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相聊甚歡（第三更求訂閱）
「屬下？不，並不是。」
卡蒂姆笑了笑：「這些都是自由民。」
「自由民？」
達魯不由一楞：「你讓自由民在你的土地上的耕種？」
「是的。」
卡蒂姆點頭：「在我的領地內，任何人只要願意登記，就可以領取一定的土地與種子，在這片區域內開墾。」
「這樣耕種所獲得的收穫，頭幾年大部分會歸他們自己所有，幾年之後比例才會慢慢調整上來。」
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因為地廣人稀。
在這片區域內，土地並不算難獲得，真正珍貴的其實是人。
為了吸引更多人過來開墾，卡蒂姆給出了很優惠的政策，只要願意過來就分地，而且還願意借出去種子與農具。
「都是自由民的話，不怕他們逃走嗎？」
達魯很有興趣的問著。
他是索恩伯爵最寵愛的孩子，將來很有可能可以繼承整個索恩家族，所以對於這一類的問題很關注。
畢竟，他將來很可能也要統治很大一片領地，到時候同樣需要面對類似的問題。
「我將土地賜予了他們，承諾了他們對土地的佔有，只要他們還想要擁有這一塊土地，就不會輕易離開。」
卡蒂姆開口解釋：「人可以離開，但土地和上面的糧食卻是逃不掉。」
「況且，人只要可以在一個地方安穩生活，安全與基本的生活有所保障的話，是不會想著輕易離開的。」
「這話我很認同。」
一旁的西恩也加入了話題。
他開口道：「我的導師曾有過類似的實驗。」
「在過去的某段時間，為了某個實驗，我的導師會從凡人國度那裡購買一大批奴隸，並且定時從其中抽取一些，用來充當實驗者。」
「實驗很殘酷，一旦被選中，死亡將是註定的事。但等到大半年後，實驗結束，我的導師便準備將這些奴隸送走，恢複他們自由的身份。」
「他們一定會很感激。」達魯開口道。
「不，恰恰相反。」
西恩開口道：「在知曉自己將被送走後，這些奴隸開始哭訴起來，不願意離開我導師的領地，寧願充當危險的試驗品，作為奴隸留下，也不願意作為自由民而離開。」
「為什麼會這樣？」達魯頓時愕然。
「因為境遇不同。」
卡蒂姆沉默片刻，開口道：「留在那裡，他們儘管是奴隸，是實驗品，但卻不用擔心安全與食物，除了少部分被選中的人外，大部分人都是安全的。」
「假如離開那裡，哪怕擁有了自由，他們也遲早再度淪為奴隸，下場比死更加不如。」
達魯不由沉默了。
當自由民比當奴隸都不如？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情況。
走過一片區域後，前面的地方更加繁華了許多。
沿路上能夠看見許多村落，其中的一塊塊土地都已經被開墾出來，正在進行耕種。
更遠處，甚至偶爾還能看見有人正在組織施工，正在修築一些水利設施。
「你這裡治理的很好。」
達魯看見後，由衷說道：「為什麼其他領主不像伱這樣，讓手下的奴隸變成自由民，反倒是想盡辦法讓自由民變成他們的奴隸?」
卡蒂姆望了一眼達魯，先是張了張口，但看著對方那一臉好奇的模樣又不由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因為他們只會把領地內的一切看做是自己的東西。」
一旁，西恩淡淡開口：「領地里的一切，不論是人，獵物還是土地，通通都是歸屬於他們的。」
「所以他們想方設法的將人變成奴隸，然後圈養在莊園里勞作，平時派人看守，因為這麼一來，土地里的所有出產就全部屬於他們自己。」
他望了一眼達魯，暗自搖了搖頭：「能夠壟斷所有，他們為什麼要跟你分享收益。」
「所以他們會想盡辦法防止奴隸逃走，甚至主動用各種手段逼迫自由民破產，賣身給他們當奴隸，從而給他們創造更大的收益。」
「是這樣沒錯。」
卡蒂姆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外面有瘟疫，但是恩里先生他們卻並不在意的原因。」
「因為他們的奴隸都在莊園里生活，可以很容易控制。」
「至於外面的那些自由民，死活與他們無關，甚至外面越亂，他們的收益越大。」
他開口解釋道：「通過瘟疫，他們可以將死去自由民的財富沒收，逼迫倖存者成為他們的奴隸，從而壯大他們的財產。」
「竟然還能這樣.」
達魯慢慢張大了嘴。
對恩里等人之前的作為，他之前也看在眼裡，心中還在疑惑。
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子。
身前，卡蒂姆與西恩還在繼續聊著。
出乎卡蒂姆意料的是，眼前這位西恩巫師的見識很廣，似乎不單單是在巫師方面，就連在其他學科上也有頗多造詣。
不論是聊農業，亦或者社會問題，再例如一些基礎研究，對方都能搭得上話，涉獵相當廣泛。
當然，對於西恩巫師而言，卡蒂姆的表現同樣令人驚訝。
作為一名巫師，經過漫長學習之後，所掌握的知識往往涉獵廣泛。
西恩同樣也是如此，身為一名三等學徒，所掌握的諸多學科已經相當精湛。
縱使在巫師學徒內，能夠與他搭得上話的人也不多，除了那些同樣的三等學徒之外算得上寥寥無幾。
然而卡蒂姆的表現卻讓他驚訝。
除了在巫師相關方面的知識有些欠缺外，在其餘方面，對方竟然都能跟上自己的節奏。
不自覺間，他們從原本閑聊，逐漸變得探討起來。
「有巫師曾進行過研究，火之所以燃燒，其實是一種能量釋放的反應。」
西恩開口道：「換句話說，火之所以能形成，是因為那些物質內本身就有能量存在。」
「很有可能。」
卡蒂姆點頭贊同：「燃燒，這可能只是能量表現在外的一種形式，除此之外，可能還有許多其他表現方式。」
「比如生命能量高度聚集後，一旦以特定的方式釋放出去，就能輕易讓目標炸開，這也是一種表現形式。」
「是的，巫師的法術內，也有類似於的法術，都是利用能量釋放的特點來進行。」
西恩開口道：「比如火球術，因為能量釋放的不同，就有很多種流派。」
「有些火球術可以直接凝聚出成型的火焰，有些則是利用法術引起物質內部的能量反應，讓目標自己燃燒起來，被人稱之為燃燒術。」
「不過目前來看，這種法術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火焰的出現似乎還受到許多條件的限制，比如在水和其他一些特殊環境里，火焰沒法出現，燃燒術也就失去了效果。」
他頓了頓，開口道：「有人推測，火焰反應需要完成，除了物質釋放能量外，可能還有什麼其他條件需要達成。」
「可能是空氣中的某些物質。」
卡蒂姆開口道：「火沒法在水中出現，是因為水將空氣給隔絕了，導致物質沒法與空氣結合，釋放能量，所以也就沒有了火。」
「在一些特殊的環境里，可能空氣中某些物質的含量剛好較低，導致火焰沒法產生。」
「很有可能是這樣。」
西恩笑著點頭，開口說道：「目前已經有人有相關推論了，只是具體是其中哪種物質，目前還一直有所爭議」
「空氣里還能有不同的物質？」一旁的達魯忍不住插口問。
不論是卡蒂姆還是西恩都沒理他。
他們自顧自的討論，很快話題由物理化學領域轉變，又到了數學等其他領域。
這下子，達魯就更是傻眼了。
之前的那些話題，他雖然有些不太理解但多少還能聽懂的。
但是數學這玩意是真的不會。
他連聽都聽不懂。
作為貴族出身，他自然受過良好的教育，數學也是有專門學過的，但難度僅僅局限在加減乘除的範圍之內。
對他們這種出身的人而言，這已經足夠用了，畢竟騎士的主業是砍人，而不是做數學題。
而現在卡蒂姆兩人的討論，這至少已經到接近高中數學的程度了。
達魯能聽得懂就奇怪了。
望著身前在那裡積極談論，相聊甚歡的卡蒂姆兩人，達魯平生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
他是特意跟上西恩與卡蒂姆兩人的。
在出發之前，索恩伯爵特意跟他交代了，讓他要盡一切努力，儘可能的跟西恩與卡蒂姆兩人打好關係，最好能夠成為值得信賴的朋友。
那時候的達魯也很自信，覺得憑藉著自己的身份和談吐，完成這任務應該不難。
但是看現在這樣子，他連這兩人說的話都聽不懂，想插上話都難。
這任務真的能完成么？
達魯不由開始懷疑。
而在一旁，卡蒂姆兩人的探討還在繼續。
「可惜，你不是一名巫師.」
與卡蒂姆聊了許久，望著身前的卡蒂姆，西恩有些惋惜的開口：「你如果是一名巫師，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成長起來。」
「巫師的成長，和我們之前聊的那些還有關係？」
卡蒂姆不由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