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真正的疑點
「前輩，有發現什麼嗎？」
傍晚，蘭德爾的艾維斯住所內，看著已然結束下午茶順利返回，且表情和精神狀態都不存在任何異常的風之鈴蘭，艾維斯暗暗鬆了口氣，主動上前，邀請對方入座。
「如果你指的是見證者真實身份相關的問題，很遺憾，見證者沒有留下任何一絲能夠暴露他真實身份的線索。」
似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問題，艾麗娜輕輕勾勒嘴角，毫無保留地做出回應。
「那語言上呢？您知道的，即便是大陸通用語，部分貴族還是會為了區分他們的階級而改變部分單詞的發音和表達方式。」
回想了下自己在水之北區的生活經歷，艾維斯試探著再次問道。
「如果我是見證者，我完全也可以不做改動，」見青年還有些疑惑與不解，艾麗娜不由來頗為無奈地再次勾勒嘴角，坐到了距離她最近的那張沙發之上，「艾維斯，你能清楚說出水之北區所有貴族的姓名嗎？」
「抱歉，前輩，是我欠缺考慮了。」
被這麼一提醒，艾維斯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忙不迭收起自己有些僵硬的笑容，帶著歉意鞠了一躬。
「沒關係，不需要那麼認真，如果換成我，我也很難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說到這裡，艾麗娜刻意停頓了下，見青年臉上的表情迅速又有些緊繃起來，她又輕輕勾勒嘴角，沒有向往常那般話鋒一轉，「所以，繼續提問吧？也許你能從我沒法發現的細節里找出一些其他線索，這可是十分有價值的哦。」
「我明白了。」
艾維斯先是一怔，繼而有所恍然地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雖然這個過程中，他有些疑惑這位前輩這次為什麼沒像平時那樣順勢批評他，但很快，生怕自己一問出這個問題，對方就會立刻改變想法的他最終還是強行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樣詢問『見證者』相關的事情。
語言習慣已經被排除，那其他這位前輩很難注意到，而我又有可能知道的細節？
宅邸布置？
這是比較直觀，又很容易被忽略的細節。
但如果這個切入點有效，自己早就應該會被詢問起相應細節才對，那麼……
「不用緊張，這本來就是個需要拼湊不同層麵線索的過程，你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排除。」
「我清楚了。」
見自己的緊張與不自在被看穿，艾維斯先是動作一頓，繼而有些僵硬地扯動嘴角，勉強勾勒出一抹微笑答應下來。
「那麼前輩，前往宅邸的馬車和宅邸的建築布局，您還記得具體的情況嗎？」
靜靜等待了一會兒，見這位前輩確實沒有流露出任何負面情緒，艾維斯才稍有放心下來，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猜測方向。
「馬車是克勞德家的馬車，宅邸…」艾麗娜頓了頓，快速回想了一遍那位『困頓』基石一路上展現出的處事作風，然後不顯異常地繼續說道，「我懷疑宅邸也是那位『困頓』基石安排的。」
「那準備下午茶的侍者呢？一般來說，水之北區的貴族在會見重要客人的時候，會指定自己的管家或者隨行秘書來充當自己的助手，否則這意味著失禮。」
艾維斯繼續試探著給出意見。
「羅莎，一位淡金頭髮，藍色眼睛，年齡和我差不多，身高大概在170厘米左右的小姐，你有印象嗎？」
艾麗娜輕輕頷首，雖然十分認可對方的答案以及猜測方向，但她依舊沒有對此抱有太大期望，不甚在意地給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沒有……」
絞盡腦汁回想了下自己迄今為止見過的貴族以及他們身旁的侍者，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的他最終只能頗為沮喪地搖了搖頭。
「那銀灰色眼睛，氣質比較溫和，年齡大概和幾位賢者大人相近的長輩你有印象嗎？」
不覺意外地再次點了點頭，艾麗娜緊接著又說起了自己對那位『天空見證者』外貌特徵的觀察結果。
「這是柯爾溫家族大部分成員擁有的特徵，但實際上經過近千年甚至更久的家族聯姻，這樣的特徵在水之北區的貴族社交圈裡並不罕見。」
略微斟酌了下語言，艾維斯最終相當委婉地替對方排除了可能存在的調查方向。
「那魔法等級至少在准大魔導師的長輩大概有多少位？」
在心裡暗暗記下了柯爾溫這個名詞，艾麗娜瞭然頷首，繼續努力縮小著排查範圍。
「如果只計算魔法等級對外公開的，我大概能收集到30位這樣特徵的長輩信息。」
一陣不算短的猶豫和回想後，艾維斯笑容有些僵硬地回答道。
「就這樣吧，這些情報你自己知道就好，不用再花時間調查。」
默默又記下了30這個數字，艾麗娜再次輕輕頷首，沒有繼續詢問。
「我明白了。」
看了看對面前輩一副不容置疑的堅定表情，艾維斯欲言又止了會兒，最終沒有多加詢問，同時迅速調整好情緒，答應下來。
「如果那位『天空見證者』的身份真有那麼容易調查清楚，那我相信他根本不需要做那些謹慎到讓人無從下手的偽裝。」
注意到對方的欲言又止，本打算轉移話題詢問『困頓』基石相關的艾麗娜又收回思緒，坦然給出了對方所期待的答案。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
稍微回想了下自己所知的水之北區貴族階級情況，艾維斯有所恍然地頷首，和這位前輩一樣，默契地沒有去主動違背當初與『天空學者』各位『基石』的約定。
「那『見證者』的事情就到這裡吧，接下來，我們來討論一下『困頓』先生之前說到的問題吧？」見對面的晚輩沒有反對，艾麗娜又隨手從自己的拎包里取出了前天那位『困頓』基石主動分享的情報，放到了兩人之間的茶几之上，「借著今天發生的事，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們與那位閣下見面的情景，我發現其中有一個問題我似乎有所遺漏了，既然那位『困頓』先生說英扎特委員才是『天空見證者』的對外發言人，那麼他前天的拜訪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