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最後的宣言

第一部 神族的陰謀 第十四集 人族群星璀璨時

一場告別之後,拯救陰極界第四步的預先準備也完成了。

苦海深處,那道鴻溝已經被清空,上面是驚天的大陣,牽引著裂開的兩邊。

大陣僅僅只能做到牽引,還無法推動。

「幾十萬年啊,終於要成了。」老龍和魏龍並肩而立。

此刻的老龍,也多了幾分感慨。

沒法不感慨啊!

對於古老純血而言,幾十萬年的時間也幾乎是半生了,若不是妖魔山曾經推演的一絲生機,老龍也不會苦苦等待。

「是啊,陰極界馬上就要恢復正常了。」

魏龍也是點頭。

這一刻,將近三百年的合作,兩人多了幾分默契。

閑談了幾句後,兩人不再多說,各來到裂痕的一邊。

如今綠毛怪異已經清理完畢,界域本源深處的不詳氣息也做了切除,這條裂痕既便有極大阻力,也並非不可恢復。

轟!

魏龍和老龍施展了真正的偉力。

魏龍極盡爆發,力破蒼穹,而老龍也是驟然狂暴。

兩人拿出了所有力量!

轟隆隆!

轟隆隆!

幾十年的準備,大陣早已做好了前期的牽引,只見陰極界被不知名侵蝕,開裂了不知多少年的傷痕,在這一刻緩緩癒合。

轟!

最後一絲縫隙癒合。只見,這近三百年來的一寸一土布下的大陣,在這一刻直通九天!一道巨大的光柱照入苦海,久久不停。那些大陣如同一顆顆衣扣慢慢的合上,將陰極界的裂痕一點點恢復。

慢慢的,那道鴻溝癒合了。

至此!

橫貫在界域超脫之上的前路,也被重新續借。

之後,陰極界會慢慢從沉淪中逐步走出,曾經威能恐怖的金身雷劫、不滅金身雷劫也會一點點的減弱,恢復到平常水平。

裂痕依然在,但鴻溝消失了。

只需要時間,最後裂痕也會消散。

鴻溝消散之時,魏龍愣了一瞬。

隨後,魏龍告訴老龍,「我在十年後就會超脫。我只給你們留下十年時間。十年後,所有古老純血要和我一齊超脫。若是有人故意停留,那麼人族和荒獸將會有一場大戰。」

「如你所願。」

老龍終於確定魏龍真的很急。

但它沒有試探,也沒有詢問。

在老龍看來,魏龍錯估了自己的力量,在陰極界的魏龍確實不可戰勝,但到了陽極界,一切會有不同。

當一隻猴子真的以為自己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之後,若沒有深厚的界域知識,又哪裡清醒認知現實呢?

魏龍永遠不知道,當他進入陽極界的時候,也就是他的死期!

在人族和荒獸一族的歡呼中,眾人從苦海深處離去,各自去準備之後的超脫事宜。

很多人並不知道,當魏龍解決了陰極界的危機,他的位格再有提升。

只要魏龍的真靈不滅,就會烙印在界域的深處。

這是最高的位格,是最難成就的位格,名為界域之主,是真正界域的主宰。

界域之主,並非虛名,而是真實的位格,能夠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改動界域本身的運行。

界域的奧妙幾乎無窮盡,不親自去感知,很難明白其中的隱秘。

而這樣的隱秘,往往就是諸天大勢力的最大底蘊。

……

距離魏龍超脫還有十年。

魏龍召見了七大超級勢力的強者。

這一次,人族地位最高的八人,談了很久。

魏龍承諾提供大道粒子洗鍊,讓這些超級強者得以擺脫黑煞的反噬,恢復正常的壽元,而他們要等待界域慢慢的恢復正常,當他們突破不滅金身層次之後,他們所在的勢力,能夠形成穩定的金身培養模式之後,就可以超脫了。

那些至強神兵也是如此。

魏龍給它們留下了一絲道之印記,可以讓它們的『靈』,不被陰極界界域力量所壓制。

它們也要等待一個萬年,等到人族穩定延續,它們才能離去。

有人提醒魏龍要小心那頭老龍,以及不要忘記了背後的妖魔山。

這些超級強者早已臣服於魏龍創建的偉業,這一刻,是善意的提醒。

魏龍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魏龍沒有談聖皇之位的歸屬,但在場的七位超級強者,都感受到了魏龍下定了某種決心。

事實上,他們的猜測沒有錯。

這次密談之後,第二日,古華聖皇將要超脫的消息,傳遍了天下。

無數人嘩然,不敢置信,更甚者,有人哀求魏龍留下來。

魏龍開拓了一個新的時代,建立了一種新制度,給所有的人看到了希望。

修行的希望,超脫的希望。

只是,這個在位才六百多年的聖皇,這個拯救了陰極界的男人真的要超脫了。

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很多人猜測,魏龍會把聖皇之位留下皇朝雙璧中哪一個。這是毫無疑問的問題,魏龍沒有留下子嗣,所有的,也只是兩個徒弟。

但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正當所有人討論聖皇之位歸屬的時候,魏龍再和兩位徒弟深談了一次之後,宣布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以特殊的方式宣布。

一個宣言,震驚了人族,也震驚了陰極界。

某一天,浩日還是一如既往的升起。

日後,後來者稱之為一個真正大時代開端的宣言,在今日響徹天地。

這一天,一個聲音傳遍了人族的天地。

沒有人知道古華聖皇施展了什麼玄奇,但聲音就是傳遍了人族大地,傳到了每一個人族的耳朵里。

在古華聖皇身上發生的一切奇蹟,族人們早已學會了習以為常。

然而,這一刻,這則宣言依然震驚了所有人。

宣言如下。

「我們人族是在一片黑煞之中成長的種族,我們披荊斬棘,我們搏擊天地,我們和荒獸廝殺,我們互相廝殺。

而今,我要超脫了,聖皇之位我不會傳給我的部下,也不會傳給我的弟子。聖皇之位在『聖皇試煉』洞天,聖皇之劍也在裡面。

你們有十年的準備時間。想要的話,那就自己去拿吧!」

魏龍的話語從始至終都很是平靜,似乎在宣告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是啊。

在這個界域最強者,甚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陰極界第一強者面前,所謂的人族共主的位置,不過是清晨綻放的鮮花,透著美麗。然而,也僅僅是美麗。

所有人沸騰了!

那則宣言結束,所有人族都能感受到在一處虛空之上,出現了一座洞天,隱藏在虛空深處。

無匹的鋒芒也在其中隱藏。

那是聖皇之劍!

古華聖皇並未騙人,這是真的!

這是所有人都可以參與的試煉!

而後的十年,是人族真正的沸騰十年。

最初這個消息傳遍天下之後,不僅是人族,荒獸也是震驚,這真是一場大手筆!

而在亢奮之後,冷靜下來的修士發現,這場沒有門檻的試煉,有著很高的門檻。

首先,想要前往虛空深處,實力至少也要在至強神魔王之上,這就刷下去太多的人。而參與競爭的人,不乏金身強者,這一條,又刷下去了至強神魔王。

僅此兩點,就意味著,這個試煉的門檻是金身強者。

想明白之後,那些人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更為亢奮了。

這處洞天明顯和之前出世的九星洞天相似。經過九星洞天的考核,借來九星盾之後,等過一段時間,九星盾會自動回歸。也不是沒有人作死留住,但是根本留不住,甚至有金身強者來嘗試挑戰,卻也無法。

很可能日後聖皇之位的傳承,也是用這個方式。

每一個聖皇隕落或者超脫之後,聖皇之劍自動回歸!

也就說,這一次沒機會,不代表下一次也沒機會!

所以,這十年,是大時代開始的十年!

修鍊成風,修鍊成瘋!

……

十年一晃而過。

終於到了魏龍超脫的時候了。

魏龍沒有讓任何人送行。

這一日,他如同往日那樣,吃了一頓足足半天的御膳才踱著步離去。

沒有人來打擾魏龍。

當這個皇者選擇無聲離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給予了他這個尊重。

「你這條狗,也算忠心。」

魏龍在超脫前,看了老混沌一眼,手指一點,靈光一閃,「這是老龍送給我的秘術,如今送給你了。」

得到秘術的老混沌愣在原地。

那秘術是『真龍吟』,這一刻老混沌真的想哭。

望著魏龍離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汪!汪!汪!」

呸呸呸!

老混沌叫了幾句發現不對,他都快忘記說話了。

老混沌震動法則,「主人,帶上我。」

魏龍莫名的笑了笑,只是擺了擺手。

魏龍離去了。

只是,這位人族第一皇者的意志,可以阻擋很多人的送行,但是阻擋不了一位女子。

尤其是痴心的女子。

安寒的身影出現在了九天之上,擋住了魏龍,笑道:「師父,你落下東西了?」

「沒有啊。」魏龍也笑了。

「你把我落下了。」

……

魏龍終究還是走了,進入了苦海。

沒有任何人送行。

這個時候的魏龍還不明白,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有某些莫名的堅持,並且以此來感動著自己,卻時常會在不經意間讓真正重要的東西從手中溜走。

安寒站在九天之上,耳朵里似乎還在翻滾著剛才的濤聲。

而人已不在。

……

苦海最深處。

「老龍我們走吧。」

魏龍沒有讓任何人族強者來苦海送行,老龍也沒有讓純血荒獸來。

荒獸一族包括老龍在內一共十四位古老純血,這還是在大戰之後的數量,可見荒獸一族底蘊之恐怖。其中四靈佔據十二位,只有兩位是其他純血族群。至於,非十三純血荒獸出身的古老純血,一個也沒有。

而人族則是魏龍一人。

一行十五人來到了苦海最深處。

老龍甚至有點佩服魏龍了。

一個土著強者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難想像。

完美的樣貌,究極的實力,魏龍矗立在苦海最深處,如同人族超脫之路最巔峰的一抹金色碎影,即將向諸天界域詮釋著何為真正的極致。

正是這種極致,讓老龍生出一絲未知的恐懼。

之前一齊合作還沒有準確感知,此刻卻越發的揮之不去。

因此,在即將超脫之前,老龍笑著道:「也許等到陽極界我們會再見面。」

和老龍站在一塊的魏龍,望著界域最深處的晶壁,無言沉默。

他只是安靜的看著,看著老龍以及在其後面的十三隻古老純血。

當老龍真正看透魏龍眼眸深處蘊含的一抹冰寒,老龍發現,即使將魏龍的神態不斷放大,所看到仍然是一種深層次的寧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寧靜到堅不可摧。

老龍終於認識到,魏龍在離去之前,聖皇之位都未曾傳給自己的徒弟或者親近的人,明顯是想要開闢一種大世。

即使魏龍離去了,也會如此。

這樣的人,內心是多麼堅硬啊。

而在多年前,魏龍依然秉持著將荒獸趕盡殺絕的態度,又為何會突然停止?

在相距如此近的距離,魏龍自身的情緒已經消失,因此他依然望著它們,噙著笑,卻透著萬古不變的冰寒。

只有早已下定了某種決心,所以內心才會巍然不動,不可動搖。

而魏龍所要做的,不正是老龍究其一生,等待了幾萬年,也渴望做到的事情么?將陰極界拯救於沉淪之中,並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魏龍背後沒有妖魔山,但是他並非無法企及陽極界啊?

魏龍心中的強硬,比陰極界這個界域本身還要堅固百倍千倍,而他之所以要離去,是因為這個界域已經無法再承受他的力量。

魏龍沒有真正煉化界域的方法,對魏龍而言,毀滅眼前的所有古老純血,那麼超脫進入陽極界,就能為自己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老龍也沒純血荒獸送行,但也無妨,即使陰極界那些純血荒獸重新成長,所需要的時間也是以萬年計的。

而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魏龍有沒有殺害它們的決心和實力?

答案是肯定的!

「快逃!」

老龍低沉的吐出兩個位元組。

緊接著,老龍儘可能的展現自我的神威,發出最後的警告,「所有人啊,快逃!」

這一刻,在苦海最深處,在超脫的邊緣,老龍整個身體驟然崩塌,宛若蠟燭一般溶解液化,只留下濃縮成一團的金色的鮮血,以及不可摧毀的真龍圖。

它的聲音也淹沒在了某種鎮封之中。

魏龍手中出現一個梭狀的扁舟,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宛若最為精美的藝術品,正是這梭舟沉重無匹的一擊,透過老龍的至強神兵真龍圖的守護,震碎了老龍的所有的生機。

梭舟本體開始釋放光芒,足以壓垮界域本身的力量向外澎湃。同時,積攢了三百多年的半仙之力通過『仙術體系』催動著這件頂級先天道器、半仙器,伴隨著恐怖的氣息在梭舟的周身環繞,瞬息,帶走了老龍的生機。

這位陰極界個人偉力巔峰的存在,生命在此刻畫上了句號。

魏龍收起了老龍的所有精華,遠在後方的古老純血荒獸沒有聽到這聲呼喊。在這個瞬息,即將超脫的瞬息,伴隨著老龍宛若血瀑般的龍血精華的消失,魏龍手握芥子堡壘,徹底激發其中物性,向後方的古老純血荒獸襲去。

只是一個瞬息!

那些古老純血發現老龍那如山般的身影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快速襲來的人影。

不!

這不是超脫!

這是魏龍的陷阱!

在苦海深處,魏龍的移動速度超越了所能感受到的極限,利用空間的瞬息,根本不曾減速便拉扯出了一道恐怖的殘影,魏龍直奔古老純血荒獸群的一角。

那是真龍一族剩下的四位古老純血。

遠超界域承受的恐怖力量從芥子堡壘之中傳導而出,魏龍就如同手握雷錘的莽漢,看什麼都是釘子,從最邊角的那位古老真龍開始,順著一條直線,穿過足足四位古老純血。

每一次撞擊,皆是落在了真龍寶骨最中心的脊椎骨之上,恐怖的波動從力量核心爆發。依次,四位古老真龍純血化為一道道血瀑。這一刻,苦海深處似乎下起了滾燙而又熾熱的炎爆雨,那是真龍的精華。

就這樣,魏龍僅僅用了一個瞬息,穿梭了虛空,帶走了四位古老純血的生命,也是最強的真龍一族的古老純血。

包括老龍在內,四靈之一的最強真龍一族,五位古老純血隕落!

而緊接著,根本沒有任何的緩衝,也沒有絲毫的停頓,那些揮灑在虛空的恐怖血瀑重新聚合在一個人的身影之上,而他依然手持著梭舟,宛若手持一柄巨錘,再次伸向了白虎一族的古老純血。

魏龍的攻擊方式,超過了這些古老純血的想像力極限。

以無法勘破也無法解釋的空間穿梭方式,來到了白虎一族的前方。只是瞬間,三位白虎一族的古老純血,就如同在虛空中爆炸的煙花一樣,連一個瞬息都沒到,連同所有的一切生機,皆是泯滅殆盡。

魏龍手持巨錘,就如同一個莽漢。在即將超脫之時,所有人緊張而又驚悚的時候,揮舞了死神般的大鎚,大力若拙的左右錘擊,用無法言說的移動方式,將真龍、白虎兩個族群的八位古老純血統統殺死。

在這片苦海最深處的虛空,在無數血液爆破而又消散的血色煙花之下,下一刻,隨著魏龍身影的移動,連帶著剩餘朱雀、玄龜兩個族群的四位古老純血,以及兩隻非四靈一族的古老純血,也隨之死亡。

至此。

荒獸一族幾十萬年的積累,也是陰極界最頂峰的十四位個人偉力,在一種完全無法抵抗的狀態下,化作一朵朵迸射的血肉瀑布。血肉連同著所有寶骨被擠壓成一團,內臟和骨骼被擊碎成渣,而後統統壓縮成為晶瑩璀璨的純血紅寶石。

這些古老純血,荒獸一族積攢了無數年的底蘊!它們活過了一代聖皇的崛起,卻死在了勝利的最後時刻,被魏龍肆意屠殺。

檣櫓之間灰飛煙滅,古老純血,統統滅亡!

就這樣,毀滅所有古老純血的只是魏龍如今還未完全掌握的一件道器,所採用的方法也不是任何玄妙道法,而只是最為原始粗暴的撞擊!這就是魏龍的決心,沒有說辭,也沒有理由。

毀滅你,於你何干?

……

「終於成功了。」

陰極界不可知之地。

純血荒獸一族的頂級強者感受著一個個古老氣息的消失,他們露出了輕鬆之色,顯然是超脫了!

……

苦海最深處。

魏龍掃視已經恢復風平浪靜的苦海,將真龍圖以及這些古老純血的其他收藏收起。

而後心中一動,積攢的龐大的身體能量消散一空。

在這一刻,消耗海量能量,無敵法再進一步。

無敵法:【天人合一】。

無敵法到達了進無可見的地步,而藏於魏龍血肉中的界域雛形輪迴演化,萬法升騰!

這時,魏龍終於感受到,即使以他如今的至高位格,也無法再壓制自己的力量。

他回望了一眼界域,再無保留,一步踏出!

轟!!

通過陰極界最外層的界域晶壁,猶如本源之海上一個翻騰的界域泡,魏龍進入了泛義上的本源之海。

在感知適應了一會本源之海的空間感之後,魏龍看清了一切。

界域內部的浩淼事物,在本源之海上會被無限的壓縮,化為一種直指本源的力量,幾百萬里的上下左右空間的事物在這裡宛若一個鏡面。

這裡擁有著無法形容的縱深感,方寸之間,深不見底。

同樣,泛義上的本源之海並非是單純的能量海,又是一個充滿細節的世界。

魏龍回望,甚至能看到陰極界宛若一個雞子,在雞子的外殼黑煞佔了一多半,而赤霞佔了另外一小半。

魏龍還看到,本來以為消滅乾淨的綠毛在雞子外殼留下了一絲白色的絲線,那是菌絲,也是殘留。

不僅如此。

魏龍定睛看去,能看到無數的細節。

能看到不可知之地一些純血荒獸在慶幸歡呼,它們成功了,只需要等到古老純血進入陽極界,帶回妖魔山的力量,就能贏回所有一切;

魏龍也看到了人族之中,強者正在行動,在準備聖皇試煉;

也看到了黯然神傷的安寒;

看到了即將宿命對決的燕塵和燕昊,他們將在聖皇試煉中決出一個勝負。

魏龍抬頭望去,順著冥冥的感知,他發現了在本源之海上有很多界域,就宛若浮沉在大海之上的小船。

距離上無法形容的無限遠,此刻,在感知上就是一瞬即達的剎那。

有一個比陰極界龐大了無數倍的雞子,裡面布滿了比赤霞更高的陽極,也有更為濃郁的陰極。

正是陽極界。

脫離了陰極界,來到了本源之海,魏龍被壓制的感知也被放開,聯想到陰極界還未完全消散的菌絲,魏龍知道,自己和陰極界在後面還有故事。

陰極界所在的小雞子也在前進,從本源之海的邊緣不斷向前,牽扯更多的力量。

當魏龍回過神來,他便脫離了之前的那種狀態。

似乎之前所有的感知只是錯覺,但魏龍知道那不是錯覺,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視野。

魏龍發現,有關於黑煞、赤霞本源的主宰之位消失了,但自己和陰極界依然有著深刻的聯繫,陰極界界域之主的位置還在。

有這個位置,在這本源之海,他就不會迷失。

有了落於真實界域的錨。

魏龍甚至不明白這錨有什麼具體意義,但他卻知道這很有意義。

這一刻,魏龍宛若一個蝌蚪向距離上無限遠,但在本源之海之中不算遠的陽極界遊動而去。

超脫,終於超脫了!

忽然,魏龍面色一變。

大危機!

前所未有的危機出現。

不知從何處而來,似乎是憑空而來的一隻黑色的手,上面夾雜著幾縷綠毛,向魏龍捏了過來。

「蟲子,回歸……」那隻黑手的主人似乎在哼著小曲。

不是陰極界的語言,而是震動界域規則的語言,帶著莫名的樂律。

那個黑色的手,宛若捏死一隻蟲子一樣,捏爆了魏龍,磨滅了生機,就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魏龍曾經存在的那處空間,那隻手消失不見,魏龍也消失不見,只留下最深層次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