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註定的差距與無法突破的障礙
就在娜塔莉和歐蘇拉正在忙碌準備晚餐的時候，同在沙拉曼德城的塞勒斯宅邸卻十分寂寥冷清。
從阿納托爾手中收下艾麗娜的來信後，塞勒斯卻沒急著繼續調節自身的魔法使用狀態。
先寫了封回信表達過自身時隔大半天才回信的歉意，他轉而簡潔且流暢地描述起自己接下來的一些打算。
包括他赴約當天隱蔽潛入亞伯帝爾沉睡之地的計畫，包括他對澤普一行人最新調查的進展，也包括他在調節自身狀態時想到的某些隱患。
耐心靜坐在空曠昏暗的封閉練習室閉眼冥想了好一會兒，大概幾分鐘後，他終於又聽到了房門被輕敲的動靜。
「請進。」
他沒有回頭，只簡單表示允許。
「阿卜杜勒大人的信，請問您要現在就回覆嗎？」
阿納托爾態度未有明顯變化地彎腰詢問。
「我先看看。」
說完，他立刻從上前的阿納托爾手中接過來信，迅速拆開信封，展開信紙閱讀。
不出所料，這位『天空學者』前任『虛偽』基石的態度很明確，從他打破結界起，只給他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無論裡面的戰鬥是否結束，他都會重新封鎖封印之地，直到艾麗娜這個【世界】賢者現存唯一傳人抵達現場。
【可以了。】
塞勒斯用力握了握拳，內心雖然充滿感激，但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直接就著之前還未被收走的紙筆，迅速寫了一封回信鄭重表達了自己的感激。
做完這件事，又快速估算了一下艾麗娜此刻大概還有多久會回信，他先讓阿納托爾寄出他給阿卜杜勒的那封信，隨後重新讓自己淹沒於光線昏暗的環境之中，嘗試繼續調和自己的精神狀態。
如果說絕大多數的火系魔法都是建立在對自己絕對自信這一核心精神上進行各種或直接或間接的『不屈』意志應用，那他接下來毫無疑問就無法應用這一點。
因為他很清楚，即使他能在整場戰鬥的最開始保持住自己的心態不受影響，到了真正無法跟上戰鬥節奏的時候，他最開始那些所謂的『不屈』也會不可避免地被摧毀，從而落入亞伯帝爾『沉淪』的創傷之中，這樣一來，非但無法成功壓制住亞伯帝爾滲透出的力量，還會為艾麗娜後續的清除增添阻礙。
因為心境已經受到影響，那就說明他肯定會因此落敗。
而落敗，就意味著他將和四年前的莉婭一樣，慢慢受到『沉淪』職權影響，最後成為亞伯帝爾的食物，讓艾麗娜不得不花費更大代價去壓制，去清除亞伯帝爾的遺留隱患。
而這，顯然不能出現的。
他曾經想過，在戰鬥最開始拼盡全力去開創出勝利局面，但從艾麗娜，艾維斯，阿卜杜勒這些與那些古代遺留惡靈打過交道的知情人士那裡得知那些特殊惡靈職權的特殊後，他就理智放棄了這一念頭，並由衷慶幸四年前的亞伯帝爾當時沒有痛下殺手。
除了這個，他也想過通過一系列能夠讓人保持冷靜的魔法道具和祝福魔法來拖延到整場戰鬥結束，但後來他又飛快排除了這一想法。
先不說那種超越當前紀元的【沉淪】影響是否能通過模糊的藥劑解決，光是說亞伯帝爾上午的那番表現，就足以讓他認清現實，認為亞伯帝爾有絕對地信心應付他那些投機取巧的小伎倆。
那麼，除了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他還能想到的就是將他的火焰錘鍊到極致，就像自己老師，曾經的【大地】賢者那樣，通過類同於當初錘鍊出魔法特性的技巧創造出獨屬於自己的火焰。
這方面，他從四年前意識到自己走偏走錯方向後就一直在嘗試，現在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明悟，但距離真正的蛻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甚至，他可以判斷，他連讓火焰蛻變的門檻都沒能觸及。
低頭看了眼掌中那團顏色熾烈卻一點不顯躁動的深紅火焰，他不禁很是失望地嘆了口氣。
當然，他這聲嘆息並不針對手中的火焰，不針對周圍流動著的那些自然魔法元素，而是他自身。
又試了試手中火焰的破壞力，他最終熄滅了手中的火焰。
【花哨嗎，我想沒錯了…】
又試著模仿一遍火之賢者格拉瑞斯那種華美中自帶鋒芒和某種決意的火焰氣息，他就像這四年間無數次接收到的反饋那樣，隱約感覺自己似乎觸及到了什麼，但又太過飄渺，無法清晰把握。
最初，他曾以為是他內心想要改變，想要斬斷一切荊棘阻礙的意志不夠強烈，可在他某次對付某個極難對付且實力層次總體要稍強於當時的他的通緝犯時，為了贏下那場戰鬥，他清晰感受到了自身的決心與意志，可戰鬥的收穫也只是讓他的火焰比起之前更加純粹，威力有所提升，並沒有讓他感受到火焰本質上的升華。
在那之後，他也嘗試了各種各樣的魔法使用技巧，結果也就像他年少時期將火焰當成真材實料的長劍一樣，只是從最表層的程度上對那些固有的基礎魔法進行了新的改編，並沒有讓他真正觸及到他內心明確認知到缺少的那個層次提升。
在不斷試錯又不斷遭遇挫折的整個過程中，他曾經也懷疑過只有通過『生命的體悟』，只有從魔法水平上達到魔導師最低標準之後，他才有能力完成他無比渴求的蛻變。
但自己老師和亞伯帝爾當時的態度又讓他很快排除了這一想法……
就在他思緒再次經由內心焦慮有所發散的時候，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這次是艾麗娜的回信。
回信的內容很簡單，讓他繼續按自身最渴求的那個想法去行動，不用在意他們這些局外人包括亞伯帝爾本身的意見。
至於該如何應對亞伯帝爾，如何防範惡靈對應職權對本身的侵蝕，甚至他在信中提及的，那些直接會影響到整場戰鬥結局的隱患問題，信中絲毫沒有提及，甚至就連一點側面提點，一點側面暗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