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寡夫27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寡夫27

相較暴怒嘶吼的王武, 還有嚇得臉色蒼白、惴惴不安的柳玉竹,王夫人——蔣家雲嘴角抽搐了一下,拿著這倒霉兒子頭疼不已。

她也並不非什麼嗜血之人,不至於亂殺無辜, 至於王武對她的偏見確實是她的原因, 她也無從解釋。

王武那點小伎倆在她面前無處可逃, 她了解自家兒子,可以篤定他絕對沒有喝什麼絕子湯, 但是這位小寡夫有沒有懷孕她有些不確定。

其實王武大可以不必這般大費周章, 若是真的喜歡娶便是,雖然她可能瞧不上這兒媳婦,但她倒也不至於棒打鴛鴦。

今天為什麼來這兒,不過是為了確認他有沒有懷孕,真懷上了她真的不放心讓自己孫子讓王武這傢伙照顧。

蔣家雲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只覺得兩人這亡命鴛鴦似的模樣,也挺有趣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臭小子這麼著急呢。

柳玉竹慌得差點暈厥,眼前的王夫人氣度之雍容,容貌之端麗,都讓他心口惴惴, 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敢反抗。

他忍不住看向那個被護院抓住了王武, 唇角抿成一根直線,他鼓起勇氣說道:「夫夫人, 能不能放開他.他背上還有傷」

王夫人杏眼輕輕看向柳玉竹, 便見他表情猝然一僵, 彷彿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般。

「且許郎中說,懷孕一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看來,我和心肝兒還真是天生一對。」王武捧著他的臉蛋又狠狠親了一下,然後後知後覺輕嘶一聲:「好痛。」

柳玉竹手摸著肚子,臉上還有幾分恍惚,他想這個小傢伙的命真大啊。

他眼底似乎有著想要對抗她的衝動。

柳玉竹長相清麗,卻顯得有些瘦削,輪廓分明又白皙,看著年紀不過二八,實在有些小。

王夫人看著兩人的神情,瞭然於心,出聲道:「柳家小公子。」

「他能徒手打死虎狼,關心他不如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瞧著身量只有一張紙薄。」王夫人輕聲說道,把玩著手上的佛珠。

「你關心這臭小子?」王夫人輕輕笑了一下。

柳玉竹和王武俱是一愣,若是兩月有餘,那便是在安溪村便懷上了

王武臉上出現一絲震驚之色,他轉頭看向柳玉竹,便見獃獃愣愣的柳玉竹也看著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他指頭緩緩攥緊,他又看了看那溫和注視他的王夫人,心中凌亂無比,又彷彿那逐漸平息的海面。

王武一把抓住他,將柳玉竹抱進懷裡,不顧他娘還在前面看著,在他耳畔狠狠親了兩下,道:「爺沒白疼你。」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安靜下來,直勾勾看著柳玉竹,他.他也想知道柳玉竹的選擇是什麼。

柳玉竹抬眼看著她,有初聞消息的怔愣,她臉色緩和,聲音溫柔又有力量:「我知曉王武的惡劣,你們兩的初遇想必並不美好,這個孩子你想要留下嗎?」

她曾經是替父兄出戰的巾幗將軍,後因為皇帝卸磨殺驢,下嫁給一位寒門子弟王守之,當時皇帝手段齷齪,將這位女將軍下了葯和同樣下了葯的王守之關在一起。

王武眉眼間充斥著陰鷙和憤怒,他大步流星朝著矮亭走過來,郎中已經收回手,柳玉竹見他來了,便站起來朝著他走了兩步。

柳玉竹腦袋發出一聲嗡鳴聲,對上王武有些驚訝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凸,臉色複雜,滋味難言。

三月後,蔣家雲有孕,王守之外調,一代將星隕落。

這話一出,王武徹底慌亂起來,他看向柳玉竹,只見他表情有些恍惚,顯然將這話聽進去了。

王武表情微微凝固,又笑了起來:「怎麼會?你之前都是不願意的,我怎麼會違背的你的意願呢。在此前我還讓許郎中給你開了避孕丸,只是這避孕哪有絕對的」

「謝謝您,但是我選留下他。」柳玉竹這話說得很輕,卻又似有千斤重。

柳玉竹先是被懷孕沖昏腦袋,此刻又被這個選擇炸暈了,他下意識看著王武,便見他眸子漆黑濃郁,帶著一絲希冀般。

柳玉竹看著他,眼底狐疑逐漸被打消。

直到看見王夫人做了一個放開的手勢,那些人才退到一邊去。王武恨極,又將剛剛擋住他、離他最近的護院踢了一腳。

現下遇見這事,她願意給這個少年一個選擇,儘管她並不中意他當兒媳婦。

柳玉竹看著這般激動的王武,微微蹙眉,伸手將他的手從他的肚子上拿開,問他:「你是不是早就想讓我懷孕了?」

柳玉竹便不敢說話了,只是時不時看著被攔在七八米外的王武。

王夫人不再多說什麼,「那收拾東西去王府吧。」

「若是留下,便進我們王家當長媳,你且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王武便不會有庶出。若是這孩子並非你所願,我也可以幫你打點好一切。你想好了再告訴我答案。」

他覺得自己也許選錯了,但是這是他最想說的答案。

蔣家雲曾經恨透了王守之,以為他和皇帝串通,也恨肚子里的孽種,直到時間推移,王守之用一輩子守著她,才將她心中的怨化解。

她實在不放心這兩個愣頭青自己養胎。

王武抓著他的手腕,護在身後,鳳眼帶著鋒利的眸光:「娘,你到底想做什麼?」

王武也去摸他的肚子,但是什麼都摸不到,還是坦平的腹部,捏起來還有些軟軟的,他啄了一下他的唇:「心肝兒。」

柳玉竹手乖乖伸著,讓郎中把脈, 他默默點頭:「嗯。」

他閉了閉眼,蒼白的小臉顯得有些柔弱,再睜開眸子只剩下几絲脆弱的堅強。

王武氣得差點將這院子給拆了,價值連城的牡丹花也砸了,假山被他劈成了幾段,那些護院也被打得鼻青臉腫,卻執拗不讓他過去。

「小公子身子骨弱,又是特殊體質,並不易受孕,且仍有病根.可是老夫剛剛把脈,確實是喜脈,已有兩月有餘。」王大夫是蓄著長鬍子的老頭,實事求是地說道。

柳玉竹也探出頭來,緊張看著他們,他似乎猜到了一點兒什麼。

王夫人的娘家曾是赫赫有名的蔣家軍,後爹娘戰死,三個哥哥死了兩位,還有一位也痛失雙腿成為殘疾。

王夫人輕輕看他一眼,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棄,輕聲道:「急什麼?王大夫你說說,這位小公子身體如何?」

等王夫人走了之後,柳玉竹才心有餘悸得舒了一口氣,王武捧著他的臉,壓著他的唇親了一下,道:「你怎麼這麼爭氣呢?」

柳玉竹輕輕抱住王武的腰,露出一抹並不怎麼真實的笑容,眼底閃過几絲沉鬱和不確定。

他這才感覺到後背傷口裂開,那股撕裂皮肉的疼讓他齜牙,他穿著淺色錦衣,柳玉竹往後一瞧,已經涔出了不少血。

他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王武如願以償的將柳玉竹接進府里,住在他的院子里,再也不用尋借口才能見著,只要抬眼便能看見。

他正趴在榻上,王大夫在給他上藥,柳玉竹有些局促地站在他旁邊看著他身上血淋淋的傷口。

拿藤鞭打的,還是那種新傷加舊傷的打法。

柳玉竹看著那鮮血斑駁傷口還在淌著血,緊緊擰著眉頭,手指都揪在一起,想到這傷因為他才受的,就更加覺得心疼了。

王武雖覺得難受,卻也沒那麼難以忍受,還能攥著他的手和他開玩笑:「心肝兒別心疼,這都是爺應得的。」

柳玉竹抿唇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

王大夫也是忍不住笑出聲:「小主子真是心性豁達。」

王武低聲笑了一下:「那當然。」

柳玉竹握住王武的手,坐在他床邊,目光仍帶著几絲擔憂。

王武抬手讓丫環們給他穿好衣服,牽著柳玉竹的手,還想抱他,卻被他阻止了。

「你好好的待著別亂動。」柳玉竹表情有些不贊同,抵住他的手臂。

「好吧。」王武便只是把玩著他的手指,看見他眉眼間浮動的憂色,問他:「愁眉不展,還在擔心什麼?」

柳玉竹只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進入王家,王夫人的好意,都顯得那麼玄幻。

「我有些害怕。」柳玉竹垂頭喪氣地說著:「別人會怎麼看你,會怎麼看我們?還有王大人會不會對我不喜。」

「還有你是不是因為我懷孕才對我好的。」柳玉竹說完這話,眼尾都耷拉下來,嘴委屈的癟了癟。

他最近經常會鑽這種牛角尖。

王武愣了一下,抬手捏了捏他的臉,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早在還沒確定你懷孕,我便和家裡交代了想好好和你過。我背上的傷就是證明。」

柳玉竹的表情有些焦慮,整個人都顯得忐忑,眼底鬱氣難言:「可是.可是我嫁過人我沒什麼好的。」

王武便耐心的和他解釋:「嫁過人不代表就會被判死刑,而且天底下的賢良淑德、貌美如花、本事了得的姑娘那般多,我就都該娶了?」

柳玉竹默默握住王武的指頭,垂著眼不說話,他自己鑽了牛角尖,他忍不住會想,若是到時候他生下孩子,而王武卻喜歡上了女子後悔了,該怎麼辦。

到時候他又該如何自處?

王武不知道他想的這般多,只是攬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軟話。

沒過多久,便有丫環過來,讓兩人去用飯。

柳玉竹登時又緊張起來,只覺得如履薄冰,坐立難安。

王武站起身來,抬手抱住柳玉竹,安撫地摸摸他的背,在他耳邊說道:「別這麼緊張,你剛入府到底是要讓我爹見一見的。日後你若是不想和他們用膳,我院子里也有小廚房。雖然說我爹對我不算好,但是不會為難你的,心肝兒,我就在你身邊,別怕。」

柳玉竹抓著他的衣擺,默默地點頭。

兩人到前院的時候,王守之正一身官服坐在主位上。而王夫人則是坐在他下手位置,王武難得對他爹露出一個笑臉:「爹,回來啦。」

那個笑臉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便是:爹,你給我一個面子,不要為難我中意之人。

柳玉竹跟在他身後乖乖喊了一聲王大人和王夫人。

四人落座,王守之目光只是落在柳玉竹身上片刻便移開了,並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

「你既然已經回來了,便不要遊手好閒,去衛所當差。」王守之看不慣兒子弔兒郎當的模樣,皺眉說道。

王武無所謂:「去就去咯。」

柳玉竹挑著筷子的米粒,有些食不下咽,一點風吹草動都影響著他的精神,王武見他緊張,便給他舀了一碗魚湯,低聲道:「喝點湯,好好補補。」

柳玉竹臉色一白,鼻尖被那濃郁的腥味瀰漫,胃部一陣痙攣,他忍著難受,扯起一個笑容:「好。」

王夫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眉頭微微蹙起。

柳玉竹強壓著胃裡的噁心,喝了一口魚湯,努力地往下咽,最後那股腥味卡在喉口,他便有些受不了了。

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剋制,還是忍不住轉身吐了出來。

王武連忙湊到他身前去,便見柳玉竹臉色煞白,像是犯了什麼錯的孩子捂著嘴,有些害怕地看向王夫人,訥訥道:「對不起,我都喝完,我不會浪費的」

說著,柳玉竹便又要端起碗來喝,王武皺眉搶了他的碗,有些生氣地道:「不喜歡喝便不要喝了,吃你自己喜歡的便好,為什麼為難自己。」

柳玉竹被嚇得一愣,垂著眸子,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眼底閃爍著淚光,他小聲道:「我只是不想浪費」

王武想說什麼,便被一道溫柔的女聲打斷了:「不浪費,年年會將你剩下的魚湯全部都喝掉。玉竹,你做到我身邊來。」

柳玉竹不敢不從,差點還絆倒了凳子,跌跌撞撞地坐到王夫人身邊,王守之見狀只是輕嘆一聲,卻也沒說話。

柳玉竹低著頭,還在小聲道著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吐的.」

王武見狀也想跟過來,被王夫人一個眼神制止了:「你坐那兒,有孕之人本就不易,且胃口不好,聞不得葷腥,你這滿滿一碗魚湯玉竹是無福消受了,你自己喝了吧。」

王武哪裡知道這些,他也是第一次當爹,那些狐朋狗友也根本不會知道懷孕的癥狀什麼的,沒人教他。

他這才察覺到柳玉竹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從前並不是這般敏[gǎn]小心之人。

王夫人看著垂著腦袋的柳玉竹,見有眼淚從眼眶滴落,砸在他擰在一起白皙手背上。

「曉春,給玉竹布菜。」王夫人在之前便交代了曉春一些相關事宜,而且曉春還略懂醫術,挑得都是大部分孕婦喜歡的食物。

柳玉竹掐著自己的指頭,便又聽見王夫人安撫人心的聲音:「若是想吃便多吃些,不想吃也不必在家中委屈自己。既然你已經進了王家,便是王家人,不必這麼拘謹,我雖強勢,卻也不是惡婆婆。」

柳玉竹聞言,連忙抬頭,胡亂擦著自己的眼淚,怕她誤會連忙說道:「我不是您很好.」

「嗯,若是現在不想吃,便晚上讓年年給你準備別的吃食,懷孕本就辛苦,千萬不必委屈自己。」王夫人是過來人,眼底浮現出几絲憐惜。

柳玉竹紅著眼點了點頭,端著碗實在吃不下,便挑著吃了一點,視線對上王武黝黑的視線,又默默避開。

一次晚膳,柳玉竹吃得全身緊繃,精神疲憊,王武帶著他離開前院,回了自己院子。

「這少年膽子也太小了些。」王守之嘆息著搖搖頭,見四下沒什麼人,牽著王夫人的手。

「他那樣的身世和經歷碰到我們的好兒子膽子哪能不小呢?倒是心思不壞,瞧著有幾分可憐勁兒。」王夫人只是輕聲道。

「他成為王家主母還是有些」王守之欲言又止。

王夫人自然知道王守之的意思,她目光遠眺,語氣淡淡:「我自然會教他,沒有人生來就會做什麼.」

「你還是心軟。」王守之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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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和柳玉竹這一路無話,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跟在身後,王武率先走進裡屋,坐在榻上看著慢吞吞走進來的柳玉竹。

「過來,我抱抱。」王武看著明顯瑟縮的柳玉竹,心裡說不難受是假的,他依稀還記得當初在安溪村初見時,他的尖銳張揚。

柳玉竹磨蹭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動,這一路王武都不理他,冷落他,他不知道王武是不是生氣了。

柳玉竹不過來,王武只能朝著他走過去,伸手直接抱起他的腰,將他放在床榻上,緊緊抱住他。

王武的聲音有些沉重的意味:「心肝兒,我在想我這麼千方百計地留著你,帶你回王家是對的嗎?」

柳玉竹眼眶一紅,他剋制自己的呼吸,輕輕問:「那你要送走我了?」

「捨不得。」王武埋進他頸側,嗅了嗅他的味道,閉著眼眉梢緊皺。

「嗯。」柳玉竹輕輕嗯了一聲,蹭蹭他的胳膊。

「心肝兒,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魚湯.」王武捧著他的臉,看見他無聲泛紅的眸子,眼底閃過一絲難過和心疼,同時又覺得有些無力。

柳玉竹眨了眨眼睛,忍住眼底的酸澀,水靈靈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王武吻住他的唇.

舌尖才探入,柳玉竹便一把推開王武,他嘴裡還殘留著一股魚腥味,一下便刺激到了柳玉竹脆弱的蓓蕾。

這下,彷彿按了什麼開關般,柳玉竹趴在床上吐了起來,將今天吃得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王武先是一愣,隨後便顧不得別的,伸手抱住他的腰,輕輕摸著他的背。

柳玉竹只覺得難受得要命,明明胃裡沒什麼東西,也像是要將胃都嘔出來一般。

王武叫來了曉春,同時讓初夏去找來大夫。

柳玉竹躺在床上,嘴裡含著一顆酸甜的青梅,因為吐得太狠,眼眶都是紅的,眼角帶著眼淚,整個人都是病怏怏的。

曉春將屋子裡打掃乾淨,又熏了香,王武正在問懷孕期間需要注意什麼,他隨後又去刷牙漱口才重新進來。

王武坐在床邊,柳玉竹抿著唇有些可憐,道:「對不起,我不該吐在這兒的.」

王武俯首在他額心吻了吻,握住他的手,道:「這些都是正常的,沒有什麼該不該吐的,都怪肚子里的寶寶不聽話,折騰你。」

柳玉竹見他不怪他,這才放下心來,拉了拉他的手,小聲道:「親親我。」

他正凌凌看著他,狐狸眼含著情,王武無法拒絕。

柳玉竹抱著王武和他交換了一個帶著梅子味的吻,他喘熄淺淺,低聲道:「我沒有嫌棄你。」

王武在他臉頰上親親,笑著道:「我知道,心肝兒你喜不喜歡我?」

柳玉竹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兩人除了在床上的時候,很少這麼認真談及這個問題,就像王武在他耳邊說了很多遍,多喜歡他,多愛他,他都沒當真。

「我」柳玉竹支支吾吾著,抱著他的脖子埋進他頸側,最後道:「我不知道。」

王武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知道沒關係,我挺喜歡你的。」

柳玉竹默默睜著眸子:「是哪種喜歡呢?和那些小倌一樣的喜歡嗎?」

王武一愣,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想著出來浪遲早都要還的。

「不是那種喜歡,你是獨一無二的一份。」王武低聲道。

柳玉竹鼻息都埋在王武頸側,輕聲道:「我不信你王武。」

還是這句話,我不信你。

實在王武這人的誠信度太低。

王武還想說什麼來證明。

柳玉竹忍著心中的悸動,繼續問道:「王武,有了我,你還會找霄州其他人嗎?」

王武愣住了,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確實挺喜歡柳玉竹的,想將他帶回家,卻沒想好這輩子是不是要守著他過一輩子。

在他心裡,這種事情其實不衝突。

多得是三妻四妾。

柳玉竹因為他的猶豫,便知道了他的結果,他眼神霎時間冷淡下來,伸手推開了王武,那幾秒前還溫柔帶淚的眸子涔著寒冰,聲音有些顫兒:「你好過分,王武。」

王武瞧著陰晴不定、變化這般快的柳玉竹,沉默了一陣,便看見柳玉竹眼底似燃起一簇火苗,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勁兒。

「你要了我,便不能要他們。兩者只能選其一。」柳玉竹眼眶是紅的,眼神卻是冷的。

「不然……反正我已經死過一任夫君了,不怕再當一次寡夫。」