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到處都是吸氣聲
「玉梅妹子，還是你家小叔子有本事啊。」
「你說那麼大的野豬，他咋就那麼能呢。」
幾名李家村的婦女，三五結伴，剛剛從山腳下挖完野菜，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李有福的頭上。
二百多斤的野豬，還是李家村的人，人人有份。
自然也成了眾人口中的話題。
其中一人詢問，「馬芳嫂子，你家可是分了5斤肉，你家咋吃的啊？」
馬芳臉上笑靨如花，「還能咋吃，也就拿了半斤肉給家裡的老爺們解解饞，剩下的都被我做成了腌肉留著後面吃。」
「至於我的那份，被我拿回了娘家，這次多虧了有福，我才能在娘家人面前抬頭挺胸。」
這年月要是誰家能給家裡帶回肉，甭管是怎麼來的，那可是要當成祖宗一樣。
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吃進嘴裡，能不美嗎？
馬芳能在娘家人面前秀一把優越感，最感激的就是李有福。
雖然眾人誇獎的對象一直是李有福，可混跡在人群中的張玉梅，李佑娣，姑嫂兩人心裡卻像是吃了蜜一樣的甜。
話鋒一轉。
馬芳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這次我拿肉回娘家的時候，正好碰見了王雪那一家子人，可把我給氣的。」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一家人，簡直敗壞了我整個王家村的名聲。」
「我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說了有福不僅抓魚分給村裡的人，200多斤的野豬肉，也是人人有份，把他們給羨慕壞了，都在罵王雪她娘黑心肝，死要錢。」
「姑娘家一段好好的姻緣，硬是讓她老娘給作掉了，一點遠見都沒有。」
「你們是沒瞧見，王雪她二哥那張臉，簡直黑的嚇人。」
「要我說，那一家子就是活該，王雪根本就配不上有福。」
聞言。
眾人連連點頭。
換做是她們，一分錢彩禮不要都願意嫁給李有福。
這哪裡是嫁人，分明是過去享福。
只可惜她們早早嫁人生子。
有人說道：「馬芳嫂子說的對，是那王雪沒福氣，配不上有福，我倒是有個人選，我娘家三叔的女兒，今年也才剛滿18，模樣身段都是一等一的，一點都不比那個叫王雪的差。」
「玉梅嫂子，回去問問你家小叔子，要是願意見一面的話，我來牽這個線。」
「佑娣妹子，你也幫著說幾句話，事情要是成了，嫂子讓新娘給你包個大紅包。」
「啊——」
這話李佑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
另一人望著李佑娣說道：「佑娣，你娘還沒給你找婆家吧？要不嫂子給你介紹個婆家？」
李佑娣此時俏臉緋紅，怎麼說著說著就到了自己頭上。
張玉梅笑著道：「這事就不勞幾位嫂子操心了，我家小叔子說要給佑娣找個城裡的男人，最起碼也得是一名工人。」
工人？
見張玉梅這麼說，幾人面面相覷，突然就沒了聲音。
如今的工人是旱澇保收的代名詞。
她們介紹的婆家無非是靠種地的泥腿子，哪能跟工人比？
馬芳訕笑，「還是有福有本事，佑娣，我看你這名字就沒白叫，好好保佑你家老六，以後就等著享福吧。」
「哈哈哈……」
眾人一陣鬨笑。
李佑娣羞的臉都紅了。
可眾人看她的眼神卻透著羨慕。
在這個重男輕女盛行的年代，能被弟弟關照的家庭還真不多見。
忽然！
眾人頓足，眼神透著詫異。
前面不遠就是李有福家的院子，此時院子外站滿了人，尤其半大的孩子巨多。
「發生什麼事了？」
張玉梅，李佑娣不由加快了腳步。
接著，眾人鼻孔里就傳來一股濃烈到極點的香味。
「好香啊，你家在做啥吃的？」
「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香的味道，不行了，我感覺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李佑娣一頭霧水。
張玉梅想到了李有福今天要做豬下水，該不會是那個東西吧？
「可能是小叔子在家煮下水。」
「煮下水能有這味道？」
三十多歲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可沒有一個人嘲笑。
因為她們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聞著這股特殊的香氣，只感覺口腔中的唾液增多。
光味就香成了這樣，吃進嘴巴里又會香成什麼樣？
不行了！越想吃，越是覺得飢腸轆轆。
光聞著味，就能吃下去兩窩頭。
大丫也在這股濃烈的鹵香中睜開了雙眼。
「肉肉，肉肉……」
小東西揮舞著手手，口水已經浸濕了脖領子。
…
…
而此時的始作俑者李有福，他絲毫不清楚滷味的威力。
毫不誇張的講，在這個師父帶徒弟的年代，美食也是一個廚子的看家本領，沒有誰會傻到把看家本領傳的到處都是。
李有福做的滷味，後世的互聯網到處都能搜到。
但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降維打擊。
涼拌豬耳朵，線椒炒豬頭肉，青椒肥腸，干煸肥腸，肥腸雞……
李有福抽著煙，把後世的美食全都想了一遍。
奈何沒有配料，沒有相應的調料。
就在這時，蔣翠花急匆匆跑了進來。
廚房裡的滷味更加霸道，一個勁的往她鼻孔里鑽。
「有福，你做的是啥，也太香了。」
李有福淡淡一笑，「就是豬下水，味道還行吧？」
還行？
豈止是還行這麼簡單，都快把全村的人給吸引過來了。
蔣翠花算是白問了，她也知道李有福在煮豬下水。
「這是祖宗教你的？」
「嗯。」
李有福差點煙沒叼穩，不過一想，也只能把這事安在便宜祖宗身上。
所謂虱子多了不咬人。
李有福自己都信了，「娘，祖宗教我的本事還多著呢，你以後就會看見，家裡現在有我，你就等著享福吧。」
「好好好，老娘以後享你的福。」
「不過現在院子外面全都是人，你看這可咋整。」
「啥？院子外面都是人？」
李有福從廚房出來，看見院子外面黑壓壓的腦袋，也是被嚇了一跳。
蔣翠花出現在身後，「你看這咋整？」
李有福：「……」
他能咋整？總不至於把鹵好的肉分給眾人，他上次已經給全村分了野豬肉，這點壓根就不在李有福的考慮範圍。
「快看，有福出來了。」
人群看見李有福出來，變得尤為激動起來。
有人喊道：「有福，你做的啥好吃的，這香味也太霸道了。」
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半大的小子眼冒金光，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李有福淡淡一笑，「隨便煮了點豬下水。」
「豬下水？」
「豬下水能是這味道？」
李有福轉身端著盆子走了出來。
色澤紅潤，軟糯Q彈，撲鼻的香味正是從盆子中傳出。
當看清裡面的東西，眾人彷彿石雕了一般。
豬心，豬肚，豬大腸……
「還真是。」
親眼看清楚了盆里的東西，眾人也不得不服，李有福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能將又腥又臭的豬下水，做成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好了都散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出什麼事了。」
李有福下場開始趕人，眾人也是要臉的，況且全村才分了肉，做不出人家的味道是自己沒本事。
一會的工夫，除了幾個半大的孩子，還站在原地狂流口水外，其他人已經朝家裡趕。
聞著這味早就餓了，還不得回去填飽肚子。
今晚註定會多出許多，一邊瘋狂吸氣，一邊狂啃窩頭的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