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番外 東宮日常:又情話精附體了

正文卷

兩隻兔崽子?

溫凝有些不可思議。

何鸞也不敢確定,她還不曾摸過這樣的脈:「待我回去再翻翻醫書。」

「溫姐姐,東宮不是有太醫嗎?太醫沒說過什麼嗎?」段如霜見二人一個驚詫,一個猶疑的模樣,開口道。

何鸞搖頭:「阿凝的月份比我是要大一些,但也才五個月,太醫即便摸出來,沒有萬全把握,定不敢多言的。」

一個不慎,那可是欺君之罪。

「管它一個兩個呢,反正我東西都備齊了。」

溫凝坦然得很:「還有幾個月呢,大不了再多置辦一些。」

何鸞點頭:「若是雙生,再過一兩個月,太醫院定會提前知會的。不過……」

溫凝見她蹙了下眉:「不過什麼?」

「沒什麼,日後再說。」何鸞搖頭。

三人沒再糾結這件事。

總歸一個是喜,兩個是喜上加喜,還不用遭兩次罪,溫凝覺得再好不過了!

溫凝原打算留何鸞和段如霜至少住個十天半月,哪知才逍遙了三日,第四日時,溫闌親自上門來接人了。

原話是這樣的:「太子殿下憐我夫妻二人分居兩處,撥了朱雀街上一處宅院給我二人暫住,走罷,阿鸞。」

何鸞最是聽溫闌的話,當即收了行裝跟著他走了。

段如霜呢,又最是會察言觀色,一聽是裴宥安排的,馬上說天氣轉涼,擔心她娘的身子不好,跟著收拾行裝走了。

三日,他說三日還真就三日!

溫凝氣得想要同他吵一架,如此小氣,從前吃男子的醋也便算了,如今是連女子的醋也要吃了?!

裴宥絲毫不覺自己有錯的模樣:「望歸山的楓葉紅了,我在楓林中置了一處宅子,你去不去?」

「又是宅子!就你宅子多!全京城的宅子你想要都能到手,跑到楓林里去置什麼宅子?!」

溫凝還處於怒火中,裴宥說什麼她都想懟回去。

「再過幾日紅楓該落了,你不想去看?」

「不想去!京城哪裡看不到紅楓,為何偏要跑到望歸山去看?」

「我將手頭的事務都處理完了。」

「處理完就處理完了唄,你閑了就容不得我安生!」

「我想同你去望歸山住一段時日。」

「望歸山有什麼好住的,望歸庄都不在了,我們住哪兒?!住山洞裡嗎?!」

等等……

溫凝的理智稍稍回籠。

裴宥的意思是,他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務,在望歸山置好了宅子,打算帶她去山上住一段時日?

那那那……那還是可以的!

「我們何時出發?」變臉不過一息,溫凝馬上雙眼閃亮地看著裴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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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才是初秋,望歸山上卻是秋意正濃。

紅楓果然正盛,裴宥說的宅子,也果然在楓林中。

溫凝都要懷疑這「宅子」,是他臨時令人修建的。

居然是一棟別有意境的木屋。

屋子不大,卻也不小,屋前庭院,屋後幾間房,正好容帶來的幾個隨從和太醫居住。

除了這木屋,附近荒無人煙,避世隱居似的。

若是沒有肚子里的崽子,與裴宥二人單獨來此膩歪一段時日,倒是不錯。

可月份漸大,到底不敢那麼洒脫,溫凝覺著,除了涼快些,其實與在東宮沒有太大差別。

不過幾日之後,她便品出其中趣味。

和東宮還是不一樣的!

每日裴宥都帶她出門,望歸山景緻本就好,兩人攜手在外走一走,這種天氣,別提多清爽。

裴宥還帶她去捉兔子。

記憶中的少年帶她抓兔子,真的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可他依舊擅長得很。

黑的,灰的,白的,沒多少時日,前院都快成兔棚了。

除了兔子,他們還逮些別的小動物,雖大多都放生了,溫凝還是覺得有趣極了。

白日出門玩耍,夜晚,山間有堪比漠北的星空。

「我給你繡的那幅星空圖呢?」

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都無需爬上屋頂,就能仰視整個星空。

木屋的前院設了藤架,溫凝躺在裴宥的腿上,望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藏起來了。」裴宥聲色淡淡。

「藏起來做什麼?」

「不止你的東西,你的人……」裴宥垂眸望她,「我亦想藏起來。」

溫凝學著他近來掐她的模樣,伸手掐他的臉:「我這不就是被你藏起來了?」

「你東宮真無要事了?」

溫凝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

他們都在這望歸山待了半個月了,他居然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就算他此前再勤勉,也不可能這麼久都無事需他處理的。

「我的要事不就是你?」

溫凝:「……」

又情話精附體了。

「我與你說正經的。」溫凝的肚子又大了許多,已經無法平躺,只能側躺了,歪著腦袋也只看到他刀削似的下巴,「裴宥,你腦子裡是不是又在琢磨些什麼?」

「還能琢磨什麼?」

藤架上掛了一盞燈,裴宥一低頭,正好照亮他的側臉:「怎地?知你孕期不好受,想讓你過得快活些,兔崽子長得更好些,還有錯了?」

溫凝咂咂嘴。

倒也是。

到這山林里來,有時候都險些忘記自己還懷著幾個月的身孕。

裴宥都這麼說了,溫凝也便不再追問,跟著裴宥繼續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

山林里的小動物捉得膩歪了,就去下面的天山池捉魚。

楓林的葉子掉光了,便去到山腳賞銀杏。

偶爾下雨,上午泛舟湖上,上午乘著馬車往山上趕,看到山尖頂上覆蓋的白雪。

若說她帶著菱蘭遊山玩水那半年是溫凝兩輩子最自由的時候,那這段時日,溫凝覺著,是自己兩輩子以來,最最快活的時候。

木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搬了許多暖爐上來,裴宥久久沒有下山的跡象,讓溫凝一度以為他們要在這裡待到生產前夕。

直到有一日,章太醫單獨將裴宥叫開,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回來之後裴宥的面色就不太好看。

當日下午,京城裡趕來好幾位太醫,輪流給溫凝拿脈。

陣仗太大,鬧得溫凝心驚膽戰。

最後是何鸞的父親,太醫院院正跪在地上回稟:「殿下,據臣等多年經驗,娘娘此胎九成是雙生,臣等恭喜殿下!」

原來是這個事兒啊……

上次何鸞說過之後,溫凝並沒有對裴宥提及。

畢竟何鸞自己都不確定,太醫院那邊有診斷,自會再與裴宥說。

溫凝的第一反應是……何鸞的雙生說准了,那她肚子里的,是不是也如她所言,會是一兒一女?!

她開心得馬上要叫賞,拉拉裴宥的袖子,卻見他抿著唇,面色白得厲害。

當日,他們便收拾行裝,回了東宮。

「喜上加喜的事兒,你這麼嚴肅做什麼?」

尚在馬車上,溫凝便忍不住道。

裴宥自從太醫那裡聽到消息,便一直沉著臉,鬧得何院正說完那句「恭喜」都頗有些尷尬。

聽到溫凝的話,他的眼眸才動了動,看了她的肚子一眼,眼神落在她臉上。

溫凝蹙眉:「我不喜歡你這樣。」

她置著氣道:「我不喜歡你將什麼都悶在心裡,你在想什麼,為何不能與我說。」

裴宥的眉頭亦蹙了蹙,半晌,嘆口氣,握住她的手。

「溫凝,雙生危險,你叫我如何能全然地寬心?」

雙生危險嗎?

溫凝活了兩輩子,連孕婦都沒接觸過幾個,對這生產之事的確不太懂。

「那……這不是馬上回東宮了嗎,那麼多太醫,沒事的。」

溫凝回握住裴宥的手。

裴垂下眼睫,極淡地「嗯」了一聲。

溫凝本是真覺得「沒事的」,太醫院裡都是大胤的醫術大拿,連院正都來給她看診了,再大的問題也不該是問題了罷?

可東宮接下來的變化,又讓她覺得,難道是她的心太大了?

首先當然是新添了幾位太醫。

可何院正坐鎮還不夠,宮中又陸續進駐了一些民間的大夫、穩婆。

溫凝都不能細算,算下來就是自己生產那日烏壓壓滿屋子都是大夫、穩婆,簡直……

都不想生了。

其次是東宮的宮人,也新添了兩倍之多。

太醫說雙生到了孕晚期易有一些併發症,對她的飲食和日常活動,都嚴格把控。

她的一舉一動,喝的一口水吃的一粒米,都有人盯著。

當然,變化最大的,是裴宥。

裴宥肉眼可見地變得焦慮。

人既回了東宮,難免會有事務找到他頭上。

他至多半個時辰便要回來一次,看她一眼,再重新去議事堂。

有一日大約是有些繁忙,他一個上午,來來回回跑足了五趟。

白日里放不寬心,夜晚也睡不好覺。

溫凝肚子越大,起夜如廁的次數便越多,幾乎每次醒來,就見裴宥也正好睜眼瞧著她。

如此地緊張,鬧得溫凝都懷疑自己,難道她是要必死無疑了?!

她若真死了,裴宥的確……會傷心罷。

那她……給他留點念想?

綉十幾個香囊,每年一個地備著?

溫凝真開始綉了,有時候綉著綉著覺得裴宥日後就靠這些睹物思人,恨不得再掉兩滴眼淚。

綉到第三個的時候,溫凝忍無可忍地扔了綉綳。

都鬧的什麼事兒?!

明明挺開心的一件事情,弄得整個東宮人心惶惶。

菱蘭看她都跟看泥人兒似的,碰都不敢碰她。

當夜,到底耐著性子勸了裴宥幾句。

「嫂嫂上次說我肚子里的,可能是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呢。一次兒女雙全,多好啊,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如今東宮被你安排得滴水不漏,沒什麼可擔心的,若還是出事,那就是我的命。」

「可是裴宥,我重活一輩子,難道就是為了死在生孩子的路上?」

「善惡有報,我做了那麼多好事,菩薩會看到的。」

溫凝是真這樣想的。

她多活這一世,連叢樹都能陰差陽錯地囤到,難道輪到生孩子,就那麼倒霉?

老天爺不會那麼狠心的。

可任她怎麼說,裴宥也只淡淡應著。

事情的轉機是在一個夜晚。

兩人照舊一坐一躺,溫凝在準備入睡,裴宥在床上看書。

只是那書的內容,早都變成了醫書。

溫凝其實早就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胎動了,可這一次,她親眼看著自己的衣裳都跟著一起動了動。

將手放在肚皮上,沒一會兒,也不知是小手還是小腳,蹭地划了過去。

「裴宥裴宥!」溫凝激動壞了,拉著裴宥的手往自己肚皮上放。

過了一會兒,又是蹭地一下——

溫凝見著裴宥的眼睫猛地顫了顫。

「他在動。」像是怕吵到人,溫凝聲音極輕地說道。

「還有一個在這邊。」兩個孩子常動的地方溫凝已經很清楚了,拉著裴宥的手往另一邊放,「不過他這會兒應該在睡覺。」

「誒他也動了!他踢到你的手了是不是?」

溫凝眸底閃著灼亮的光,裴宥抬眸,亦溢著淺淺笑意。

溫凝愣了愣,她好像有許久,沒有見到裴宥這樣輕鬆的表情了。

裴宥迎上她的視線,亦是一個怔愣,不期然那雙清寂的眼紅了一圈,傾身擁住她。

這之後裴宥終於正常起來。

如常處理事務,如常陪她用膳散步,如常聽太醫每日問診。

宮中那許多大夫和穩婆也打發了,只各留了一兩個處理雙生經驗較為豐富的。

見他面色緩和了,攬華殿上上下下也漸漸恢複之前的生機和喜慶。

日子一天天地過,天氣漸冷,溫凝的身子也越發地沉,七個月時,就趕上普通孕婦足月的模樣。

到了八個月,溫凝的肚皮上開了一層花,氣得她晚膳都沒用。

「待他們出來,一人揍一頓便是,同自己過不去做什麼?」

「與他們有何關係?不都是你的錯?!」

「如何是我的錯了?」話剛出口,裴宥又馬上道,「是是是,為夫的錯,不該一次播兩粒種。」

溫凝狠狠踹他一腳:「我餓了,我要吃麵條,你親自做的那種!」

還是在木屋居住時,溫凝才知曉裴宥居然還會下廚。

做出來的味道令人咋舌。

不到九個月,太醫便讓溫凝減少活動。

說雙生大抵懷不到足月,可能多待一日是一日,出來得太早,孩子易體弱。

溫凝聽著,恨不得躺在床上不下地了。

但那一日,還是來得那樣猝不及防。

那是一日夜半,外頭的雪下得綿密無聲,溫凝一覺醒來,屋子裡照常留著燈,裴宥照常睡在她身側。

一切如常,可又好像哪裡不一樣。

她早就翻身都有些困難,捧著肚子動了動,才覺不對勁。

慌忙地推了推身側的人:「裴宥,好像……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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