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用過早膳後，秦大虎便帶人，護送柳氏和兩個孩子啟程回了嶺泉鎮。
沒了後顧之憂，秦逍遙這邊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同沈相以及宋瑞交好，藉由兩人的關係網，給自己的皮蛋作坊拉攏生意。
其實，卻是借這個由頭，接觸朝中大臣。
秦逍遙這邊進展順利的同時，宋瑞那邊亦是。
打從沈蓮入府後，沈夫人對沈蓮百般刁難，對沈相更是越發仇恨。
越是如此，沈夫人便越發堅定了，要對付沈相的想法。
於是，在沈夫人的斡旋下，賈國舅聽進去了沈夫人的話，願意再見一面宋瑞。
見面的地點就在雲香坊。
這一日，賈國舅早早的便到了地方。
他曾是這裡的常客，只是自打柳伶走後，他便沒來過了。
而今，再次來到這兒，賈坤心中其實有些感觸。
鴇娘見到賈國舅再次上門，心中歡喜得很，讓廚房給賈國舅上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又準備讓芸娘過來相陪。
卻被賈坤給拒絕了。
「將酒菜送過來就行了。本國舅今日有約，是過來談正事的。」
「是。國舅爺您說了算。」鴇娘討好的道，生怕得罪賈坤。
說完，行禮後便離開了。
酒菜很快被送來。
賈坤一邊喝酒，一邊欣賞樓下的表演。
感覺有些興緻缺缺。
果然，整個雲香坊里，歌舞無人能與柳伶相比。
正想著呢，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國舅爺，宋大人求見。」
賈國舅將目光從樓下收回。
「讓他進來。」沉聲道。
門很快被打開。
一個身穿白袍的俊美男子從外走了進來。正是宋瑞。
賈國舅眸色動了動，再次被宋瑞的容貌所驚艷。
心嘆，可惜了，這樣人卻跟他同朝為官。
「見過國舅爺。」宋瑞上前，沖賈國舅行了一禮。
「宋大人免禮吧。」賈國舅淡淡道。
見宋瑞起身，才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子，讓他入座。
「謝國舅爺！」宋瑞再次行禮。
這才去了賈國舅對面坐下。
賈國舅盡量冷漠的，瞅著對面略微拘謹的宋瑞，心下再次感嘆宋瑞生得好。
「說吧，你準備怎麼解釋先前的事。」隨即，開口道。
宋瑞抬頭。
再度沖賈國舅拱了拱手。
「先前的事，都是誤會。還請國舅爺聽下官一一道來。」
「嗯。」賈國舅點了點頭。
宋瑞這才將當日，自己被沈相逼迫的事說了。
「當日，有徐管家跟著下官，下官無法同國舅爺解釋，只能得罪了國舅爺。」
「雖說事出有因，但的確是下官的過錯。還請國舅爺見諒。」
賈國舅沉默。
宋瑞的這套說辭，其實之前他妹妹便同他說過了。
他當時便信了八分，否則，也不會答應見宋瑞一面。
而今，再聽到宋瑞也這麼說，心下已經徹底信了宋瑞。
可信是一回事，自己被冒犯卻是另一回事。
要是這麼輕易就原諒了對方，不是顯得他這位國舅爺是個軟柿子？
「哼。沈鴻遇那老狐狸，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你——」
「既屈從於他的淫威，甘願為了他而得罪本國舅。現在，又何必再來自討沒趣？」
宋瑞趕忙再度沖賈國舅行禮。
「國舅爺恕罪！下官，並無得罪國舅爺之意。當時，下官——下官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皇后娘娘做主，親自為下官指了同賈家的婚事。」
「在下官心中，從那時起，便已經將國舅爺當成是未來岳父看待了。」
聽到這兒，賈國舅眸色動了動。
「岳父？沈鴻遇才是你的未來岳父吧？」繼續端著態度道。
「沈鴻遇不是要將他的私生女許配給你，做你的正妻？」說到這個，賈坤心頭就有些怒。
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會讓他閨女給人做妾。
而且，還是在這家的當家主母是個私生女的情況下。
宋瑞一頓。
抬起頭望向賈坤時，眸中已經染上了些怒意。
「沈相以權勢壓人，下官乃是迫不得已。」沉聲道。
賈坤面上終於來了幾分興趣。
「怎麼？你不想娶沈鴻遇的女兒？」問道。
宋瑞再度沖賈坤拱手。
「若是納妾，下官並無怨言。可沈相卻讓下官娶那沈蓮為妻。」
「下官雖出身低微，卻飽讀聖賢之書，而今也已有官身。豈可配一私生女？」
賈坤嘴角終於揚起了一抹弧度來。
「可本國舅也不會將嫡女許配給你。你就不怨？」
「不敢！」宋瑞趕緊道：「國舅爺身份貴重，就算嫁一庶女給下官，下官也是樂意的。」
「況且，皇后娘娘已有指示，是為妾。」意思，庶女也比私生女好。
賈坤終於笑了出來。
「可惜了，綺兒你不要。接下來，本國舅可不準備再許給你別的女兒了。」
宋瑞心中嘀咕，巴不得你別許配。
你們賈府的小姐，我是一個都不感興趣。
可卻不能這麼說。
只見宋瑞站直了身體，再次沖賈坤行了一禮。
「雖知此舉失禮，可下官還是想懇求國舅爺，再給下官一次機會。」
「下官可以在此應承國舅爺。只要國舅爺肯嫁女，待日後時機成熟，下官必定將賈小姐抬為平妻。甚至——」後面的話，宋瑞剎住了。
賈坤挑眉。
「甚至什麼？」語氣嚴肅了些。
宋瑞抬頭。
「甚至，直接取代正妻。」沉聲道。眉宇之間，全是對沈蓮的厭惡。
直到此時，賈坤心中終於滿意。
「沈鴻遇對你器重有加，對外放了消息，說欲培養你接替他，成為下一任首府。你竟準備如此對待他的女兒？」賈坤問道。帶著些試探之意。
宋瑞再度沖賈坤拱手。
「傳言而已。」
「下官能有今日，的確多虧了沈相相助。」
「可對在下有知遇之恩的，其實是沈蓉小姐。」
說到這兒，宋瑞頓了頓。
猶豫了片刻，才繼續道：「當初，沈相說要把沈蓉小姐許配給下官。」
「那時候，哪怕是要求下官入贅。下官其實也並不怨言。畢竟——畢竟下官真心愛慕沈蓉小姐。可——」
「可後來，沈蓉小姐卻——卻與人私通。」說到這兒，宋瑞聲音里染上了些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