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決策後的選擇
【避嫌。】
這是艾麗娜心底里產生的第一個念頭。
當然，她很清楚，她沒有立場去就這個問題深入展開討論，於是，在初步從對方的表情神態中確認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後，她隨即輕笑一聲，接著有所瞭然地點頭，再一次轉移話題道：「所以，這就是你們這些『基石』共同稱呼現在的『見證者』為老師的原因？」
「對，除去斯蒂恩家族的那位，其餘每一位『基石』在正式上任之前都需要同時跟隨這一任的『見證者』以及上一代對應稱號的『基石』學習至少五年，五年後，將由『見證者』親自考核。在這期間，各大家族依舊可以向『見證者』舉薦新的候補人，這既是一種鞭策，也是一種安撫。」
看了看輕笑後重新收斂情緒的艾麗娜，這次，不等對方追問，英扎特就相當自覺地就對方可能提出的問題先行進行了補充回答。
「但坦白地講，如果不是你親口和我說起這些，僅憑我們目前的幾次相處經歷下來，我很難想像你還有這樣的過去。」
不覺意外地在心裡一一記下對方提到的這些信息，艾麗娜有所瞭然地繼續在對方承受底線範圍內儘可能多的獲取情報。
「看來我之前的一些行為似乎讓你對我產生了一些誤會，或許我該表現得更加不擇手段一些？就比如說，替換掉你心裡的部分想法，讓你真正的，發自內心地信任我？」注意到這位賢者輔佐人首領迅速投來的銳利眼神，英扎特忙不迭乾笑著慌忙改口道，「好吧，我說過，你很危險，我沒那個魄力去承擔改變一切後的後果。所以，請放心，無論是為我自己的未來考慮，還是為了『天空』的未來，我都不會那麼做。」
「很好，你可以繼續了。」
沒有浪費時間去表露自己此刻內心猜測得到應證的欣喜情緒，艾麗娜克制住自己即將勾勒而出的嘴角弧度，轉而不加掩飾地鬆了口氣，輕輕頷首後便示意對方繼續講述。
「哎，我突然又有些好奇你的過去了…好吧，尊敬的領袖大人，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回答，我會盡量回答。」
猝不及防再次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銳利目光，英扎特知趣地收斂住剛才短暫產生的念頭，動作標準地優雅行了一禮，同時將話題帶回了正軌。
說到這裡，艾麗娜很是巧妙地停頓了句，然後就在艾維斯即將付諸實際行動之際，補充道，「當然，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等那位大人有空了再開始測評哦。」
「感謝您的建議，不過我覺得前面的方案或許會更符合我心意一些。」
被這麼一提醒，艾維斯這才徹底收起了自身的僥倖情緒，絲毫不敢怠慢地接過測評試卷，準備起對應的魔法。
首先，是他相對拿手的魔法結界學，但他仍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無法保證那位擅長結界布置的『困頓』基石會不會透過某種特殊手段暗中觀察他的練習，如果自己表現得太差，這毫無疑問會成為雙方合作之間的阻礙。
不過，這樣的話語剛有出口，他就不由來一陣後悔，因為他開始意識到這般直接，甚至有些刻薄的話語似乎並不符合一個貴族的處事風格。
第一反應，艾維斯是以為自己又被什麼外來事物影響了精神狀態，於是剛有點柔和起來的目光又重新變得銳利。
不過很快，他就排除了這樣的念頭，因為他很清楚，無論是剛來的『困頓基石』或是和他閑聊已久的艾麗娜都沒有能力做出這種程度的影響。
先不說他對他自身精神力強度的信任，光是讓他在這麼短時間裡就改變想法，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排除以上猜測，剩下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潛移默化放任了自己的內心給出了這種態度。
而這毫無疑問是一件不應該出現的事情，因為精神上的鬆懈很容易導致他對接下來魔法修習的計畫出現停滯，或者反向影響他的精神狀態。
「看起來您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察覺到艾維斯臉上時不時變換著的表情，克勞德不禁無奈一笑，接著像是為了打消兩位賢者輔佐人的戒心般，將這份無奈化作了一聲更為明顯的輕笑，「雖然作為『困頓』，我習慣於隨波逐流，但如果對面是麥斯威爾少爺您的話，我很樂意提供一些幫助。」
這話聽起來會讓人產生更加不悅的情緒，可反過來也可以表示，既然對方在那種完美偽裝的笑容下都願意講出這番話，那就說明他絕對的誠意。
「恕我冒昧，」目光愈發深沉地望了一眼側方沙發上的紳士，艾維斯閉了閉眼，堅定決心道，「我並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價值讓您如此費心。」
「作為『困頓』的代行者，我很欣慰您能給出這樣的回答，但是，作為一個老師，我並不希望我的學生如此『困頓』，尤其是您，麥斯威爾少爺。」
說到這裡，客廳中的另外兩人可以明顯感覺到這位『困頓』基石的眼神表情產生了明顯的變化，從原先似乎不管別人怎麼說都會微笑迎接的狀態變為了彷彿能夠凍結一切事物的決絕與冷然。
短暫的利弊權衡後，艾維斯最終下定決心，在練習過程中額外附加一層魔法結界，直到自己的練習接近完美，才解除封閉狀態。
「那第三個理由呢？」剛結束提問，見對方還有些茫然，艾麗娜也沒考慮對方是否在偽裝，直接詳細地作起了補充，「你能留在這裡作為中間人的第三個理由是什麼？」
「監視和定位，如果真的會往不好的趨勢發展，作為愛德華這一姓氏的後裔，我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異常。」
定定審視了幾秒似是在確認又好似另有所圖的賢者輔佐人首領一番，英扎特最終放棄猜測，直接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