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幫忙的嗎？」紀青在門外問。
蘇扶青說：「需要去叫穩婆，還要熱水。」
「我去燒水。」程大丫主動說。
「我去找穩婆，小年去燒水，你們好好看著她。」紀青說。
蘇扶青知道他口中的「看」有兩個意思，要照顧好劉娟，又不能讓她搞什麼小動作。
不過，看劉娟疼的哭天喊地的樣子，估計是沒力氣搞小動作了。
蘇扶青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正常生孩子不至於一開始就這麼痛啊。
難道是因為被紀青嚇到了？
好像有可能。
她脫下劉娟的褲子，看了看情況。
真要生了。
因為隱私設置，直播間只能看到劉娟身下的一團馬賽克。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直播生孩子。]
[一堆馬賽克有什麼好看的？]
[劉娟叫的好慘，生孩子真嚇人。]
[不對啊，她前面都生了三胎，也不算高齡產婦，沒道理叫這麼慘的。]
[可能是受了驚嚇，而且劉娟太瘦了，估計母體的營養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
[等下真的要生的時候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力氣。]
[……]
紀青很快回來了，帶回來的卻是壞消息：
「穩婆不在，去另一家接生了。」
「村子裡只有一個穩婆？」蘇扶青不可置信地問。
「對。」
蘇扶青：「……」
搞業務壟斷是吧？
艾小年那邊倒是燒好了熱水，可沒有穩婆要怎麼生？
劉娟已經疼到沒有力氣出聲了，程大丫一直趴在床邊喊她。
原本在睡覺的二丫三丫被吵醒，現在在門外哭著要媽媽。
媽媽三重奏。
蘇扶青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救命，她只是一個初中生，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兒子……救我的兒子……」劉娟有氣無力地哼唧道。
還想著要寶貝兒子呢。
蘇扶青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穩婆不在，你想要你的孩子平安生下來嗎？」蘇扶青居高臨下地看著劉娟，眼裡沒有多少溫度。
「要……求你幫幫我。」劉娟想去拉蘇扶青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你先告訴我，程月香為什麼要跑，還有她是被誰害死的？我就幫你」
劉娟已經沒有力氣思考這些事被知道會怎麼樣了，她現在只想救她的兒子。
「是因為她一直沒有懷孕……我哥經常打她，她才想跑的……但是跑到時候被發現了……我爸媽說她生不出來，不如給我哥娶個新老婆……就……」
蘇扶青冷笑道：「就殺了她？為什麼不放她走？她走了，你們一樣可以給你哥娶新老婆。」
這怎麼一樣？程月香生是劉家的人，死也是劉家的鬼？劉家怎麼可能放她走？
劉娟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卻不敢說。
[原來還是個家暴男，難怪程月香一定要跑，難怪她死了之後要報復劉家大兒子。]
[家暴男都去死。]
[兩年沒有懷孕而已，劉家那個畜生就要打她。]
[而且程月香當時才十幾歲，農村女孩又發育晚，本來就難懷孕。]
[兩個老不死的也是畜生。]
[程家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是程月香，變成鬼之後就把兩家人都殺了。]
[都去死。]
[……]
蘇扶青總覺得劉娟還隱瞞了什麼。
「你還有什麼東西沒說吧？」
她剛問出口，劉娟就捂著肚子喊痛。
「我真要生了……你先幫我……救命……」
蘇扶青看了幾眼，確實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要是一屍兩命，可就什麼都問不到了。
她走到門口說：「把熱水端過來。」
過了一會兒，蘇扶青打開門，接過艾小年端來的熱水，又讓程大丫去找剪刀和酒精，再拿著吃的。
她那個大膽的想法就是，自己給劉娟接生。
程大丫很快拿來的蘇扶青要的東西。
「把吃的餵給你媽媽。」
艾小年和紀青不方便進來，只能在門外哄二丫三丫，等蘇扶青需要的時候幫忙端端水啥的。
蘇扶青真沒想到有一天她要給人接生孩子。
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一盆盆熱水端進來，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真的不會流血流死嗎？]
[農村生孩子太嚇人了。]
[穩婆都沒有，完全是在瞎折騰。]
[蘇·穩婆·扶青]
[農村有時候孕婦自己一個人就生了。]
[總感覺劉娟的狀態不對。]
蘇扶青也感覺到了，劉娟本來就瘦，生到後面，整個人像被吸幹了精氣一樣癟了下來。
從開始接生到現在，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了。
好在劉娟生兒子的意念很堅定，居然真要把孩子生下來了。
「用力，我看到頭了……」
蘇扶青小心翼翼抱著嬰兒的頭，把他／她慢慢拽了出來。
「快……讓我看看我兒子……」
劉娟臉色蒼白如紙，出氣多進氣少，卻還是惦記著她拚命生下來的兒子。
蘇扶青抱著新生的嬰兒，沒有動作。
奇怪，太奇怪了。
這小孩生下來沒有哭就很奇怪了，現在居然還在對著她笑。
而且，太漂亮了。
明明是剛生下來的孩子，卻白白凈凈的，連血跡都沒沾染上一點。
蘇扶青正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嬰兒伸出一隻小手，似乎想去摸她的臉。
還會耍流氓。
到底是何方妖孽？
「兒子……我的兒子……」劉娟掙扎著抬起頭，看向蘇扶青懷裡的嬰兒。
不是兒子，怎麼又是個女兒？
她的兒子呢？
「你把我的兒子弄哪兒去了？」她艱難地質問道。
蘇扶青這才注意到懷裡的原來是個女嬰。
劉娟的希望又落空了。
「沒有兒子。」蘇扶青陳述事實。
劉娟根本受不了這個打擊，加上生孩子又耗盡了力氣，直接暈了過去。
這時，聽到房間里久久沒有了動靜，艾小年出聲問道：「怎麼了？」
「生了。」蘇扶青大聲回答道。
「生了？兒子還是女兒？」
程軍和他爸媽正好從外面走進來，聽到這個消息，罵罵咧咧的踢開房門走了進去。
「啊！」看到蘇扶青懷中嬰兒的長相，程軍爸媽像見了鬼似的，下一秒居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