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潑天富貴

正文卷

上官嬌幾人求了好久,終於有一艘船答應去追倪歌他們坐的船,可要上官嬌付出三倍的船錢。

上官嬌高興得拿出十兩銀子,讓船老大趕緊開船,卻見船老大看著她面色難看起來。

上官嬌有些害怕,怒斥道:「你這蠢貨,這樣看著我幹嘛?」

「我呸!」船老大把十兩銀子丟回上官嬌手裡:「這點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老子說的三倍船錢,是包一隻船的三倍,不是你他娘的你們幾個人坐船的三倍船錢。」

「你去打聽打聽,包船的起步價是五十兩銀子,三倍就是一百五十兩。沒錢你別拿老子開玩笑!真他娘的噁心到家了!」

上官嬌拿著十兩銀子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船家趕下了船。

一天被兩次趕下船,上官嬌都鬱悶了。

她總覺得自從倪歌雙腿受傷之後,她就處處倒霉,再也沒有過個好日子了。

「一定是葉氏!只是她是怎麼拿走了運氣的?」上官嬌眉頭緊鎖,解不開心裡的愁緒:「我得趕緊去帝都,找到天師爺爺為我改運。」

另一邊,丁仲文被押送著前往邊境挖礦三月。他只走了一天,就已經走不動了。在經過一處懸崖時,丁仲文腳下一滑掉到了懸崖底下。

押送的官差看著深不見底的崖底,在丁仲文那張文書上寫下了「逃跑墜崖死亡」六個字,就帶著其他犯人繼續趕路了。

丁仲文摔下懸崖後,就昏迷了。待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丁仲文嘴唇乾裂,發愁的聲音都是沙啞的:「老伯,我這是在哪裡?」

那老者說道:「你摔下懸崖都沒有死,可見是一個命大之人。我家夫人從那裡路過,剛好救了你的小命。」

丁仲文掙扎著就要起來:「夫人?我這去謝謝她的救命之恩。」

老者伸手按住他:「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還是等你傷好了再去謝我家夫人吧。」

丁仲文無力地點頭:「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丁仲文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夫人的恩情。」

老子眉頭一挑:「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丁仲文疑惑道:「學生丁仲文,是淮陽府開陽縣的秀才。因被人陷害入獄,判去邊境挖礦三月。」

「我記得在一處懸崖邊上,我崴了腳就摔下去了。難道官差都沒有下來找我嗎?」

「嘿嘿~」老者冷笑道:「官差會下懸崖找你才怪。他們啊,肯定隨手就在你的文書上寫了一筆,你摔下懸崖死了。如今你啊,在官府那裡就是一個死人了。」

「公子,你如果敢回到原籍,一定會被問一個詐死逃脫跑的罪名。」

丁仲文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嚇得不知所措道:「老伯,那我該怎麼辦?」

老者沉默半晌:「你且等等,我去與夫人商議之後再告訴你該怎麼辦?」

老者說罷,讓車夫停車,他跳下馬車,去了後面的馬車裡。

丁仲文隱隱約約聽見有說話的聲音傳來,卻聽不清楚到底說的是什麼。

過了大概一刻鐘,老者喜氣洋洋地回來,手裡還拿著一沓文書,還對著丁仲文道喜:「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丁仲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伯,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喜從何來啊?」

老者笑道:「公子,事情是這樣。」

「我家夫人是戶部侍郎丁培智大人的結髮之妻。夫人自從二十年前為我家大人祈福,就一直帶著我家公子在祖地居住。」

「這不,一個月前,我家大人來信讓夫人帶著公子去帝都團聚。可就在去往帝都的路上,我家公子突發惡疾不治而亡。」

「我家夫人為此傷心難過,茶不思飯不想。」老者說著長嘆一聲:「哎~我家夫人命苦啊~」

丁仲文聽著老者的話,眼珠轉得飛快,他的心激動得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老者的話,他已經聽出言外之意了。

這位夫人,說不定並不是什麼結髮之妻,而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靠著一個兒子得了丁大人的青睞。

而那位公子怕也不是什麼惡疾,而是本來就是一個病秧子。

丁仲文努力壓著心中的激動,等著老者把話都說完。

老者見丁仲文明明已經心動,卻還忍著,不由得暗暗點頭:他和夫人,都怕丁仲文是一個沉不住氣的。

如今一看,倒是一個干大事的人。

「公子,剛才你還說,要做牛做馬報答我家夫人。如今,不需要你做牛馬,只要你做我家夫人的兒子,你可願意?」

丁仲文遲疑了一下:「做夫人的兒子,我倒是願意的。可我家中還有老母,這樣不好吧?」

老者趕忙說道:「這樣啊,就怕有人查到公子身世,壞了夫人的大事啊。」

「要不,我找人去關照關照令堂,讓她把這個秘密永遠藏在肚子里。」

丁仲文掙扎了片刻,點頭:「一切都憑老伯做主。」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公子聰明,一個山野村婦的兒子怎麼能與戶部侍郎家的公子相比?你放心,你娘的身後事,老奴一定風光大辦!」

老者說罷,把手裡的文書都遞給丁仲文。

丁仲文打開一看,這也是一個秀才的身份文書,名字與他一模一樣。

要不是籍貫不同,生日不同,他差點就以為是他自己的了。

「公子,你看,你們的名字都是一樣的,這就是老天爺賞的緣分啊!」

丁仲文也暗暗點頭:果然一切自有天定。他就說他的運氣一直都不差,怎麼會有牢獄之災?原來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丁仲文真想打造三聲:老天待他不薄啊!還有此等潑天富貴在此等著他。

真是太好啦,他從此以後就是戶部侍郎家的公子了,再也不是與倪歌這一幫窮酸秀才相提並論的窮書生了。

丁仲文頓時覺得揚眉吐氣,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而老者召來暗衛,悄悄地吩咐了一句,就再也沒有人提起趙氏了。

從此以後的每一天,丁仲文在馬車裡都不停地背誦自己前二十年的生活瑣事,直到他倒背如流,直到他誤以為那就是他的人生,他們就到了雁都城。

而遠在開陽縣杏花村,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趙氏無聲無息地死了。

村民發現時,她的屍體早已硬了。

里正倪瑞山只好組織村民安葬趙氏,卻有一途徑此地的富商撞見了此事,捐了一百兩讓人厚辦趙氏身後之事。

倪瑞山問富商為何要這樣做,富商說是為了替家人祈福,不願看見一個辛苦拉扯大秀才兒子的老娘身後如此慘淡。

大家都說趙氏好命,死了還能得到厚葬。卻不知道,正是那富商親自殺死了趙氏。

他出一百兩,不過是履行對丁仲文的承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