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問綿娘的意思
「壯壯，我抱你去院子里陪著陸爺爺坐會兒，等姨姨收拾好灶房就來陪你，好不好？」歡歡喜喜地吃完飯，唐綿神色溫柔地看著壯壯說道。
壯壯固執地搖搖頭，「要陪著姨姨。」
一旁收碗筷的李氏笑著說：「小傢伙人生地不熟，黏你也正常。灶房我來收拾就行，你去陪著他吧！」
此時的小傢伙正拉著唐綿的衣服下擺，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笑嘻嘻的看著她。
唐綿看了看壯壯，「那就辛苦娘了。」
「都是做慣的活，辛苦什麼。」李氏不在意地說。
李氏話落，壯壯突然鬆開拉住唐綿衣服下擺的手，緩步走到李氏身邊抱住她的腿，仰頭看著她，聲音清脆地說道：「謝謝奶奶，奶奶辛苦了。」
「哎喲！小壯壯真乖。」聽著一聲聲的奶奶，李氏心裡美得直冒泡。
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壯壯還有那麼點兒肉的臉蛋兒。
「小壯壯跟著你姨姨好好玩兒，待會葯煎好了，奶奶給你端過去。」
壯壯咧嘴露出半數的小白牙，「奶奶真好。」
「好好好，快去吧，快去吧，今兒個月亮還圓著，有看頭。」李氏笑呵呵地說。
唐綿呆怔地看著壯壯的操作，她感覺娘快美得找不著北了。
灌了李氏迷糊湯，壯壯又回到唐綿身邊拉著她的衣服。
唐綿盯著壯壯片刻，點了點他的眉心，「走吧，小傢伙，姨姨陪你去院子里看星星。」
這會兒已經戌時末，如李氏所說，月亮還圓著，再加上滿天璀璨的繁星，整個夜空分外亮眼。
唐綿抱著壯壯走到院中，將他放到小板凳上坐著後，又去拿了蒲扇和板凳坐到他旁邊，邊搖蒲扇邊跟他說話。
「壯壯，開心嗎？」
小傢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心。有姨姨，有爺爺奶奶，有肉肉，吃得飽。」
唐綿微怔，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壯壯的腦袋。
「姨姨給你講故事吧。」
壯壯高興地拍拍手，「好耶，謝謝姨姨，我想聽。」
唐綿笑著將蒲扇往他的方向偏了偏，緩緩講道：「從前有一戶姓丁的人家」
一人認真講，一人認真聽，看起來分外的和諧。
李氏收拾好灶房，看著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卻有些發愁，對到灶房打水洗澡的陸正說道：「老頭子，壯壯要怎麼辦呢！」
「這孩子我看著是喜歡，但他終究不姓陸，如果留下他，以後過繼的孩子會不會有想法？」
陸正提著木桶到灶台邊，將湯罐里的熱水舀出來倒進桶里，說：「別愁了，孩子終究是過繼在阿洵和綿娘的名下，留與不留還是要問綿娘的意思。」
李氏想想也對，「行，明兒個問。今天太晚了，綿娘又在外面跑了一天，讓她早點兒休息。這事兒越快解決越好，久了相處出感情，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嗯。」陸正舀完了水，提著木桶轉身應了一聲，「我把水提過去，你收拾收拾也過來洗。」
李氏：「好。」
陸正提著水離開後，李氏就去看了瓦罐里的葯，見熬得差不多了，回身去碗櫃拿了個大碗將葯倒出來，又拿一個小碗裝上半碗。
「綿娘，壯壯的葯好了，我放在桌子上晾著的，待會兒不燙了就給他喝。」李氏走到院子里說道。
「另外，湯罐里還有熱水，給壯壯講完故事你就去洗澡吧，洗了澡涼快些。」
唐綿抬頭應了一聲，李氏就轉身離開了。
她離開後，壯壯仰著小腦袋看著唐綿說道：「姨姨去洗澡，涼快。」
唐綿輕聲一笑，「姨姨去洗澡了，就剩壯壯一個人坐在這裡，壯壯會害怕嗎？」
小傢伙一愣，神色糾結片刻，說道：「不怕。」
「那壯壯在這兒坐會兒，姨姨很快就洗好。」唐綿捏了捏他的小臉說道。
「嗯。」壯壯重重地點點頭，彷彿給自己壯膽。
唐綿看得好笑，起身去打水洗澡。
她用的木桶是單獨的，倒不用等李氏她們洗好。
唐綿離開後，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灶房那兒有一盞燈火。
壯壯瞬間變得孤單，心情也跟著低落，眼睛一直盯著唐綿的房間才好了些。
就在他覺得已經過去好久好久的時候，唐綿的房門被打開，壯壯的眼睛亮了亮。
「姨姨。」
「等姨姨一會兒。」唐綿提著桶揚起笑臉對壯壯說。
壯壯乖乖地坐在凳子上點點頭，「好。」
唐綿提著桶將水倒進房子後面的溝里，把桶放到灶房歸置好，走到桌子邊試了試藥的溫度，感覺已經不燙了，才端著走到院子里。
「壯壯，喝葯了。」
「好。」
壯壯二話不說，接過碗一飲而盡。
姨姨花了很多錢給他買的葯，他一滴都不能浪費。
「慢點兒喝。」唐綿見壯壯的動作有些虎，提醒道。
回應唐綿的是乾乾淨淨的碗，和壯壯純真燦爛的笑容。
唐綿心下微疼，但還是鼓勵道：「壯壯真棒！」
將葯碗收回灶房洗好放進碗櫃，再拿了一個大盆打了些涼水，把桌子上剩下的那一大碗葯放進去，將盆端到碗櫃放好後，唐綿又走回院子抱起壯壯，「睡覺去啰！」
「睡覺啰！」壯壯拍著手咯咯直笑。
唐綿抱著壯壯進屋後，脫了他的外衣，將他放到了床上。
「睡吧。」
唐綿一手輕搖著蒲扇，一手輕拍著壯壯摸不到肉的背，哼著鄉下小調哄他入睡。
蒲扇微涼的風驅散了壯壯身上的燥意，他拉著唐綿的衣袖，聽著舒緩的小調，安心地閉上眼睛睡覺。
遇到姨姨，是他有記憶以來最開心的事情。
等壯壯徹底睡熟以後，唐綿的眼皮也開始打架。看來，進空間的事得延後了。
唐綿輕輕呼出一口氣，側身躺到床上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唐綿睜開眼就對上一雙盛滿笑意的黑亮眸子。
「壯壯。」
壯壯伸出一雙小手拉住唐綿，清清脆脆地喊：「姨姨。」
唐綿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偏頭看向窗欞處，光線還不是很強，估計卯時剛過半。
「現在還早，壯壯再睡會兒。」唐綿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說。
壯壯如搖撥浪鼓般搖著小腦袋，整個人扭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