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名壯壯
唐綿心尖微疼，輕輕拍了拍他哄道：「乖，我只是去給你熬藥，再給打水洗澡。洗完澡，咱們就吃飯，然後你喝了葯好好睡一覺。」
小傢伙沒答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唐綿。
唐綿知道他在等，等那句不會不要他。但，家裡不止她一人，她不敢輕易許諾。
唐綿遲疑的模樣讓小傢伙漸漸鬆開手，微微閉上眼遮住眸中的渴望。
唐綿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你乖乖睡。」扔下這句話，便拿起一包葯匆忙離開房間。
唐綿離開後，小傢伙睜開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
想起陸正和李氏聽到他被拋棄的反應，頓時委屈得想哭，爹娘還不如陌生的爺爺奶奶。
姨姨她們，其實已經很好了。
唐綿出了房門後，直奔灶房。
「娘。」唐綿看著在灶台邊忙碌的李氏喊道。
李氏聽到聲音都轉過頭，心疼地看著唐綿，「你跑了一天，趕緊回屋歇著，飯好了娘叫你。」
「娘，我不累，我來燒火。」唐綿走進灶房說道。
李氏揮揮手，「不用，飯菜在你到家之前就開始做了，很快就能好。湯罐里的熱水差不多了，你端去給那孩子洗洗。」
唐綿應道：「好，我把葯煎上就去。」
李氏一頓，這才發現唐綿手中提著藥包。
「這葯是那個孩子的？」
唐綿微微點頭，將藥包放到桌子上，走到角落裡拿出小爐子放到灶房門外，然後拿出瓦罐清洗。
李氏也回身拿起鍋鏟翻炒著絲瓜，一邊翻炒一邊說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看他那瘦巴巴的模樣，想必吃了不少苦。那小臉兒慘白得喲，是該喝兩副葯調理調理。」
唐綿清洗瓦罐的手頓了頓，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綿娘，葯是找吳大夫開的嗎？」李氏頭也不回地問道。
唐綿輕輕應了一聲，將清洗好的瓦罐放到小爐子上。
李氏放了一點點鹽到鍋里，繼續翻炒著說道：「那吳大夫有沒有說忌口的東西？上午你爹買了一條肉，還剩一半吊在井裡，娘想著拿出來多做點兒給他吃，好好給他補補。」
唐綿拿起藥包，邊將藥材倒進瓦罐邊說：「娘，不用的。他身子不好，一時之間吃多了不容易克化。」
「對對對，也對。光顧著心疼他長得瘦了，都忘了這茬。」李氏見絲瓜煮軟和了，就舀到了碗中。
「行，那今天就先這樣吧，等他身子好些再做頓好的給他吃。」
唐綿蓋上瓦罐的蓋子，應了一聲，「好。」
孩子的真實情況，唐綿選擇了暫時隱瞞，她想明天見過吳大夫後再說。
將小爐子的火升起來後，唐綿看著李氏說道：「娘，我去打水給他洗澡，您幫我看著爐子上的火。」
李氏將舀出來的絲瓜放到飯桌上，擺擺手說：「去吧，娘看著。」
唐綿應了一聲便拿起木桶舀了熱水，提著回到房間。推開房門，唐綿就對上一雙黝黑的眸子。
「醒了。」唐綿溫柔地看著側躺在床上的小傢伙說。
小傢伙眼珠動了動，沒說話。
唐綿也不在意，提著水走進屋放下，「你先等會兒，我去把木盆拿進來就可以洗了。」
唐綿說完轉身出門去了雜物房，端著洗澡的木盆回了房間。
等她回到房間，小傢伙已經規規矩矩地站在木桶邊了。
唐綿微怔後笑了，從撿到他一直到現在，就只在牛車上的時候喂他喝了點水，掰了點饅頭碎給他。沒想到一路休息過來，初時有氣無力的他都能站穩當了。
唐綿將木盆放到屋中間的空地上，提起木桶把熱水倒了進去，而後挽起袖子朝小傢伙伸出手，「過來，姨姨幫你洗澡。」
小傢伙聽話的往唐綿身邊挪了挪，眨眨眼睛看著她。這般乖巧的模樣，讓唐綿心生歡喜。
「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告訴姨姨嗎？」唐綿邊給他脫衣服邊問道。
小傢伙眼神瞬間變得黯淡，低下頭捏著手指說道：「他們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們取的名字。」
說完抬頭看著唐綿，小心翼翼地問道：「姨姨可以幫我取個名字嗎？」
唐綿給他脫衣服的手頓住，片刻後才說道：「姨姨沒上過學堂，取不出什麼好名字。你如果願意，我可以幫你取一個小名叫著。」
雖然有些失望，但小傢伙還是欣喜萬分地點頭，「願意，願意，我願意的。」
唐綿想了想，說：「小名就叫壯壯吧，希望你以後健健康康，身體壯實。」
「好。」壯壯露出不算整齊的牙齒，高興地應下。
壯壯的好心情直接感染了唐綿，笑著將他抱進木盆，輕快地說道：「壯壯，洗香香咯！」
壯壯開心地笑起來，沒有血色的小臉瞬間變成一朵花兒。
正高興著，李氏敲了敲門進來，兩人瞬間朝她看去。
李氏走進屋將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看著唐綿說道：「你二堂嫂將衣服送過來了，洗好了就給他換上。」
「好。」唐綿應道。
李氏看了看壯壯排骨般的小身體，心裡越發疼惜，「綿娘，給他洗澡的時候動作輕點。」
「娘，您放心。」爹娘都是和善的人，唐綿一直都知道。
聽到李氏的話，壯壯仰起小腦袋望著李氏咧嘴一笑。
李氏也回以笑臉，「喲，這小傢伙倒是個聰明乖巧的。」
唐綿回頭看著壯壯，心裡補充道：還是個記仇的。
「行了，慢慢給他洗吧，娘去灶房看著。」李氏招呼一聲離開了房間。
李氏離開，唐綿繼續手中的動作。
木盆里暖暖的水，直接暖進了壯壯的心底，他臉上的笑意就不曾斷過。
唐綿細緻的給壯壯洗了澡，又將吳氏送過來的衣服給他穿上。
剛穿好衣服，唐綿就聽到院子里傳來陸大山的粗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