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欺負男人算什麼本事

正文卷

第489章 欺負男人算什麼本事

在胡蘿蔔和鞭子的雙重影響下,王廠長用最快的速度調查清楚了陳大丫陳大寶干過的「好事」。

不查不知道,這倆人竟然不止在鄰居之間當霸王,食品廠里有六成的工人都遭過他們倆欺負。他們還偷拿過廠里的肉、倒騰過殘次香腸……勞保手套他們都貪過一箱子!

而伴隨著這些事東窗事發,還有一群與陳家姐弟同流合污的人被揪了出來。

王廠長快被氣死了,除了開除懲罰外,還勒令這些人交還或彌補廠子損失——逾期不交,直接送到派出所。

這些「從犯」叫苦不迭,當天晚上,王家殘存的幾塊玻璃就都碎了。院子里散落著石頭,大門上還被潑了糞。

而陳大寶呢,原本就因為持刀傷人的事兒被拘留的他又多了項罪名,從一個審訊室換到了另一個審訊室。

陳大丫就難處理一些了,畢竟她現在還雙腿打著石膏,在醫院裡癱著呢。

王廠長左思右想,自覺應該用最嚴肅的態度對待此事,便親自帶著處分通知去了醫院。

陳大丫這幾天遭的罪可不少,除了病友的冷言冷語外,王爸做的飯也實在難以下咽,他從來就沒做過飯,弄出來的玩意兒狗看了都翻白眼。

陳大丫眼見著瘦了兩大圈,整個人憔悴得彷彿隨時要死。

她靠在床頭,聽完了王廠長嚴肅念出的處分通知後,連日以來堆積的憋屈再也忍不住,猛地爆發出來——

「去你娘的!你以為你當個廠長就牛逼了?想處分老娘?想得美!」

「老娘十八歲進食品廠,進來了我就沒打算走!我告訴你,你說的這些事兒都不是老娘乾的!還想讓老娘去蹲笆籬子?你想瞎了心!」

「他娘的,狗屁的廠長,我看你就是收那小賤皮子的禮了,咋地,她答應給你當小媳婦了?」

陳大丫的嘴,罵起街來就像連珠炮一樣,叭叭的就沒斷過。

王廠長哪見過這麼潑的潑婦呀,他數次張嘴想打斷她,可每次都被搶白。

她越罵越臟,王廠長越聽越氣,到後來他就像被甩上岸的魚,嘴巴一開一合,卻一點兒動靜都發不出來,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

陳大丫氣勢驚人,連想要來制止她的護士都沒能插上一個字。

「還想讓我滾蛋?你想你娘的美事兒呢!呵,你要是敢差老娘一分錢工資,老娘掀了你家房蓋!」

陳大丫罵得正凶時,被氣得直跺腳的小護士被一雙手拉出了門,緊接著,幾道人影緩步走了進來。

「欺負男人算什麼本事?來,姑奶奶陪你聊會兒。」

林念禾緩步而來,嘴角噙著一絲笑,順手把臉色極差的王廠長拽到了身後。

王廠長熱淚盈眶!

他終於得救了!

陳大丫用鼻孔看人,睨著林念禾冷哼:「你誰啊?」

「外貿部特派調查員,林念禾。」

陳大丫依舊不屑:「外貿部?幹啥的?特派員?能把我咋地?」

她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無知者無畏。

林念禾知道,與這樣的人打交道,拐彎抹角可不行,暗諷會被她當成誇獎的。

於是,她簡明扼要的說:「我么,沒大本事,只能讓你把牢底坐穿而已。」

陳大丫:「啥?」

她把林念禾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嗤笑出聲:「就憑你?」

「就憑我。」林念禾心平氣和,語速極慢。

她這麼慢吞吞的說話,陳大丫不自覺的也被帶得放平了語調,不過說出來的話依舊難聽:「就你個黃毛丫頭還想讓老娘蹲笆籬子?你他娘的前年做的夢還沒醒呢吧!」

林念禾望著她,突然笑了。

她微微側頭,說:「嵐姐,別忍著了,幫公安同志逮捕罪犯吧。」

壓抑了許多天的溫嵐瞬間支棱起來,雙眼鋥亮,大踏步上前,摩拳擦掌打算把陳大丫從病床上拎起來。

只是——

「禾子,她哪哪都是傷,沒處下手啊。」

嵐姐滿臉糾結。

林念禾:「她脖子不是好著呢么,掐脖子吧。」

這個建議……有一點兒人性都想不出來。

溫嵐誠懇發問:「掐死了咋辦?」

林念禾皺了下眉,給出另一個建議:「那就拽頭髮吧。」

拽頭髮弄不死她,溫嵐「哦」了一聲就薅住了陳大丫的頭髮,不過她很快就又遇到了另一個個難題:「她這倆腿都是石膏,拽著她頭髮她能走?」

「她的腿只是斷了,又不是沒了,走路這種最基本的功能一定還在。」

「我覺得她走不了。」

「能不能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嘛。」

「……」

這還用試?這是能試的嗎?

就在溫嵐打算把陳大丫扛起來的時候,陳大丫終於在驚世駭俗的「建議」中緩過神兒來,她嗷的嚎了一嗓子,張開大嘴朝著溫嵐的手咬去。

溫嵐被嚇了一跳,本能般的抬手躲避。

她的手裡可還抓著陳大丫的頭髮呢,這麼一拽,陳大丫的攻擊瞬間就化成了慘嚎。

她拚命扭動身體,掙扎著從溫嵐的手裡把自己的頭髮搶了回來。

折騰了這麼一遭,陳大丫再沒了力氣,只剩下靠在床頭瞪眼睛喘氣兒的能耐了。她臉上那些被老鼠啃出來的傷因為她咬人的舉動再次撕裂,血染紅了紗布。

林念禾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陳大丫始終瞪著她,看她還敢笑,她扯著嘶啞的嗓音問:「你他娘的笑啥?」

林念禾:「我想到了開心的事。」

陳大丫被這一句話噎得喘不過氣來,眼珠子都紅了。

林念禾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了,還是去借個擔架吧。」

謝宇飛立即應下:「好嘞,我去!」

他剛轉身,差點兒與急匆匆進來的醫生撞到一起。

醫生擰著眉頭進來,先是用極度厭惡的眼神瞥了眼陳大丫,然後對林念禾搖頭:「同志,她的傷很重,不能出院。」

林念禾斂起笑,格外嚴肅的說:「我理解您的醫德和責任,但她惡意迫害蘭縣紡織廠的設計組學徒,我有理由懷疑她是在刻意阻礙外貿出口,如果情況屬實她就是敵特,讓她在外邊多待一分鐘就有可能給我們造成無盡的損失。」

「所以,可以借一副擔架給我們嗎?」

醫生渾身一凜,立即表態:「可以!」說完,他就惶急的跑出去找擔架。

門邊,王廠長悄悄擦去額角的汗珠。

他剛才還納悶兒林念禾為什麼要對這個潑婦說外貿部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