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反思後的兩個選擇
「好了，停下吧，就到這裡，你的情況我了解了。」
水平測試的最後，塞勒斯及時擋下周圍那些缺乏足夠控制的四散攻擊，抬手做出暫停手勢。
「好，好的…」
被再次提醒的娜塔莉不禁愈發羞愧，看了看對面已是輕鬆收起微型防禦魔法陣的火之夕霧賢者輔佐人，又看了看先前那些脫離控制攻擊停留的位置，她最終沒有貿然開口浪費時間，幅度微小地輕點了下頭。
「對於之前的模擬練習，你有什麼看法？」
未去在意娜塔莉沒能及時收束的情緒，塞勒斯一邊取下腕上的雙重魔力限定手環，一邊提出自己的引導向詢問。
「很差…我的表現很糟糕…」
娜塔莉不是很想直面，卻又鼓起勇氣決絕地說出了自己的最直觀感受。
「嗯，敢於直面自己的弱點確實是件值得誇獎的事情，那除了這種最籠統的感受，你還有什麼感受？」
見娜塔莉還有些茫然，塞勒斯悄然平復了下情緒，更加詳細地說明補充道：「就比如說你毫無還手之力的原因，自己有哪些不足，或者你與我之間的差距有哪些，這些，你有什麼感受？」
「缺少經驗，不夠熟練，心理素質太差…」
克制住自己下意識間迴避回答的衝動，娜塔莉悄然閉了閉眼，和之前一樣，決絕地根據自己剛才對戰時的直觀感受以及自己老師平時提到的那些問題，斟酌著內容回答。
塞勒斯認真傾聽，沒有打斷，耐心地等待娜塔莉的後續內容。
然而，好幾秒鐘過去，迎接他的依舊還是未變的沉默。
「還有嗎？」
有所克制地輕咳了一聲，他迅速端正表情，溫和追問。
「應變能力太差，心軟……」
聽到特聘指導老師的提醒式詢問，娜塔莉本能心虛地愣了一下，接著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匆忙增加了兩段補充。
【心軟…】
聽到這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描述，塞勒斯不禁於心里皺了皺眉。
再次平復了一下自己心中想要直率批評的衝動，他再次柔和表情，努力不讓自己語氣流露出任何尖銳無情的情緒：「這麼說也沒錯，除了這兩點，還有嗎？」
「不懂得銜接，不夠自信……」
娜塔莉又努力擠出了一些描述。
淡淡看了一眼努力思考回答的娜塔莉，塞勒斯輕點了下頭，愈發確定了心裡的某個猜測，沒有繼續追問面前風之鈴蘭學生的感想，理智開啟了下一個階段的詢問：「那結合之前的測試，你對你接下來的訓練方向有想法嗎？」
同樣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搖頭的衝動，娜塔莉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不是很確定地回答：「提升魔法招式的熟練度和心理素質，鍛煉自己的反應能力，練出攻擊連續銜接的魔法對戰技巧……」
「怎麼鍛煉，有想過嗎？」
刻意給了娜塔莉思考的時間，從娜塔莉不確定的行為舉止就有所瞭然地塞勒斯立刻結束詢問，直接開口道：「練習頻率和練習側重點有考慮過嗎？」
這次，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似乎給不出像樣的答案，娜塔莉只好輕輕搖了搖頭，並很心虛地多補充了一句：「老師平時有告訴我該平時該練習什麼……」
和往常不太一樣，今天聽到姐姐這般誇獎她的娜塔莉不知怎的就是開心不起來。
這裡面的原因，娜塔莉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聽到自己講的見聞被蘭德爾學院廣泛議論時，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了不知怎的，當姐姐說她寫的那篇見聞被學院褒獎並推廣時，她卻無法提起興緻。
「娜塔莉，怎麼了，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本想藉此和妹妹多說一些那篇作文的賽琳娜頓時也失去了原有的興緻，有些困惑地關心起不在狀態的妹妹。
「沒什麼…」娜塔莉正想下意識搖頭並擠出一抹靦腆微笑回應姐姐，這時候，她卻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下午那位加利亞小姐希望她不要太壓抑自己的那些話，於是剛有點下定決心的她旋即便再次搖頭，坦誠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開心不起來…」
「是因為我未經過你允許就擅自寫了賽利亞小鎮的傳說嗎？」
聽妹妹這麼一說，賽琳娜內心不由來咯噔一聲，隨後便心虛地承認起自己的錯誤，「抱歉，娜塔莉，請你放心，我明天會聯繫老師他們收回這篇日記的！」
「不，不是這樣的…」
雖然知道也許收回日記才是解決一切的根源，娜塔莉心裡卻十分不舍，想了想，最終還是制止了姐姐的這般行為。
「那麼娜塔莉你因為什麼才覺得不開心？」
看著妹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可憐兮兮模樣，賽琳娜不禁也有些著急，沒有多加思考地就繼續追問了下去。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很不舒服！」這樣一鼓作氣說完後，娜塔莉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垂下了頭，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邊緣，底氣不足地道歉道，「也許只是我沒休息好吧，對不起，姐姐，你不用在意我的的……」
然而話一出口，娜塔莉就發現這樣的話語非但不能讓姐姐徹底放心下來，還會讓對方更加擔心自己。此時此刻，娜塔莉是多麼希望自己的老師或是海棠大人在身邊，如果有他們在的話，或許她就不需要面對這麼困難的局面了。如果是老師和海棠大人的話，他們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說服姐姐的吧？
「艾麗娜老師，海棠大人，你們在哪裡，我好想你們幫幫我…」
奔跑的過程中，娜塔莉強忍著自己在各種奇怪情緒交織下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小聲地不斷低語著。
她知道這個時候，這兩個象徵著她勇氣來源和堅實後盾的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可她還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排解著自己心裡沒由來的害怕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