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軟柿子（求訂閱）
「老爺，從仇家小子口中，就問出了這些信息！」
榮府大書房，賈環正向政二老爺彙報這次行動的結果。
「忠順郡王？」
政二老爺臉上露出忌憚之色，眉頭緊皺沉吟不語。
他是按照讀書人的標準要求自己，自然對皇家滿懷敬畏。
平時沒有接觸的時候，自然就當做不存在。
可真遇到了，就算對方只是個空頭王爺，也是頗有些畏懼的。
「老爺，忠順郡王倒不算什麼！」
賈環搖頭道：「孩兒擔心的是，後面有當今的意思！」
「當今為何如此？」
政二老爺驚了，不解道：「如此行事，豈不叫臣子心寒？」
「估摸著，應該是之前清理廢太子餘孽太過順利了！」
回來的路上，賈環也思索了一陣，得出了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結果：「反正姑父是太上皇的人，看起來又好拿捏！」
後面的話無需多言，政二老爺就算腦子再笨也能反應過來。
果然，政二老爺很快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嘴裡喃喃低語：「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顯然，若是賈環的猜測成真，對於政二老爺的打擊不小。
他這個做臣子的一直秉承讀書人做派，自然也會要求君主符合書上的要求。
「老爺，還是先將消息告知姑父，看姑父是個什麼態度吧？」
賈環開口，打斷了政二老爺的思緒，讓其恢複了不少理智。
「這次，我就不去了！」
政二老爺一臉疲倦，好像短短時間精氣神都萎靡不少，擺手道：「問清楚你林姑父是什麼意見，回來告訴我就是！」
賈環點頭表示明白，拱手施禮後轉身離開了大書房。
雖然不太理解政二老爺的想法，可他也沒有過多的寬慰什麼。
官場可是這世上最黑暗骯髒的地方，要是不能適應的話，也得勉強支應。
畢竟，好不容易爬到了鴻臚寺老大的位置，不可能因為心中信念崩塌，就徹底放棄了吧，那家族怎麼辦，榮府又怎麼辦？
起碼，得等賈璉的品級上去，並且立穩腳跟後，才能徹底放手。
不過想來，政二老爺不會輕易退出官場的，那也是他的執念之一。
賈環的動作很快，帶著足夠的護衛，第一時間來到了林府這裡。
林老管家聞訊，急匆匆跑來迎接：「環少爺，你來怎麼不提前支會一聲？」
「沒辦法，剛從仇家小子口中探到了一些信息，回府後和老爺說了一下，老爺就讓我過來傳信了！」
賈環輕笑道：「都是親戚，哪用得著那麼客氣！」
林老管家連連點頭，笑道：「環少爺說得好，以後若是有空閑的話，多過來走動走動，老爺很是喜歡環少爺！」
「哈哈，老管家你可不要蒙我！」
賈環好笑道：「估計林姑父十分反感我在街面上廝混吧，見面時能有個好臉色就成，也不指望真的多高興！」
見賈環這麼有『自知之明』，林老管家話鋒一轉，好奇道：「環少爺，伱怎麼就想著在街面上混跡，怕是府里知曉了會不高興！」
「怎麼可能不高興？」
賈環斜撇了這老傢伙一眼，好笑道：「我若是表現得太過喜愛讀書上進，府里才會不高興，還會有些不怎麼樣的手段針對！」
「我若是成了街頭混混，府里的某些大佬才會徹底安心！」
這話並沒有虛假成分，事實也是如此。
老太太可能對他的情況沒有興趣了解，可王夫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她手下的外管事周瑞，又不是聾子瞎子，賈環也不可能收買得了。
也是如此，賈環在街面上廝混的事情，王夫人肯定知曉，而且還相當詳細。
可最近一年，王夫人別說刻意針對了，就是見面時都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若賈環真是一個十歲少年，估計還會心生好感，覺得嫡母是個好人。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出王夫人的心思，只能說這位也真是叫人無語，所有的本事和能耐都點歪了方向。
林老管家一時無言，畢竟林家從來都缺少人丁，對這樣的內宅爭鬥缺乏必要的敏感和了解。
到了林如海休息的房間門外，林老管家急忙進去通報。
不過片刻，越見瘦削的林黛玉走了出來，淡淡掃了賈環一眼，開口道：「環哥兒，父親叫你進去！」
賈環微微點頭，沒有開口說話，直接進了藥味濃郁的屋子裡。
好在，屋子裡的藥味還在可以承受得範圍內，顯然上次賈環的建議，應該是得到了林如海的支持才會如此。
林如海的氣色倒是比上次好一些，身子半靠在病榻上，正微笑看來。
賈環施禮問好，坐下後便將從仇家小子那，得到的信息告知。
此時，林黛玉已經被支走準備葯膳，快到了用膳的侍候了。
「環哥兒，你怎麼看？」
林如海只是沉吟片刻，臉上就露出瞭然神色，直接看向賈環問到。
「當今這是得意忘形了，想要提前清理太上皇的人馬！」
賈環不假思索道：「當然，林姑父應該是當今挑選的軟柿子，或者也有試探的意思在裡面？」
「還有，揚州鹽政那邊，估計當今真的很不放心！」
換誰在當今的位置上，都不會放心的。
那可是動不動就是百萬兩銀子的差距，對於整個大乾朝廷的財政健康，都起著相當關鍵的作用。
話說，賈雨村當了一年巡鹽御史，便在林家還有榮府等勢力的幫助下順利脫身，然後高高興興去黔省當布政使去了。
這廝剛回京述職的時候，整個人都瘦削了一圈不止，顯然在巡鹽御史的位置上備受煎熬。
他若是沒有絲毫作為也就罷了，可想要有所作為的話，要面對的壓力就大得嚇人了。能夠堅持一年時間不出問題，還是上任之前林家和榮府給出的保證相當給力，讓他不至於被銀子徹底砸翻。
經過努力，賈雨村這一任給朝廷上交了六百萬兩銀子的鹽稅，正好滿足了當今皇帝定下的最低標準，這傢伙也是雞賊得很。
可當今偏偏沒有辦法，賈雨村畢竟完成了任務，不僅不能有絲毫責罰，還必須要重重有賞，起碼叫後任官員有個盼頭。
賈雨村開開心心高升了，可巡鹽御史的位置卻不好安排。
這不，當今看來看去，還是林如海最順眼，這位才是真正的拿命的替朝廷賺銀子，不利用到死都不好意思。
林如海微笑點頭，算是認可了賈環的回答。
「若你在我的位置上，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這問題就比較坑了，換做賈環的話，肯定要暴脾氣直接擺爛，好好鬧騰一番啊，要給當今一個沒臉。
至於林如海，肯定是不會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兒。
賈環只能根據林如海的行事作風，苦笑道：「只能老實退讓了！」
「揚州那邊是萬萬不能去的，估計去了就沒命再回來了！」
「在朝堂上也沒必要和當今硬頂，直接退讓一步徹底清閑下來也成！」
「反正，姑父還年輕，是絕對不能選擇主動遞辭呈的，不然以後林家想要復起，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就太大了點！」
還有其他比較上不得檯面的心思，自然就不好說出口了。
當今有些飄了，想要拿捏太上皇夾帶里的人馬，頭一個針對林如海，只能算林如海倒霉了。
不如退一步，讓當今更加的得意忘形，然後一頭撞上太上皇的鐵牆。
在這個過程中，只要安靜的看熱鬧就成，沒必要做什麼的。
當然，若是想要重新執掌重權，那必要的小動作就不能少了。
只要不被當今察覺，就算以後太上皇歸天了，也用不著擔心當今秋後算賬。
相信，以林如海的能力和手腕，想要做到這一點雖然不容易，卻也算不得天大的難事。
要換做賈環的話，肯定會出手強力狙擊當今，讓他灰頭土臉狼狽一番。
你丫的蹦躂得這麼歡快，不將你手下頭馬乾掉，都覺得對不起你的身份。
至於當今皇帝的頭馬內閣次輔，又不是聖人一個，想要針對還是很簡單的。
當然，眼下只是想想罷了，至於具體會如何發展，那就得等後續的情況如何演，變了，反正賈環絕對不會讓敵人好過就是。
「也只能如此了！」
林如海長長嘆了口氣，心中頗為悲涼。
本來心中對皇室的忠誠，此時已經徹底崩塌了，這樣的皇帝哪配有忠誠？
離開林如海的病房，賈環心中有所明悟。
怕是，林姑父被當今打擊得夠嗆。幸好他此時可以借生病為由繼續修整，就算被徹底邊緣化又如何？
當今的年紀和林如海差不多，只要不出現大的偏差，很難活過林如海的，賈環敢用越發精湛的醫術保證。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家天下的時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環哥兒，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就在賈環心緒飄飛的時候，林黛玉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抬眼望去，已經有那麼點子少女摸樣的林黛玉，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招手。
沒有理會旁邊林老管家打趣的眼神，賈環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好奇道：「林姐姐，你有什麼事么？」
話說，這好像還是他和林黛玉，頭一次獨處？
當然，林黛玉還只是一個初露少女摸樣的小姑娘罷了，長得清秀絕倫也只是美人胚子，不可能有什麼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