

一股陰暗晦澀的力量想要順著他的手掌注入他的體內。

想要將他的身體鎮壓,讓他變成屍體。

「鎮。」

感受到這股力量,陳煜的手掌驟然化為了血紅。

鬼手印發動,隔絕了這股氣息。

同時他空著的另一隻手結了一個詭異的手印,一巴掌拍在了這個門上。

呲!

宛如燒紅的烙上皮肉。

被陳煜手掌按下的鐵門上冒出了一陣青煙。

一個帶有扭曲文字的血色手印深深的印在了上面。

隨著手印的烙下。

這個鐵門瞬間進入了沉寂狀態。

「還真是好用。」

微微發涼的手掌,陳煜感到自己的鬼手印在這一刻好像消耗過度了一般,進入了一種萎靡的狀態。

他想要再使用詭印,必須讓鬼手印好好的休息一下。

「真的拉……」

發現鬼手印這麼拉胯,陳煜皺了皺眉。

「果然只是一個手印,本身蘊含的靈異力量太弱了嗎?」

他不禁想起了他在駕馭鬼手印時,出現在他意識中的那雙大手。

如果是那雙手的話。

應該可以無冷卻的隨意使用詭印的力量吧。吱嘎!

沉重的鐵門被推開。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陰暗的房間。

房間的中央有一個平台,平台上放著一個石制方盒。

在方盒上,貼著六張黃色的符紙,這些符紙上書寫著一串血色的扭曲文字。

這些扭曲文字,陳煜很熟。

是三道詭印中的。

禁。

「利用詭印書寫的符紙,墨水中有血的味道和詭異的氣息。」

手指輕觸符紙,微微粘稠的觸感傳來。

這些符紙上的文字如同剛剛寫上的一般,黏膩且冰冷,透著一股詭異特有的氣息。

「是使用了詭異的材料做成的墨水嗎?」

抬起手,看著手指上站著的暗紅色液體,陳煜點了點頭。

詭印,作為詭異的技法。

貌似並沒有本體的存在,只要滿足了條件。

就可以印下詭印。

禁詭符是這樣的,走廊里的鬼畫符也是如此。

嘶嘶……

微微釋放力量,手指上的液體被蒸發。

同時蒸發的還有石制方盒上的禁詭符。

這些符紙在陳煜力量的影響下,燃起了暗紅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失去了禁詭符的壓制,石盒中響起了一聲輕微的鈴聲。

這道鈴聲竟然無視了時之鬼蜮的封鎖,傳入了陳煜的耳中。

意識微微震蕩,陳煜微微有點恍惚。

下一秒。

一陣喪鐘的響聲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嗡!】

【你遭受了詭帝鐘的攻擊,你已經死亡。】

【時間詭發動了重啟,你又活了過來。】

「?」

一臉懵逼的眨了眨眼睛,陳煜懵了。

「詭帝鍾?不是鬼搖鈴嗎?祂剛剛殺了我?」

這樣毫無痛苦又毫無反抗之力的死亡,陳煜還是第一次經歷。

他看著眼前的石盒,神色有些嚴肅。

這個詭帝鍾貌似是被馭詭者論壇低估了。

祂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無害。

能夠如此輕易穿透一層時之鬼蜮殺死他一次的詭異。

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更加恐怖的是,這個詭帝鍾甚至沒有人類的軀殼來使用,就有這種力量。

陳煜不敢想像,如果這玩意有可以驅使的人類軀殼,能夠發揮出怎樣的可怕威力。

「更想要了。」

舔了舔嘴唇,陳煜冷靜的心中升起了波瀾。

雖然這個詭帝鍾很可怕,但是沒有可怕到將時間詭壓制的等級。

只要時間詭不受到壓制,那麼他就有無數重來的機會。

「一層鬼蜮無法壓制你的話,那麼試試二層怎麼樣?」

左眼的瞳孔微微收縮,時間詭的分針悄然前跳了一個刻度。

當!

一重無形的波紋在擴散,陰冷的力量隨之疊加。

兩層能夠干涉時間的鬼蜮相互重疊、融合。

形成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時間。

在這一刻板結。

可怕的靈異壓制力將倉庫中的所有詭異擠壓在其中。

在陳煜的感知中。

除了眼前的石盒中的詭帝鐘的時間火炬還是一副固若金湯的模樣外。

其他的詭異在二層時之鬼蜮的壓制下,時間火炬已經進入搖搖欲墜的閃爍狀態。

叮鈴!

叮鈴!

叮鈴!

連續三聲鈴聲。

陳煜眼前的石盒裂開了密密麻麻的龜裂。

一層層幽藍的聲波從中溢出,在板結的時間中緩緩的擴散開來。

「二層都降不住你?那麼……三層呢?」

面對即將碰觸到自己的幽藍聲波,陳煜眼睛微微眯起,時間詭的分針再次跳動。

當!

低沉的喪鐘聲甚至衝出了意識,傳入了鬼蜮當中。

一股格外凝練的波紋以時間詭為中心轟然爆發。

在這道波紋的衝擊下。

這些幽藍的聲波直接粉碎,同時倉庫中的其他詭異,也在被三層疊加的時之鬼蜮不斷的掠奪走時間,變得完全沉寂。

「終於老實了。」

左眼中的秒針滴滴答答的不斷跳動。

一絲絲幽藍的時間被時間詭掠奪。

這是詭帝鐘的時間。

在三層時之鬼蜮的壓制下,詭帝鐘的時間終於產生了鬆動。

不過被掠奪了時間的詭帝鍾絲毫沒有虛弱的意思,還是在那裡升騰著幽藍的時間火炬。

陳煜一邊抽取詭帝鐘的時間,一邊打開了布滿裂紋的石盒。

他看到,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形狀類似於道士使用的三清鈴的鈴鐺出現在他的眼中。

「這就是詭帝鍾嗎?」

伸出手,握住了詭帝鐘的手柄。

一股不同於斷劍的陰冷氣息侵入了他的體內。

無數的雜音在他的腦海中響徹。

沉重的鐘聲,清脆的鈴聲,可怖的嘶吼,悲泣的哭喊,還有各種各樣讓人不快的蠕動聲。

「額!」

腦門上青筋鼓起,陳煜的雙眼發紅。

他感到自己的腦仁正在突突直跳,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即將從他的腦子裡長出來一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那股熟悉的力量再次從他的體內爆發。

宛如鬧著玩一樣,輕鬆的驅散了他腦子裡那些個可怕的聲音。

「哈!」

隨著聲音被驅散,陳煜的意識驟然恢複清醒。

他握著冷冰冰的詭帝鍾,長長的鬆了口氣。

「成了!」【嗡!】

【恭喜你成功駕馭了詭帝鍾。】

【我只能說離譜二字。】

【從現在開始,你的斷劍要失去老二的位置了,因為詭帝鍾是比祂更完整的器物類詭異。】

【至於詭帝鐘有什麼樣的力量?】

【你不是都體驗過了嗎?被帝鍾鈴音殺掉的感覺是不是一點也不痛苦?】

【你可以經常用這玩意給那些活夠了的人超度。】

【你也可以用祂舉行儀軌和意識,詭帝鍾干這種活可是專業的。】

【對了,戰鬥這活,別太指望這玩意,術有專攻,斷劍打架比祂強。】

詭紀元的提示在跳動。

陳煜卻沒有心情搭理。

他很累。

三層時之鬼蜮,每分每秒都在榨取著他的體力和精力。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就感覺自己好像連御十女又跑了五十公里負重跑一般。

整個人是又累又困。

好像身體被掏空。

將詭帝鍾揣進兜里,他搖搖晃晃的朝著倉庫外走去。

倉庫中的其他詭異他已經沒有興趣了。

這些詭異被三層時之鬼蜮抽取了太多的時間,現在已經進入了一種虛弱不堪的沉寂狀態。

而且相比於陳煜現在掌控的詭異。

這些被時間詭削弱到極限的詭異,實在太弱了,根本沒必要浪費精力去駕馭。

穿過鐵門,陳煜回到走廊。

一臉笑容的秦漱玉還凝固在時間當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收。」

左眼的瞳孔微微顫動,擴散的鬼蜮驟然收起。

時間,再次恢複流動。

「陳煜,先出去吧,這裡出了些問題,我們等一下再取東西吧。」

秦漱玉看著化作焦痕的鬼畫符,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嚴肅。

她知道,這些鬼畫符擁有著壓制詭異的力量。

現在這些鬼畫符消失了,意味著一號倉庫發生了某種她無法理解的可怕變化。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變化,但是她知道,現在這裡已經不適合待著了。

「…………」

「好。」

陳煜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當然不會解釋這裡的一切變化都是他搞出來的。

畢竟他獲得詭帝鐘的手段有點不光彩。

現在秦漱玉貌似誤會了一些事情,那麼就讓她誤會下去好了。

這也可以為他省下不少的麻煩。

「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出去辦點事情。」

將陳煜帶到了一個休息室,秦漱玉急匆匆的轉身離開。

看著她快速消失的背影,陳煜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水,灌進了肚子。

「不好意思了……」

摸了摸兜里的詭帝鍾,陳煜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他猜,等一下這裡會變得很熱鬧。

…………

事實證明。

陳煜猜的沒錯。

他睡下沒多久,一號倉庫就被拉上了警戒線。

一群神色剛毅的軍人將整個倉庫給封鎖起來。

幾輛黑沉沉的越野車衝進了這個院子。

幾名全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人影從車上走下,走進了倉庫當中。

為首的人,便是面無表情的趙鐵軍。

他帶著駐紮在帝都的半數馭詭者來到了一號倉庫,看到了完全失效的鬼畫符。

「這是遭受了極強靈異衝擊產生的焦化現象。」

一名身體有些瘦弱,帶著老式金絲邊眼鏡的馭詭者推了推眼鏡,淡淡的說道。

「不過倉庫內的詭異卻沒有因為失去鬼畫符的壓制產生躁動,這就很奇怪了。」

另一名臉上總是帶著大大笑臉的男人眯著眼睛說道,他在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子抑制不住的笑意。

不過這種笑意在他的剋制下,並沒有化為了笑聲。

「會不會是那個過來拿鬼搖鈴的馭詭者搞的鬼?」

說話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女人,她長發雜亂,臉頰凹陷,黑黑的眼圈中,是一雙死氣沉沉的雙眼。

「不可能,鬼畫符可是和詭門這個詭異產生了恐怖平衡,沒有正確的開門手段,就算我們一起進來,也會被鬼畫符壓制,這種壓制的強度已經達到了S級恐怖事件的等級,那個解決了鬼霧的馭詭者雖然強,但是也不可能強到這種程度。」說話的男人很胖,聲音瓮聲瓮氣的,在他的上半身,只穿著一件油乎乎的黑色皮圍裙,整個人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和腐爛味道。

不過在場的都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在意這個味道。

但是他身上的靈異氣息,卻讓眾人不自覺的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去看看吧。」

這時,趙鐵軍發話了。

他走到了黑沉沉的鐵門前,上下打量了一眼。

他突然眼神一動,抬手摸了摸鐵門的一個位置。

在那裡,有著一絲很細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