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窮盡一生去找她
半個小時後。
兩人全副武裝，漫無目的地在江邊繞圈。
顧衍盡量不發出聲音來，最好葉笑能夠把他的存在忘記了，然後兩人就一直這麼走到天荒地老去。
葉笑突然停了下來，顧衍的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的。
他搶先一步，試探性地說道：「要不然，今天就先到這裡？我突然有事，我先……」
顧衍的臉色頓時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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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顧衍的眸底，泛起一個柔和的光芒。
這些年，剩下的三本書一點點黯淡。
「你瘋了。」葉笑有些心悸。
他輕聲說道：「我曾經一直做著一個噩夢。噩夢中，我做了很多很多努力，可不管我怎麼努力，最後都會被所謂的劇情操控，一次又一次墜入深淵。這樣的劇情，我走了千百遍，這樣的絕望，我也經歷了千百遍。這一世，我以為，我還是會像之前無數次一樣，做著無用功，然後清醒地被這些所謂的女主男主又一次踩在腳底。」
葉笑驚呆了。
葉笑平靜地想著。
他這顆心，現在在為誰而跳動。
顧衍下意識站直了身體，他看著葉笑，眸底閃過一絲哀求的光芒。
「我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我走後，原本的葉笑會回來。」葉笑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輕鬆一些：「她才是真正的葉笑，等她回來了，兩個世界才算是撥亂反正了。」
顧衍的唇角，卻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他柔聲說道：「我會找。一天找不到，就找兩天。一年找不到，就找兩年。一輩子找不到，就找兩輩子三輩子。我會一直找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
葉笑愣了一下，下一刻，她的瞳孔開始地震！
【顧衍說，原本的那個世界？他知道些什麼！】
有些感情，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就能從種子成長到參天大樹。
他在書中，和原本的葉笑，基本沒有交集，只是最後的時候，給葉笑收了屍。
顧衍突然說道：「你要走了？回原本的那個世界？」
葉笑忍不住說道：「三個月而已，也不是多長的時間吧。」
難怪很多事情，不用自己提示，顧衍就做在了自己的前頭。
他沒有勸葉笑留下，也不會勸她留下。
葉笑這麼想著，心頭一片平靜。
葉笑看著，卻只有一個感覺。
或許，這也是他們前世今生的緣分？
或許。
顧衍搖了搖頭：「我很正常。若是瘋了，我可就無法好好去找你了。」
葉笑有些無語，不由挑了挑眉：「顧衍！」
顧衍定定地看著她。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三個月……三個月後，你要去哪裡？」
「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來找你。」顧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執拗。
葉笑聽著，眸底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
「但這一世，一切有了變化。」顧衍認真說道：「劇情改變了，我也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npc。笑笑，這一切改變，都是因為你。」
【指不定三個月後，他和真正的葉笑還能擦出火花來呢。】
顧衍頓時笑了。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世界。
等原本的葉笑回來了，他們兩人也能成就一段良緣？
葉笑這麼想著，可不知為何，心裡莫名就是有些不舒服。
他也懶得去思考，這份感情有幾分是純粹的。
【當然是回到原本的地方。來到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是一場冒險，現在冒險結束了，一切也該回歸原本的模樣。】
但話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便也不再否認。
他稜角分明的冷峻面容上，突然泛起一個笑意，在晚風中，莫名地攝人心魄。
葉笑突然說出了一個這麼準確的時間。
六四.一八五.二三二.一九五
良久，她有些無奈地說道：「隨你吧。」
顧衍不管不顧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你被一種叫做系統的東西選中，來拯救配角的命運。葉笑，這一些，我都知道。」
他已經那麼小心，難道，現在連遠遠看著她，也不可以了嗎？
但是，這些人，這些羈絆，大多數都是和原主有關的。
葉笑笑了笑：「哪裡也不去。只不過，我可能會有一些變化。相信你們會接受我的變化的。到了那時候，你再來認識這個全新的葉笑吧。」
葉笑愣了一下，趕忙說道：「不可能的。你找不到我。」
顧衍看著葉笑，一直看了許久許久。
他只需要知道。
葉笑看著這進度，最多三個月時間，這三本書就會完全消失了。
唯有顧衍。
葉笑沉默了。
來到這裡，她遇到了很多人，也有了很多的羈絆。
葉笑被他看的有些彆扭，她正要開口。
顧衍笑著，聲音也很平靜。
【現在顧衍只是一時衝動。等過去幾個月幾年，他怕是只會覺得今日的衝動十分可笑。】
至於到時候，顧衍和原本的葉笑有沒有緣分，也就和她無關了。
顧衍，他竟然也是帶著書中的記憶的。
【？？？？顧衍！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葉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她憋出來一句話：「不客氣。」
這可以說是她最大的秘密，葉笑保證，她從來沒有對外說過。
這對她，對另一個葉笑，都不公平。
到時候原本的葉笑也就回來了。
他輕聲問道：「所以，你拯救了那麼多人，你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你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葉笑有些不敢看他，不由咬著牙說道：「顧衍，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就不必再浪費時間了。而且，你對我的感情，可能只是因為一種感激之情，其實……」
葉笑原本沒想到會聊到這種話題。
這不是空間的問題，也不是時間的問題。
顧衍搖了搖頭：「是什麼樣的感情，我自己最清楚。」
葉笑：「……」
顧衍看著葉笑，微笑不語。
顧衍的臉色突然白了起來。
三個月。
顧衍停頓了一下。
他緩聲開口，聲音不知為何，帶著一些嘶啞。
葉笑一時無言。
她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會聽到這樣的一番話。
微風吹過，葉笑平靜地說道：「顧衍，這三個月，你不必再來找我了。」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默契地看向了永恆流淌著的江河。
但是。
他會窮盡一生，去尋找她。
他能找到她的，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