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江昔語和張凌暄再心不甘情不願，主辦方就是這麼安排的，她們也沒有去質疑的資本，只能乖乖坐在同一張桌前。
曹欣妍木著臉擰開手上礦泉水瓶的瓶蓋喝了口水。
她既不想理剛去蹭紅毯被安保請離還引起彈幕上一片嘲諷的江昔語，也不想理另一個脾氣看著也不咋地還化著濃妝穿著暴露的老女人。
但她不去理會對方，卻阻止不了對方跟她搭訕。
放在以前，江昔語才不會紆尊降貴主動去跟一個剛進娛樂圈的後輩說話，但誰讓曹欣妍有個好爺爺呢。
娛樂圈雖然也屬於藝術圈，但論地位肯定比不上純純搞藝術的。
曹會長的地位就是藝術圈的天花板級別。
跟對方孫女主動搭訕，不算自降身份。
就這麼自我心理安慰了一番後，江昔語朝著曹欣妍笑得自然，開口的語氣更自然，張嘴就是：「欣妍平時喜歡做什麼？」
曹欣妍一時間驚得嘴裡的水都差點忘了往下咽，看著江昔語瞳孔微微瞪大。
大姐，要是我沒記錯，咱們現在雖然是一個職業，但是第一次見面沒錯吧？
『欣妍』這麼親密的稱呼你是怎麼在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自然而然叫出口的？
江昔語只當曹欣妍的震驚是受寵若驚。
她是前輩，跟剛進娛樂圈的小輩說話，對方可不就得受寵若驚么。
自顧自接著說道：「咱們今天能坐在一塊也是緣分了。你剛入圈，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要不咱們倆先加個聯繫方式？」
曹欣妍看著已經舉到自己面前的手，使勁把想說的那句『我給你臉了』給咽回去，動作機械地添加了江昔語的聯繫方式，想著等活動一結束就把人果斷拉黑。
「欣妍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曹欣妍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剛才問了自己什麼，一個「我」字剛出口，另一邊就傳來一聲嗤笑。
「看不出來人家其實不想搭理你么，」張凌暄語氣嘲諷味十足，抱胸對上江昔語怒視過來的眼睛，越說越氣人，「怪不得能幹出來蹭紅毯這麼厚臉皮的事，我這回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厚臉皮還真是一往無敵啊！」
「你……」
「我什麼我，你能幹出來這種事還不讓人說了？你蹭完紅毯恐怕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吧，網上都快把你給嘲諷上天了，也就你自己擱這自我感覺良好！」
「再托著也沒用，你個下垂的老女人，也不知道那位候二少是怎麼看上你的？」
「你說什麼？」
「怎麼，年紀大了耳力也不好了？你看看咱們這一桌還有比你更老的么？你都不嫌丟人，我怕什麼？」
曹欣妍拖著身下的凳子默默退遠了些。
同時在心裡暗暗祈禱：別光對坐著互相嘲諷貶低啊，直接打起來打起來！
附屬席上的客人又不算多重要，要是當眾打起來，絕對是被主辦方直接攆走的下場。
到時候她耳朵邊就能恢複清凈了。
但兩人到底還是沒能讓曹欣妍如願。
因為她們承受不起被驅離現場的代價。
只能一邊厭惡對罵，還不敢發出太高聲音。一邊牢牢坐在椅子上，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站起身給對方一巴掌。
直到前方舞台上燈光亮起，舞台及慈善拍賣主持人的聲音傳過來，兩人才齊齊住嘴，跟周圍其他人一樣看向舞台方向。
曹欣妍一邊看還一邊默默嘆了口氣，慈善拍賣環節開始，台下除了能小聲議論一下各家拿出來的拍品，以及舉手表示加價，就不能出聲了。
直播間的鏡頭也匯聚在舞台上。
【這是要開始拍賣了吧？】
【最先開始拍賣的應該還是明星帶來的拍賣品，我記得看過一條娛樂頭條，有個頂流的粉絲曾經花天價拍下來自己偶像穿過的一件外套，我才知道這明星穿過的衣服居然都能拍賣。這次不知道這些個明星會拿出什麼來拍賣。】
【以今天邀請的賓客規模，應該不會出現穿過的衣物之類的拍品，除非有喜歡追星的大佬。】
……
蔣開源一邊看直播刷彈幕一邊看舞台主持人兩不誤，看到大傢伙都在猜測他們會拿出什麼東西用來拍賣，忍不住瞥了身邊的人一眼。
「曦姐，你這次送去的拍賣品是什麼？我這次送過去的是一座親手拼出來的賽車，應該夠正經了。」
「畫。」
「你親手畫的？」
「嗯。」
佟悅曾提議可以拿一件用過的比較貴重但又不算頂頂貴重的首飾或者包包，畢竟是慈善性質的拍賣，基本拿出去後就不會再收回來了。
但姜令曦不想讓自己用過的沾著自己氣息的東西落在別人手裡，說她謹慎也好，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麼能拿出手的拍賣品也就只剩那幾樣了。
她認真作的畫，再加上沈雲卿的大師級裝裱，現場總歸有能看得上的吧。
「好，廢話不多說，下面有請本次慈善拍賣的第一件拍品，來自姜令曦姜老師的一幅畫，《鵝鵝鵝》。」
畫的名字一出，現場原本還有的小聲議論瞬間消失。
眾人下意識朝左右看了看，有人知道古往今來哪幅畫叫這個名字的么？還是本人畫的？
不過之前姜令曦走紅毯時高冷霸氣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但這給畫取名的本事，怎麼說呢，跟正主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蔣開源愣了一下後，沒忍住噗嗤笑出聲，「曦姐，這畫的名字是你自己起的？」
姜令曦在鏡頭朝自己掃過來的時候瞥了一眼，隨口偏頭朝蔣開源挑了挑眉，「有問題？」
她本來取的是《三隻鵝》，因為畫上就是畫了三隻鵝，還是沈雲卿委婉地提醒她要不要改一下名，才有了送去主辦方時臨時修改的《鵝鵝鵝》。
「沒，沒問題。」
一處隱蔽的貴賓座。
沈雲卿默默扶了扶額。
《鵝鵝鵝》和《三隻鵝》比起來，好像也沒好多少。
陛下還真是，取名的方式一如既往。
畫什麼動物，就取什麼名字。
彈幕。
【媽呀，我要笑崩了！】
【總算知道姜令曦的反差萌體現在哪了。鵝鵝鵝，好難想像姜令曦是怎麼把這名一臉理直氣壯報上去的！】
【《鵝鵝鵝》，讓我猜猜看，這畫的該不會就是三隻鵝吧？】
【曦姐的這個起名水準，怎麼說呢，要是以後結婚真有了孩子還是讓孩他爸取名吧。】
……
就在現場和彈幕都在為畫的名字忍俊不禁時，舞台上。
捲起的畫卷被兩名禮儀小姐小心翼翼展開。
同時，舞台後面的大屏幕上，也實時播放畫卷被展開的畫面。
等到畫卷全部被展開，現場和彈幕俱是一靜。
老藝術家那一席，更是有幾人不顧形象騰地站起身，伸長了脖子往高清屏幕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