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等待的過程
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他曾設想過自己將會遭受到怎樣的批評，可最後的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好，讓他忍不住懷疑對方這麼和藹的教誨背後隱藏著其他一些心思。
「不用多想，我並沒有其他用意，」見艾維斯還有些後怕與戒備，本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的艾麗娜不禁心情複雜地輕聲嘆氣道，「這也是我曾經犯下的錯誤，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不管怎麼樣，您的寬容還是值得我道謝。」
這次，艾維斯吸取了教訓，並沒有去打探更多，而是主動接過話語權，結束了這個令兩人都覺得不太愉快的話題。
「我的事情就像之前說的，除了我們早就猜到的，『天空學者』的職責，其他都不具備深入探究的價值，那你呢？想好怎麼回應那位『困頓』先生了嗎？」
順著對方鋪好的道路，艾麗娜也沒有繼續停留於『見證者』相關的話題，將話題導入了另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我傾向於答應。」
沉默蔓延了一陣，最終，艾維斯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鬆開自身不斷緊握又鬆開的手，堅定答道。
「這是更好的選擇。」
沒有使用正確或者錯誤來評判這份選擇，艾麗娜已是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然後對著對面的青年小幅度頷首了下。
只是，還不等艾維斯徹底放鬆下來，卻聽對面的艾麗娜又話鋒一轉道：「所以，你的打算是？」
「我的打算…」猝不及防接收到這個問題，艾維斯不由來愣怔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就重新調整好注意力，正色做出回答，「下午我會向克勞德先生提交正式的申請書。」
「很好，」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回答，艾麗娜不由來再次勾勒嘴角，繼續說道，「之後，我也會向霍伯特大人提交報告的。」
「啊？」
對於這位前輩的這番話，艾維斯恰如其分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是的，他沒想明白為什麼對方為什麼要插手他這件事，而且彙報的時機還是在他提交申請書之後。
「和你的事情無關，是我個人的事情。」
見艾維斯流露出了明顯的困惑情緒，艾麗娜只好頗為無奈地做出一番解釋。
當然，她並不打算提示更多，畢竟她相信即使艾維斯沒能馬上理解她這番話的含義，只要給他一些時間回憶並對比記憶，了解到其中含義對他來說其實並不算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您是指奧維德大人提到的安排嗎？」
果不其然，在持續幾秒鐘的沉默後，艾維斯像是抓住什麼般，有所恍然卻又十分謹慎地做起了確認。
「是的，賽利亞小鎮的事情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存在明顯的不足。」
沒有直接給出正面的肯定，艾麗娜最終選擇了這種相對委婉的方式表明了自己同樣需要學習提高的事實。
「如果是前輩您的話，我相信這對您來說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當然，艾維斯可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直接闡述自己接下來計畫的行為純粹是為了平衡或者坦誠，他知道這背後一定隱藏著某層深層用意，可遺憾的是，他在過濾完最近兩周記憶後仍然未找到合適的答案。
「那麼就讓我們相互監督吧，艾維斯。」說到這裡，艾麗娜刻意停頓了下，然後在對面青年略有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開口道，「這是『天空』的意志。」
天空？
聽到對方這最後的話語，艾維斯第一反應並不是驚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慄，令他禮貌笑容盡數瓦解的同時忍不住帶上了些許防備的意味。
「好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事實上，我並沒有加入他們，也不打算加入他們，即使我有這個門票。」
見自己這句突發奇想的惡作劇一下子震住了對面的水之北區賢者輔佐人，艾麗娜不由來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點到為止地收起了更多惡作劇的心思。
「前輩，這樣的玩笑並不好笑。」
有那麼一瞬間，艾維斯是真的以為對方加入了『天空學者』，因此，在得知這一切都是那位前輩的玩笑後，他並沒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更多的則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悅。
不過他並不知道的是，這位前輩真正想強調的是最後那句話，更不知道這句玩笑話語包含的重要信息和情報……
神情凝重地聽完對方的敘述，艾麗娜當即瞭然頷首，然後迅速從她手邊抽出了一張空白紙張提筆書寫下了對面青年關於冰雪節停滯原因的猜想。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切只是我的杞人憂天。」
沒有直接給予肯定答覆，艾維斯就維持著和之前如出一轍的那抹苦笑坦白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但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蘭德爾附近的魔法結界確實受到了改動。」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真的不敢直面現實，艾麗娜還是相當無情地戳穿了對面之人不切實際的謊言。
「很抱歉，前輩，我想不出可能的人選。」
短暫的一陣沉默後，艾維斯嘴邊的那抹苦笑愈發深刻，內心矛盾了許久的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將事情的調查方向引向了自己最不樂意麵對的結果。
是的，從他看到結界數據受到改動的那一刻起，艾維斯就想到了罪魁禍首可能的來歷。畢竟，能夠在短時間做出這種改動的人說多也不算多，說少也不算少，而這一群「適中」的嫌疑人中，絕大多數都來自水之北區，來自於水之北區各位傑出的結界魔法師群體，來自於他熟知的那些貴族。
「拋去你的顧慮，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靜靜等待了一會兒，發現對面青年還沉浸在矛盾的泥沼之中，艾麗娜不由來於心底里暗暗嘆息一聲，不算太意外地補充上了自己的安撫話語，「當然，我們也不會排除其他可能的，就像埃利奧特和喬斯琳他們的那次一樣，也許我們的敵人來自於我們所能涉及到的領域之外。」
「我知道了，感謝您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