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年
森特城內。
「這些東西怎麼賣？」
一個客人走到攤位前，低聲開口。
在他面前的，是一隻山羊。
山羊的屍體看上去很新鮮，皮毛也很完整，一看就相當不錯。
「五枚銀幣。」
前方，那忙碌的少年頭也不回，直接開口報出了一個價格。
「這麼大一頭羊，只要五枚銀幣？」
購物的客人頓覺驚訝，然後毫不猶豫的掏錢，將這頭羊給買了回去。
整個過程連半點遲疑都沒有。
這麼大的一頭羊，按照正常市價來說往往需要八枚銀幣，現在五枚銀幣就能買到了，無疑是大賺特賺。
將羊帶走，臨走前，他還不忘提醒：「下次若碰上什麼好貨，記得派人通知一下。」
「好的，歡迎下次再來。」
卡蒂姆毫無誠意的開口說著。
自這人之後，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過來。
時間還沒到中午，卡蒂姆準備的這一堆東西就賣完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四周的人似乎都知道這裡有個年輕獵人，不僅賣的東西質量不錯，而且價格低廉，總體價格要比其他地方低上兩三成。
這種優惠對大多數來說都具備很大的誘惑力了，所以一大早就過來搶購。
將東西賣完，卡蒂姆點了點手頭上的錢，隨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回到熟悉的村莊，四周的景色與過去相比似乎並沒有太多變化。
陳舊的屋舍中，這具身軀前身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她是在半年前去世的。
降臨這個世界五年時間以來，靠著呼吸法創造的優勢，卡蒂姆倒是賺了不少錢，但對這個世界的疾病仍然沒有太好的辦法。
這具身軀前身的母親在半年前突然得了一場重病，不論如何治療都沒辦法好轉，終於在支撐一段時日後死去了。
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只能算是尋常。
在缺乏現代醫學的世界，沒有現代的各種儀器與藥物輔助，僅僅只靠著本土醫生和那些草藥，對於許多病症都沒什麼辦法。
對此，卡蒂姆的心情也很平靜。
畢竟他也已經儘力，縱使最後結果仍然無法挽回，但也不差對方什麼了。
將前身母親找了個地方埋下，出於隱蔽的考慮，卡蒂姆並沒有立刻離開這座村莊，而是繼續留了下來。
傍晚，他獨自一人走到外面。
四周沒有什麼光亮，其他人似乎都已入睡。
卡蒂姆獨自走到這裡，思索片刻後，開始了動作。
他伸出手，體內的某種力量在源源不斷流淌著，就這麼嘗試著開始修行。
直到兩個小時過後，他才緩緩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大口喘息。
「還差一點。」
他心中閃過這念頭。
經過五年左右的時間沉澱，他此刻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本體。
騎士的修行，在抵達真正騎士之前，可以被稱為學徒階段。
卡蒂姆此刻經過五年時間鍛煉，已經差不多達到了這個程度。
不，應該說，此刻的他在學徒層次中也算是不錯的。
只是因為沒有一個具體的參照物對比，所以縱使是卡蒂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算是個什麼層次。
而他的本體，儘管掌握有騎士呼吸法，但卻只是堪堪接觸到學徒的門檻罷了，遠不如此刻的他。
僅僅五年就能達到這種程度，這份天賦，若是放到黎明世界之中，絕對有著成為騎士的潛質。
現在就可惜了。
「進步的速度越來越慢了，頂多再過兩三年時間，我的進步可能就會徹底停下，到時候就要試著離開這裡了。」
卡蒂姆心中思索著。
隨著時間過去，他已經能預感到自己進步的遲緩。
按照這個節奏需求，頂多再過兩三年時間，他應該就能摸到騎士學徒的界線。
到了那一步，他除非成為騎士，不然不太可能繼續進步下去。
但是想要成為騎士，就又有了新的問題。
他沒有騎士階段的呼吸法。
卡蒂姆所掌握的呼吸法是不完整的。
這是件很好理解的事情。
在過去，卡蒂姆表現出的騎士天賦並不好，甚至可以說相當糟糕。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沒資格獲取騎士呼吸法的後續傳承。
畢竟這種東西，放在任何家族之內都是重中之重，是屬於要絕對保密的傳承。
像是卡蒂姆這樣的，根本沒資格獲取呼吸法的全部傳承。
所以，他掌握的呼吸法並不完整，差不多隻夠在騎士學徒階段用用。
等到騎士學徒階段的極限之後，他就該考慮離開了。
「這個世界，應該有其他的騎士呼吸法存在。」
卡蒂姆仰望長空，心中閃過這念頭。
當初通過穿界石進行穿梭時，他就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刻意選了個具備騎士呼吸法的世界。
因為在這種世界中，他才能在之後去搜索騎士呼吸法的後續傳承，為之後做準備。
當然，現在距離那個時候還太早。
因為此刻距離他達到極限，至少還有兩三年時間。
他還有時間慢慢去搜索。
卡蒂姆是這麼想的，也是準備這麼乾的。
可惜，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深夜時分，一陣細微的聲音從外界傳來。
深沉的沉睡中，卡蒂姆猛然驚醒。
他睜開眼，望向外界。
因為長期與野獸廝殺，還有與當地領主的衛兵糾纏，在這些年的時間裡，他已經養成十足的警惕性，平時睡覺時都不會完全睡死。
只要外界稍稍有一些動靜，他就會猛的驚醒。
這次也是一般。
他心中警惕，望向外界。
對於外面突如其來傳來的動靜，卡蒂姆原以為只是外來的野獸進了村莊。
在過去幾年時間裡，這算是常有的事。
但結果卻並非如此。
等到他望清前方浮現的場景，卡蒂姆不由一愣。
火焰在灼燒。
只見在前方，那熟悉的村莊之內，到處都是火焰燃燒的痕迹。
一群外來的盜賊突襲了此地，此刻正在整座村莊之內燒殺劫掠。
看眼前這樣子，其中的人數還相當不少。
遠處不時有陣陣哀嚎聲傳來，夾帶著婦孺的哭聲。
當然，也有成年男子拿著武器，正在奮力反抗。
但顯然，他們不可能是這些盜賊的對手。
「怎麼回事？」
卡蒂姆皺眉，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
他所處的村莊位於森特城的邊緣，四周很少有什麼大型的強盜團。
若是有的話，估計早就被森特城的領主給派人剿滅了，不可能留到現在。
眼前這群強盜團多半不是來自附近，而是從遠方來的。
但是問題來了。
這座村莊有什麼東西，值得這群盜賊長遠跋涉，一路奔襲？
對這座村莊的底細，卡蒂姆再清楚不過，就是座尋常的小村莊，既沒有糧食也沒什麼油水，完全不值得這麼多盜賊前來。
從床頭起身，卡蒂姆默默收拾起自己房間內的東西。
還好，早在半年前原身的母親死去後，他就開始默默轉移自己的陣地。
除了一些日常工具外，這座屋子內並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簡單收拾好東西，卡蒂姆便準備起身離開。
他沒有留下來與其他人共存亡的想法。
從當前情況來看，那群突襲而來的盜賊恐怕人數已經接近百人。
這個人數，縱使是卡蒂姆也覺得危險。
真要去與這些人衝殺，估計一個不小心就要死在這。
這並不值得。
他起身欲走，但身前的大門卻突然開始震動。
有盜賊持刀劈開了大門，滿臉獰笑的撞了進來。
他望見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卡蒂姆，立刻迫不及待的衝來，手中大刀重重揮落。
砰！
金鐵碰撞的清脆聲響傳出。
在身前盜賊不敢置信的視線注視下，卡蒂姆平靜揮劍。
長劍在對方大刀落下前便刺向前方，斬斷了對方的脖子。
一劍斷首！
做完這些，他默默起身，平靜望了身前的屍體一眼，便準備離開。
不過，一股熟悉的波動讓他頓住。
在這一刻，卡蒂姆能感覺到，他體內的穿界石似乎動了動，有了些反應。
於是他低下頭，看向身前。
界能：3。
「咦？」
卡蒂姆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