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對我而言,她就是命運般的存在

正文卷

第二天,御風高中傳出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本校最具魅力的王子琉鏡澤,終於醒悟,與灰姑娘安晴分手!而性感美女歐雅麗,榮登琉鏡澤新女友寶座!」

安晴正在教室里安靜地寫作業,不知是哪個女生在不遠處的走廊里,將這則新聞大聲地念了出來,特意揚高的音調,似乎在有意無意地諷刺著她。

安晴怔了足足有3分鐘,然後就迅速平靜了。

是謠言吧,一定是那些人無聊製造的八卦!

他們明明昨天還通過簡訊呢!而且,以她和君希哥哥的關係,別說不可能這樣分手,就算真正要分手,君希哥哥也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她吧?

她這麼想著,一笑了之。

只是,事情卻越演越烈!

學校里到處沸沸揚揚,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聽見學生們在議論這件事情,連廁所都不安寧。

「沒想到琉鏡澤會這麼快變心呢!當初他不是很緊張那個安晴嗎,受了傷還背著她跑那麼遠去醫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他人好啊!我想他不過是負責任,那天就算是另外一個女生受傷了,他也會這樣做!啊,他真是太完美了!」

「真希望那個受傷的人是我……」

「你就少做夢了吧,現在人家可是有了校花做女朋友呢!以前他跟安晴交往的時候你都沒機會,現在做夢也不可能了!咱們哪裡比得上歐雅麗!」

「嘿嘿,還有條最重要的消息,你們不知道嗎?人家歐雅麗和琉鏡澤可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失散了,現在一重逢就開始交往,可想而知他們有多相愛啊。」

「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帥氣的青梅竹馬……」

「你以為演電視劇呢?哪來那麼多青梅竹馬!」

……

正在洗手的安晴怔住了。

她的身體一陣僵硬,面色有些蒼白,睫毛不住地顫動著。

怎麼……歐雅麗是他的青梅竹馬?

她恍惚地按著手機的鍵盤,撥了手機里存的唯一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現在已關機!如需回電,請……」

手機里傳來一個冷漠的機械女聲,漸漸地,她的心變得一片冰涼。

他為什麼關機了,而且恰好是在這種時候?

她握著手機的手指顫抖起來……難道事情真的另有玄機?

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真相,給自己一個交待,也要還君希哥哥一個清白!

她咬著牙,面容鎮定,不顧周圍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咬唇堅定地朝著一個目標而去。

高二186班教室。

安晴怔怔地來回打量了幾遍,那個座位確實是空的!

教室里,走廊上,到處都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去了哪裡?

她臉色煞白,一顆心慌亂地跳著,彷彿隨時都要從身體里跳出來。在無數人譏笑的目光與聲音中,她勉強地站直身體,虛弱得就像一隻斷翅的蝴蝶。

她眼前一片茫然,似乎突然間找不到方向。

她一次次撥打那個號碼,對方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她默默計算著與他失去聯絡的時間,24個小時,36個小時,48個小時……

而這些時間里,學校里關於他的消息卻越來越多,比如琉鏡澤與歐雅麗一起吃飯的照片,或者在一起散步的照片……

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

當安晴再次來到186班時,那個座位依然空蕩蕩的。

她神情恍惚地走出教室,剛走到樓梯邊,就迎面撞上了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怎麼又來找鏡澤?哦,是君希。我說你還真是厚臉皮,也不怕別人笑話!我要是你,早就轉學了!」歐雅麗得意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她,說話刻薄無比。

安晴內心激涌,表面上卻竭力保持鎮靜:「謠言是你散布出來的?」

這些天的一切都是謠言,一定不是真的,雖然聯繫不上君希哥哥,但她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

歐雅麗微微驚詫,眼神多了幾分警惕,她驕傲地仰著下巴:「這可不是謠言,而是事實!怎麼,我們最近約會的照片你沒見到嗎?」

「看到了,那是你們約會的地方?在他家?」

安晴從一起「吃飯」的照片背景里可以看出,那是琉家,而「散步」的背景應該也是在琉家附近。

歐雅麗挺起胸膛:「是又怎樣?在家就不能約會嗎?」

安晴微微仰起頭,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女生,不卑不亢地說:「哦?你確定那是約會?據我所知,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普通朋友或者只是剛認識的人就可以做!而且,琉鏡澤雖然為人冷漠了點,但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會露出一點兒微笑,怎麼這些照片上他全部都皺眉板著臉呢……」

「夠了!」歐雅麗漂亮的臉上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一雙眼睛冒著怒火瞪著她,「你不相信是嗎?那好,跟我來!」

她憤然轉身。安晴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學校里一處僻靜的地方,梧桐樹下。

安晴淡淡地看著前面身材高挑的少女。

「你仔細聽好了!」

歐雅麗挑釁地輕哼一聲,隨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並且故意將手機的聲音調大!

裡面的鈴聲安晴聽得清清楚楚,不是琉鏡澤的手機鈴聲。

但她依然變得有些緊張。

「喂,什麼事?」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冷漠平靜,安晴怔住了。

她認得這個聲音!

她定定地盯著歐雅麗手中那部手機,彷彿手機里藏著她想見的那個人。

歐雅麗瞥了一眼身旁緊張起來的少女,心情愉快起來,甜聲說:「親愛的,今晚你說我幾點過去你那裡呢?」

「7點。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哎呀,人家忘記了嘛!」

安晴深深地吸著氣,轉移視線不去看歐雅麗矯揉造作的表情,似乎怕自己忍耐不住衝上前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

「好了,還有什麼事嗎?」

「嗯,沒有了……我想你,親愛的。」

「嗯。」

「那麼,咱們晚上見,期待跟親愛的一起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

歐雅麗掛了電話後,上下打量了安晴一番:「現在,你相信了嗎?我們今晚還要約會呢!」然後紅唇一彎,滿意地揚長而去。

安晴怔怔地站著,靈魂彷彿出殼了似的,視線沒有焦點,臉色蒼白。

他們,晚上要約會嗎?

電話里確實是那麼說的。

不,她一定是聽錯了,那不是君希哥哥的聲音!

心在抽痛,她捂著自己的耳朵:她是怎麼了?不就是幾天沒見他了嗎,為什麼她不僅僅會認錯人,還會認錯聲音呢……

雨夜。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輕輕拍打著頭頂的布傘,然後滑到傘邊一滴滴急速墜落,將地面潤得濕乎乎的。

安晴的帆布鞋幾乎濕透,雙腳涼涼的。

涼意一直傳遞到心臟。

琉宅在半山腰有名的別墅區,這樣的地方是沒有公交車的。她選擇步行到達這裡,也許是為了拖延時間——潛意識裡,她害怕見到她不想見到的畫面。

她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到這裡。

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可疑的目標:琉宅的大門左邊,停放著一輛紅色的小車,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是一輛女孩子開的車。一定是歐雅麗的,不然還會是誰的呢?

她撐著傘安靜地站著,望著圍牆內燈火通明的琉宅,靜如塑像。

緊閉的房間內正在上演著怎樣的劇情呢?俊男美女的燭光晚餐,一定很浪漫吧……

雨不停地下著。

紛紛揚揚的雨點不時橫飛進來,漸漸地,她的衣裳濕了,身上也涼涼的,四肢變得有些僵硬。

腦子漸漸開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君希哥哥不是說過,再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嗎?可是現在,他卻在和別的女孩共進燭光晚餐,說不定,他還會擁抱她,親吻她……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

就在安晴緩緩地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奪門而出的身影卻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她的腳步頓時像灌了鉛一樣動不了,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人。

歐雅麗?她怎麼會這樣狼狽?

在她疑惑間,歐雅麗已經從宅子門口朝她越跑越近。她的身上裹著一條浴巾,裡面的衣服似乎很凌亂,她的頭髮被雨水打濕,遮蓋住半張臉。

歐雅麗此時也發現了她的存在,她的步子頓了一下,眼神怨毒,狠狠瞪了安晴一眼,臉上展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看什麼看!你也想進去被脫|光衣服嗎?賤人!」

「你說什麼?脫|光衣服?」

安晴全身僵住,胸口如被鎚子狠狠一擊。

然而歐雅麗卻不再回答,她裹緊浴巾迅速上了那輛紅色的小車,緊接著發動車子消失在朦朧的雨夜中……

安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琉宅跑到公交站的。她腦子裡紛亂如麻,歐雅麗衣衫不整的樣子總是浮現在眼前。她丟掉了傘,拚命地往前跑,努力想甩掉這個畫面,卻怎麼也甩脫不了……

真的好希望,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狼狽不堪地回到南宮家時,她渾身都濕透了,髮絲濕濕地貼在臉上,臉色蒼白,身上不斷滴著水珠,地面上很快積了一小攤水。

南宮影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開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這是怎麼了?」他慌忙走了過來,眼底流露出疼惜和緊張,「下雨了怎麼也不打傘?沒有帶傘你可以讓我去接你啊!你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

「我沒事……」

安晴打了個冷戰,身體控制不住地哆嗦著。

南宮影取下她身後的書包,又拿來一條毛巾擦著她的頭髮,同時吩咐傭人趕緊去浴室放水。

「還說沒事,都凍這個樣子了!快去泡個熱水澡!」

她表情木訥地應了一聲「好」,神情恍惚地向前走著,腳步虛浮,彷彿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南宮影深情地看著她,她此刻的樣子令他無比心疼。能讓她變成這樣子的人還能有誰呢?這幾天來,他無時無刻不在默默關注著她。

可是,她的眼裡沒有他……

他怔怔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玻璃上隱約映著他孤單的樣子:神情有些憔悴,俊美的面容里滲入了深沉的憂傷,眼底滿是痛楚。

他是不是做錯了?

她那麼悲傷,讓他忍不住要改變主意。

他久久地站著,心情矛盾而痛苦,直到寂靜的空間里忽然響起一陣鈴聲!

幽黑的睫毛顫了顫,他回身看去,手機鈴聲正是從桌上的書包里傳出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取出鳴響著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君希。

鈴聲不依不饒地響著,一遍又一遍。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頓了頓,終於按下了通話鍵……

手機里,琉鏡澤興奮而略帶緊張的聲音傳來:「安晴,你總算是接電話了!你剛才去哪裡了?」

南宮影沒有說話。

那邊等了一會兒,接著說:「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抱歉這幾天我的思緒很混亂,我一直不跟你聯繫是因為不想我的情緒影響到你。我們已經三天沒見了,我真的好想你!今天晚上我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儘快見個面好不好?咦……你怎麼不說話?」

「抱歉,我是南宮影。」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僵住了。

幾秒後,冰冷如雪的聲音幾乎震破手機:「怎麼會是你?安晴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

「她現在在洗澡,不方便接你的電話。我本來也不想多事,但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我也沒辦法。」

「你什麼意思?」即使隔著電話,依然可以感受琉鏡澤瞬息間爆發出的怒氣,「她現在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當然會在一起了……」

南宮影話音未話,那邊已傳來「嘟——嘟——」的聲音。

他微微皺眉,然後微笑著按下了手機的關機鍵。

與此同時。

琉宅。

巨大華美的水晶吊燈下。

亞麻色頭髮的少年憤怒地掛斷手機,似乎突然被它燙著了似的,將它狠狠摔在地上!他表情僵硬,緊繃著下巴,不停地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住在一起?她居然和南宮影住在一起?

為什麼她一直沒有跟他說過?為什麼她會和另外一個男生同居?

她是在跟他賭氣嗎?她是因為他和歐雅麗那些莫須有的曖昧而生氣?

還是因為……她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南宮影?

「南宮影——」

少年的目光里透著肅殺與冰冷。

時間又往前溜走了一天。

御風高中。

安靜空曠的音樂室里,擺放著一架黑色的鋼琴,琴身黑亮明凈。

「你怎麼突然帶我來這裡?」

安晴站在鋼琴前,疑惑地看著旁邊的南宮影。她記得,他的媽媽是有名的鋼琴家,他一定也不賴吧,雖然他們母子的關係有些問題……

「彈琴啊。」南宮影優美的聲音魅惑動聽,帶著點不經意的惆悵,「雖然我很小就發過誓,不再彈曲子……」

安晴表情凝滯:「那你帶我來這裡……」

南宮影淡淡一笑:「雖然我發過誓不再彈了,但我可以教你彈。」

「你要教我?」安晴尷尬地笑著,「算了吧,我很笨的。」

「你沒試怎麼會知道彈不了?試試吧。」他雙手輕輕地推了推她,對她漾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我可是從來不教人彈鋼琴的哦,你是第一個,所以必須認認真真聽我的話,不許分心,知道嗎?」

「好。」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安晴不忍拒絕他的好意。

這幾天她一直鬱鬱寡歡,他必然是擔心她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讓她散心,讓她忘記那些不快樂的事情,哪怕是暫時。

「這樣,這樣,還有……」南宮影細心地給她講述一些最基本的知識,講過後,又在琴鍵上給她示範一次。

「對了,我想到了。」

他突然走開,從音樂室角落的柜子里找出一本樂譜。可能是很久沒有翻動了,上面沾滿了灰塵,他低著頭一邊吹一邊走了過來。

安晴「啊」了一聲,捂住眼睛:「南宮影,你把灰塵吹進我眼睛裡了!」

「對不起,小鴨子。」他慌忙扔下樂譜,準備湊近她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門縫外的走廊里走來一個人影……

狹長的鳳眼裡異光一閃,他彎下身體,臉湊近安晴時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巧妙地形成了一個類似「接吻」的姿勢,然後小聲地詢問:「很嚴重嗎?我給你看看。」

「哎呀,我睜不開眼睛。」安晴有些急。

「你別擦,我來吹吹,不會有事的。」

在南宮影溫柔的勸哄之下,安晴試圖慢慢睜開眼睛……

音樂室門口。

琉鏡澤面無表情地站立著,渾身散發著寒冷的氣息,喉結處陣陣抽緊,胸口如被針狠狠地扎了一下!他雙拳緊緊地握著,如夜般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射出的目光,冰冷刺骨!

周圍的氣壓跟著降低。

終於,這種異常被房間里的人察覺到了。

「君希哥哥?」

安晴睜大眼睛望著站在門口冷漠的少年,也就在這時,她才意識到剛才與南宮影的姿勢有多曖昧!

琉鏡澤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似的:「看來我看錯你了。」他冷笑出聲,神情冰冷而驕傲,然後,漠然轉身,大步走開。

「君希哥哥!」

安晴驚喊出聲,一把推開身前的南宮影,疾步追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呢?

她跟君希哥哥那麼多天沒有見面,為什麼一見面就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君希哥哥,你等等!」

她慌慌張張地追上去,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似乎只要她放鬆一點兒,他又會逃脫。

她急急地辯解:「你誤會了,君希哥哥,我們剛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琉鏡澤冷冷地看著她,薄薄的唇角扯出一抹嘲弄:「那你告訴我,我誤會什麼了?親眼所見還能有什麼誤會?」

安晴怔怔地看著冷漠得有些陌生的他,緩緩鬆開他的手,有些無力地垂下頭小聲說:「剛才我的眼睛裡進了灰塵,他在幫我吹。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

「是嗎?」琉鏡澤英俊的面孔上,透出冷硬的味道,他的眼眸中突然升騰起狂亂的怒意,「那昨晚呢?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安晴驚怔地抬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說來,你們真的住在一起了?」

琉鏡澤專註地凝視著她,想要在她的面頰上找到一點點自己期望的東西,然而他心中的絕望卻在一點點擴大。

他的聲音變得干啞:「看樣子我就是個傻瓜,一直被蒙在鼓裡!」

最後一抹血色從他的唇上消失,那目光,如同兩道利刃深深地刺進了安晴眼中。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甚至忘記了呼吸。

空氣,彷彿凝固般。

琉鏡澤不再開口說話,他的神情冰冷得如同南極的冰川,連袖口的銀薇反射出的光芒也跟著染上寒意。

安晴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獃獃地看著他,少年幽黑的眼眸彷彿海底深邃的黑洞,連四周空氣里細小的塵埃彷彿都被他散發的寒氣所冰封凍結。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全身的勇氣:「君希哥哥,你真的誤會了!我之所以會住在他家,是因為……」

「因為什麼?因為拒絕不了他的好意?因為他身上有特殊的親切感?」

琉鏡澤抬頭看她,看著她如雪一般晶瑩剔透的面容,他薄薄的唇角揚起,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琉鏡澤轉了視線,眼神凌厲起來,狠狠盯著南宮影,眼底光芒大盛,似乎隨時會將他吞噬一般,「那就是說,你不是自願住在那裡,而是被迫的?南宮影,你好卑鄙!」

「不!不是的!」安晴急忙解釋,幾乎結巴起來,「是我!我跟南宮影簽了合同,所以必須留在他家裡工作。其實他也是為了我好,想幫我解決一下經濟困難而已……」

「幫你解決經濟困難?」琉鏡澤幽黑的眸底逐漸交織著妒意與憤怒,「安晴,現在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他!你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安晴眼眸中泛著無奈,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君希哥哥啊……」

她走進南宮家的那個時候,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高高在上、脾氣惡劣古怪、偶爾會流露出一點兒溫暖的少年,她哪裡敢去找他呢!

「那你現在是不是天天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琉鏡澤的下巴繃緊著,幽黑的眸子中似乎壓抑著翻騰的火焰,隨時有可能爆發。

「是的。」她輕若無聲地回答。

「馬上離開他!」琉鏡澤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脫口而出,他雙手扣著她的雙肩,深深凝視著她,「答應我!」

安晴眼睛裡隱藏著小小的堅定,輕輕地搖著頭:「不行啊,君希哥哥,我跟他有合同……」

10萬的違約金,她知道琉鏡澤也許有能力替她支付,但是她無法接受——沒必要,也不值得。

琉鏡澤皺緊著眉,眼眸中愛戀與妒火交織:「我不管什麼合同!安晴,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想離開他?」

「既然她不想離開,你這樣逼迫她又有什麼意思呢?」

南宮影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響起。

琉鏡澤與安晴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去——

少年雙手環抱,肩膀微斜倚靠在牆壁上,眼眸中帶著妖嬈的霧氣,薄唇似有若無地彎起一個弧度。

安晴瞪著他,眼睛裡燃起一抹惱意——這臭小子分明就是在火上澆油!

果然,這話徹底激怒了琉鏡澤,他抿緊了唇,下巴繃緊,眼底透出肅殺的寒意,雙手漸漸地握成拳頭,彷彿將所有的怒氣集聚在拳頭裡。

待安晴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旋風般急速衝上前,對準南宮影狠狠揮出一拳。

憤怒的拳頭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風聲。

「不要!」

安晴失措地大聲驚喊。

但早有準備的南宮影,在拳頭離自己還有幾公分時險險閃開!

安晴跑了過去,緊抓住琉鏡澤的手臂,緊張地解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君希哥哥,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我跟南宮影只是很單純的朋友關係。」

南宮影心口一陣澀痛,他定定地看著安晴,落寞如霜般在他的眼底凝結。

她的眼裡,只有另外一個少年。

琉鏡澤眼眸幽黑,聲音里透著執拗:「離開他,我會照顧你。否則的話,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君希哥哥……」安晴怔怔地看著他,晶亮的瞳孔黯淡下來,輕若無聲地說,「你真的不肯相信我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僵硬地偏開臉,悄然地再次握緊拳頭。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這個南宮影!他看得出這個人對她懷有邪念,只是她這個笨蛋在自欺欺人而已!

安晴面容雪白得近乎透明,瞳孔寧靜無波。

遲疑了許久,她終於問道:「那歐雅麗呢?學校里你跟她交往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琉鏡澤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轉而冷冷地說:「那是她自己散布出來的,跟我無關!」

「你的解釋就這樣簡單?」安晴失望地盯著他,心中冰冷而痛楚,「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如果清清白白,歐雅麗能做得這樣逼真?」

她親眼看到歐雅麗給他打電話,親耳聽到他們通話。

她一直勸說自己,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者苦衷,但是現在,他卻反過來懷疑自己!

琉鏡澤頓了頓,有些猶豫地說:「她跟我說了很多我們小時候的事情,說她才是那個安晴。」

安晴的臉色立即煞白!

雙腳虛軟地倒退了一步,勉強站穩後,她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你相信她?」

「我沒有,只是……」琉鏡澤俊美的面容上不自覺地閃過一抹遲疑的神色。

安晴情不自禁地抬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猶豫過?」

要不然,歐雅麗怎麼會三番五次出現在他家,而且讓她有機會在學校里肆意宣揚那些謠言?

「不是的!」琉鏡澤的雙手再次扣住她的雙肩,望著她那透著痛楚與脆弱的雙眼,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發誓,「安晴,你相信我!我從來沒……」

他的話音未落,走廊的盡頭就傳來一個女生尖銳的叫聲:「琉鏡澤,你這個大混蛋!」

緊接著,就只見歐雅麗怒氣衝天地大步走了過來,那目光如同要噬人一般,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咯咯」響著,格外刺耳。

她上前舉起手中的包,用力砸過來。

下意識地,琉鏡澤死死護住安晴,避開了她的攻擊。

然後他厭惡地皺了皺眉,冷漠地直視著歐雅麗:「你這個女人又發什麼瘋?」

歐雅麗明顯有些歇斯底里:「我發瘋?發瘋的是你吧!你太過份了,居然讓人脫我的衣服……你,你這混蛋!」

「真的,脫了她的衣服嗎?」安晴輕聲詢問。

歐雅麗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地從琉宅跑出來的一幕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彷彿有把鋒銳的刀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臟!

她的面容漸漸蒼白,倏地甩開那雙拉著她的手。

琉鏡澤驚異地回頭看她,她漠然的表情令他慌亂起來,他下意識地辯解:「安晴,我是有理由的。」

「你知道嗎,我都親眼看到了!昨晚,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

琉鏡澤怔住:「你昨晚來找過我了?」

「你是不是無話可說了?」安晴的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腳步變得有些虛浮。

她一步步後退著,逐漸加快步子,終於,忍不住轉身開始奔跑了起來……

琉鏡澤與站在一旁的南宮影,幾乎同時反應過來,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然而,其中一個卻被歐雅麗狠狠地拽住,她迅速變了個樣子,可憐兮兮地說:「君希哥哥,我原諒你,真的,我不怪你……」

琉鏡澤使勁一下甩開了她,彷彿沾上了世界上最髒的東西,眼睛裡滿是嫌惡與鄙夷:「原來你不僅沒有一絲廉恥心,還是一個笨得可以的瘋子!」

前面轉彎就是樓道,安晴跌跌撞撞好幾次險些摔倒,最終倉皇地跑出了這棟大樓。

心在狠狠抽痛著,彷彿隨時都會碎裂……

她的君希哥哥,她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他們的相遇,可是到最後,他竟然不相信她!

怎麼可能會有另外一個安晴!

君希哥哥,他怎麼可以那麼不堅定,怎麼可以懷疑她呢?

更可惡的是,他不僅懷疑她的身份,還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她只是暫住在南宮家而已,她和南宮影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啊!

當然,除了那兩個意外發生的吻……

天灰濛濛的,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雨絲如線,冰冷地打在身上。

南宮影擔憂不已,快步追著,好不容易抓住她的胳膊:「小鴨子!」

安晴被迫回過頭來,眼眶中噙滿了淚水,她嘶啞地喊:「南宮影,你說,就連你都知道我是安晴,就連你都不懷疑,他為什麼要懷疑?那個女生她怎麼可能會是安晴,我才是我才是啊……」

隨著那些嘶喊,她再也控制不住,如星芒般的淚珠淌下。

「小鴨子……」南宮影欲言又止,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和痛楚,最後輕輕一拉,將她擁入懷裡。

安晴雖然哭得渾身發抖,力氣卻不減,她咬著唇用力將他推開,與他隔開幾步,蹲在路邊開始號啕大哭。

南宮影微微一怔:即使這個時候,她都不忘記跟自己保持距離……

雨漸漸變大,漫天冰涼的雨絲夾雜著一陣陣寒風。

南宮影看著像被人拋棄的可憐小動物一樣的她,心中泛起一陣苦澀的痛楚:「你就那麼喜歡他嗎?他就那麼值得你喜歡嗎?」

「可是……」安晴像小孩子一樣肆無忌憚地痛哭著,五臟六腑都跟著一抽一抽的,她聲音哽咽地說著,「我只有一個君希哥哥……我也只要一個君希哥哥……」

雨水肆意地淋在兩人身上。

南宮影沉默地看著慟哭的她,嘴唇抿緊,有些孤寂的味道,久久不語。

或許……他早就該放手了。

愛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他看著她一直哭,從聲嘶力竭到筋疲力盡,號啕大哭到細細的嗚咽,他心底又澀又痛,伸手抓住她的一隻手臂:「起來吧,咱們回家。」

「不要!」她再次甩開他。

她的臉哭得有些腫,臉上分不清是淚痕還是雨水。

她固執地站起來,看著他:「南宮影,我想喝酒,你去不去?」

「下雨了,我們的衣服都濕了,該回去了。」

南宮影的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種堅定。

「要回去你回去,我才不跟你回去!我要去喝酒,醉了就不會痛苦了。」

說著倔強的話語,她決然地轉身就走。

然而才走出三步,手臂就被南宮影抓住一拉,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他面無表情地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你快放開我!」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蠻橫的南宮影,安晴掙扎了兩下覺得毫無意義,漸漸失去了力氣,任由自己的身體癱軟在他的懷裡。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安靜下來才覺得冷得直發抖。

她縮在他懷裡,看著他此刻冷峻深沉的面容,覺得很像一個人。

像誰呢?

頭又昏又沉,她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最後呢喃了一聲:「君希哥哥……」

南宮影頓住腳步,緩緩地低下頭凝視著懷中昏睡過去的人,柔聲說:「好好睡吧,我已經決定……放手了。」

醫院里,安晴面容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旁邊掛著藥水瓶子,透明的藥水一滴滴無聲地注入她的身體。

南宮影將打濕的毛巾輕輕覆在她的額頭上,又將她露在外面的手放進被子里,然後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算不算屬於他呢?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里一閃即逝。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後伸手點了點床上少女秀氣的鼻子:「小鴨子,你知道嗎?不管是作為對死去妹妹替身的誓言也好,還是現在作為真心的告白也好,我想告訴你,我對你絕對是認真的。現在,你那麼傷心,我決定放手了。但是無論何時,只要你一回頭,哪怕我懷裡抱著的人是18歲的奧黛麗·赫本,我也會馬上把她推開,張開懷抱迎接你!」

「少做夢了。」

如銀薇般俊美的少年面容依舊倨傲,站在病房門口輕哼。

南宮影從椅子上站起來,琉鏡澤的出現他並不奇怪。

長長的走廊上,兩個少年各自倚靠在一邊牆壁上,面對面靜靜站立。

燈光冷冷地照在他們身上。

南宮影翻出手機,看了一下剛才打電話給他的時間,眼眸中曖昧不明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幾分鐘就趕到了這裡,不錯,還是挺緊張她的。」

琉鏡澤看著那扇虛掩的病房門,低低的聲音帶著深沉的愛戀,彷彿是某種宣告一般:「她是我的。對我而言,她就是命運般的存在。」

南宮影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他忽然帶著幾分凄楚的神情笑了,隨即驕傲地抬起視線:「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在我面前炫耀,我比誰都清楚!」

琉鏡澤雙手環抱,幽黑深邃的眼眸盯著他:「不管你以前對安晴打過什麼主意,從今以後,只要你收起那些心思,我想……我們還是可以成為朋友的。」至少,對方剛才肯給自己打那個電話,他覺得對方的人品還不算太壞。

南宮影「哼」了一聲,不以為然:「說得好像我很想跟你做朋友似的。」

琉鏡澤倨傲的面容終於有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沒關係,我不介意你以後永遠都不出現在我和安晴面前。」

南宮影鄙夷地瞥他一眼:「你還真把安晴當成你的私有物品?」

「我當然贊同安晴多交朋友,只是除了某些心裡打著小算盤的人!」

「得了!」南宮影舉手投降,然後才接著說,「你也先別太自以為是了。你把安晴氣得淋雨後生病住院,那丫頭倔著呢,能不能原諒你還得等著瞧!」

琉鏡澤目光淡定:「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安晴的事情。」

安晴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雨過天晴,碧藍的天空偶爾有幾絲白雲飄浮。

她半坐在病床上,有些出神地望著從窗外灑進來的幾縷陽光。

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琉鏡澤俊美的臉上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手裡提著一隻保溫桶,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這是我特地回家讓劉媽熬的粥,她熬的粥最好喝了。」

安晴仍然保持剛才的姿勢,像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似的。

琉鏡澤不以為意,打開蓋子,一股粥的香味立即撲入鼻端。他用調羹攪拌了兩下,盛了一碗在小碗里,然後輕輕坐在病床邊,細心地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乖,不要跟自己的胃過不去。」

安晴緊緊地抿著唇,偏過臉去不看他。她的確很餓,但不想就這樣原諒他。

「真的不吃?我數到三哦。」琉鏡澤偷偷打量著她,慢條斯理地念著,「一……二……」

三字還沒念出口,他就往自己嘴裡送了一口粥,傾下身子,然後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正,將唇貼上她微張的唇……

安晴驚異地睜大眼睛,等她慢半拍反應過來時,嘴裡已經塞滿了粥!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琉鏡澤卻早有防備,迅速將碗放到一旁,鉗制住了她的身體,微微抬了抬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將粥吞下。

「你!」安晴惱怒地瞪著他。

「原來你要這樣才肯喝啊……」琉鏡澤若無其事地端起粥碗,認真地問,「還要繼續嗎?」

「才不要!」安晴的臉幾乎紅到了耳根處,感覺到胃也確實忍耐不住飢餓了,她急急地奪過他手中的粥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靜靜地看著她喝粥的樣子,琉鏡澤的眼睛裡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安晴低垂著頭不看他,但是,氣氛明顯已經不一樣了……

下午,安晴半躺在床上休息,病房裡突然闖進了一位不速之客——歐雅麗!

「死丫頭,你不要臉!」

她氣勢洶洶地衝到床邊,揚起手就要甩安晴一個巴掌。

「你還有完沒完?」及時趕回病房的琉鏡澤,在半空中攔住她的手,冷冷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警告,「再不滾,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看見他出現,歐雅麗兇惡的表情立即委屈起來:「君希哥哥,她不是安晴,我才是啊!你被她騙了……」

「我的判斷力不用你來評價!」琉鏡澤重重地甩開她的手,漠然地說,「不管你從哪裡得到那麼多我和安晴的信息,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懷疑過安晴的真假!我知道你會胡攪蠻纏,我三天沒去學校就是為了在你身上找出你不是安晴的證據!當然,你演得幾乎天衣無縫,所以我不得不出絕招,最後那頓『燭光晚餐』,我故意將你『請』來,『不小心』將果汁灑在你的身上,準備讓用人趁你換衣服的時候檢查你的身體。你也很精明,不讓任何人幫你,所以後來就只有讓用人們強行脫你的衣服檢查了。」

歐雅麗紅著一雙眼睛瞪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琉鏡澤轉過身去,看著一臉驚愕的安晴,眼睛裡露出一抹溫柔:「安晴從小就做了一個大手術,身上不可能沒有傷口。」

歐雅麗震驚不已,但紅紅的眼睛裡依然盛滿了不甘,她咬著牙說:「身上沒有傷疤就能證明沒有做過手術嗎?現在醫學那麼先進,只要整一整形不就看不出來了!」

琉鏡澤看著她瘋狂的樣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究竟是哪家精神病院出來的?」

安晴也醒悟過來,原來她那天看到的一幕另有隱情!

她不禁嗤笑出聲:「君希哥哥,你還真是做得出來啊!」語氣嬌嗔又帶著讚許的意味。

琉鏡澤聞言回頭,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夠了,歐雅麗,你就到此為止吧。」南宮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病房門口,他走了進來,沖琉鏡澤和安晴聳了聳肩說,「抱歉,這都是我惹出來的禍。她所有關於安晴的資料都是我提供的,包括那張照片,其實也是我撿到的。」

安晴怔怔地看著他,表情驚疑不定。

良久,她才傻傻地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琉鏡澤目光深邃,面無表情地看了南宮影一眼,卻依然沒有阻止住他接下來的話:「小鴨子,當然是為了把你留在我身邊啊。」南宮影轉而又自嘲地一笑,「可惜,我失敗了。」

歐雅麗眼見被戳穿,氣極地叫喊著:「南宮影,你在胡說什麼?你不要隨便污衊我!我才沒有在你那裡得到過資料,我沒有!澤,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南宮影輕輕一嘆,無奈地苦笑。

琉鏡澤漠然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簡單交代幾句,然後低頭溫柔地看著安晴,說:「你先躺著休息一下,不要理會那個瘋子。」明明是溫柔無比的聲音,卻彷彿有種令人無法拒絕的魔力,安晴乖巧地輕輕躺下。

「琉鏡澤!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有什麼比不上她,她不過是一個土包子……」

不一會兒,病房裡就進來了兩個保鏢,將幾乎失去理智的歐雅麗強行拖了出去。

喧囂許久病房,終於安靜下來。

琉鏡澤在病床邊坐下,突然朝門口的少年努了努嘴:「還怪我之前讓你離這小子遠點嗎?這小子心裡黑著呢!」

安晴抿著嘴調皮地笑了笑。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南宮影一臉悔過自新的表情,深深地向他們兩人鞠了一躬,直起身子抬頭的瞬間,他已然恢復成了以往那個妖精般不羈的少年,「要罰要懲,兩位看著辦吧!我保證,以後要追安晴,我的手法也一定光明正大!」

琉鏡澤與安晴四隻眼睛瞪向他,異口同聲:「就罰你以後死了這條心!」

然後他們相擁著笑成一團。

少女隨意地抓著少年的胳膊,她的手指,輕輕覆蓋在他袖口的那朵銀薇上。

有一種花,她的顏色像雲彩一樣白,邊緣有美麗的波浪起伏。她,就是他心中那朵獨一無二的銀薇。

他固執地一直將它別在袖口。

那是經年等待中,愈見沉迷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