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進城後往哪邊走
陸大山拖著周小花走回清源村，一路上無論周小花如何說好話，他都不應、不放。
直到走回家，陸大山用力將周小花甩開，反手關上房門。一雙銅鈴眼，在銀白的月光下顯得異常嚇人。
「大，大山，大山，我錯了，我錯了。」周小花縮著肩膀，抖著聲音連連道歉，手腕痛之入骨都顧不上。
實際上她心裡一點兒沒覺得自己有錯，她就是看不慣唐綿，就是見不得唐綿有丁點兒好，就是要編排唐綿。
「爹，娘。」陸虎和陸豹聽到院子里的聲音跑出房門，周小花眼神一亮，猶如看到救星般撲了過去，「娘的乖兒子」
只是還未撲到兩個孩子身邊，就被陸大山抓了回來。
「虎子，帶弟弟進屋。」陸大山說道。
陸虎抿緊嘴唇看著兩人，片刻後說道：「爹，你吃飯了嗎？先吃飯好不好？」
「進屋。」陸大山沉聲吼了一句。
陸豹小小的身子一抖，陸虎緊緊拉著他，似有哭音，「爹。」
「陸虎，進去，不許出來。」陸大山沉下臉，帶著怒氣吼道。
陸虎咬了咬唇瓣，拉著陸豹轉身回屋，邊走邊抹眼淚。陸豹有些怕怕地攥著陸虎的衣袖，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哥哥進了屋。
周小花眼睜睜看著兩個小救星被攆走，此時的她渾身發抖，害怕地望著陸大山，「大山。」
陸大山雙眸怒瞪，一巴掌打到周小花嘴上，響亮的聲音讓屋子裡的兩個孩子下意識一抖。
「啊！」周小花立刻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陸大山仍不放過她。
「啪！」
「康成叔跟你說過那麼多次，讓你平時少搬弄是非，你是一點兒沒聽進去。」
「我沒有。」
「啪！」
「放屁！你不僅搬弄是非，還差點打到正嬸子，還想訛他們的錢。」
「我」
「啪！」
「弟妹哪裡惹到你了，一天到晚編排她。」
聽到這話，周小花用力揮開陸大山的手後退兩步，忍著嘴上的疼痛吼道：「陸大山，你是我男人，你怎麼能向著別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跟其他男人一樣，見唐綿變成寡婦就起了心思？」
陸大山氣得又一巴掌甩過去，「放你娘的狗屁。周小花，看來剛才的巴掌我還是打輕了。」
周小花揮手一擋，陸大山的巴掌落在了小臂上。她瞪著眼睛，怒聲質問：「你不就是為了唐綿那個死寡婦打我？」
「放屁！你到處搬弄是非，惹了事怕我回家後找你算賬，丟下兩個兒子跑回娘家，害得虎子那麼小就煮飯做菜，你難道不該打？」陸大山兇狠地瞪著周小花吼。
周小花微怔，隨即辯駁道：「我沒有讓虎子煮飯做菜，你晚間就回來了，也餓不著他們。肯定是虎子自個兒心疼你回來沒飯吃，才上的灶台，關我什麼事。」
陸大山黝黑的臉氣得通紅，「虎子做菜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雖然做得慢，但看那樣子絕不是第一次。周小花，你之前是不是犯懶讓虎子做過這些事情？」
周小花心虛的別開眼，陸大山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直接又一巴掌朝她呼過去。
「打死你這個懶婆娘，說，什麼時候讓虎子做這些事情的？」
周小花胡亂揮舞著雙手，試圖擋開陸大山，「啊！我哪有讓虎子做這些事情，分明是虎子自己主動幫忙的。」
陸大山更來氣，「虎子主動幫忙那是心疼你這個娘，你倒好，直接撂挑子。虎子才五歲，灶台那麼高，要是摔著個好歹，老子打死你。」
周小花和陸大山的對話，陸虎聽得清清楚楚。
漆黑的屋子裡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陸豹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動了動被他拉著的手，輕聲說：「哥哥，不難過。」
陸虎回過神，低聲應道：「嗯，不難過。」
陸大山家吵鬧了半晌才徹底消停下來，左鄰右舍的人基本都聽見了，第二天就成為村子裡茶餘飯後的談資。
次日，天還未亮唐綿就起身收拾自己，做完一切後將李氏給她的一百文貼身放好走出門。
「綿娘，我蒸了些饅頭你帶上，再帶兩壺水，待會兒和志強在路上吃喝。」李氏聽到動靜從灶房走出來，邊用襜衣擦手邊說道。
唐綿有些不好思意，「辛苦娘了，謝謝娘。」
「不辛苦，不辛苦。」李氏笑呵呵地擺擺手，「志強應該快過來了，你都收拾好了吧？」
「嗯，都收拾妥當了。」唐綿應道。
此時，陸正也端著油燈走出屋，「綿娘。」
「爹。」
陸正微微點頭，看向李氏，「老婆子，吃的喝的都妥當沒有？」
「放心，妥當的。今兒個的饅頭我是用白面蒸的，待會兒多給綿娘裝幾個，志強的胃口好。」家裡人平常吃的饅頭基本都用粗面蒸。
「嗯，不錯。」陸正滿意的應聲道。
陸正話音剛落就傳來敲門聲。
「許是志強來了，我去開門。綿娘，跟你娘把饅頭和水都裝好。」陸正囑咐一句便去開門了。
唐綿應了一聲，和李氏一起前往灶房裝水裝饅頭。
外邊，陸正打開門果然看到陸志強。
「三叔。」陸志強一臉笑容的跟陸正打招呼。
陸正也笑著回應，「志強來了，綿娘馬上就出來。」
「三叔，不急。」
「今天就麻煩志強了。」陸正看著陸志強溫聲說道。
陸志強一臉不高興，「三叔說哪兒去了，這麼見外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哈哈哈，好好好，不說這些不說這些。」陸正大笑兩聲說道。
兩人正說著，身後就響起唐綿的聲音，「爹，二堂哥。」
陸正回過身就看到快步走過來的唐綿和李氏。
「三嬸，弟妹。」陸志強喊道。
李氏應了一聲，「趁這會兒涼快，你們趕緊趕路，晚了熱得慌。」
說完又將手中的一包饅頭朝陸志強遞了過去，「這饅頭你拿著，路上吃。綿娘手裡有兩壺水，渴了就喝。」
「這三叔，昨天我爹不是說了吃的他會準備，你們怎麼又給做上了？」陸志強皺著眉說。
「行了，行了，我還跟你爹說了不要做呢。別啰嗦，既然都做了，那就都帶上。」陸正揮手趕人。
陸志強無奈接過，「好。弟妹，咱們走吧。」
唐綿點點頭，看向陸正和李氏，「爹，娘，我走了。」
「注意安全，辦完事情早些回來。」李氏拉著唐綿，拍了拍她的手叮囑道。
唐綿應了一聲好，便抬腳出門上了牛車。陸志強見狀，跟陸正和李氏打完招呼也上了牛車。
「弟妹，待會兒進城後我們往哪邊走？」剛出清源村陸志強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